第254章 替身
老妪悲痛不已，旁观者却并无动容。
南莯莳内心更是毫无波澜，在她看来老妪能变成现在这样是自己的选择。
说到底，它不过是建立一座空中阁楼，放大的是人内心的欲望，起的贪念。
正如她所说，欲望越大要付出的代价越大，她的皮相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怎么看？”宴白问南莯莳。
“可能是某种精怪，能入梦，不过经过这么多年村民的饲养，恐怕早已不是普通的精怪”
宴白点点头：“能入梦的精怪不可能毫无痕迹，它一定不止要这些，老妪说的最近的婚礼，可能就是它的最终目的”
“精怪？”贾诩有些恍惚，虽然在传说里听说过这种东西，但真实见到还是发怵。
这些天都好像做梦一样，如果不是南莯莳神奇的蛊术铺垫，恐怕他也轻易接受不了。
“需要见它一面”
南莯莳和宴白异口同声，彼此相视一眼淡定点头。
看来已经下了决定，贾诩特别不喜欢这种他插不上话的感觉。
“我也去”他不能放任自己不管同伴，贾诩点头。
“也行”南莯莳没有多加阻拦，她和他连着命。
与其把他放在外面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贾诩眼前一亮，她没反驳，暗中生成一种名为窃喜的情绪。
宴白看着这一幕，敛下睫毛有些寡默。
老妪很快再来送饭，南莯莳再次打探：“您有新娘的消息吗？
是有什么规定吗？还是每年都娶？”
“嘘”出乎意料的老妪有些紧张，看了看门口似乎怕谁听到。
“我只能告诉你们，这是祂选定的伴侣，是日后统治我们的祂”
南莯莳和宴白对视，眼里都是同种信号。
“那，以前有过吗？”
老妪只是摇摇头，另外多了句：“她现在就在村子里”
“看来，我们应该是同样的想法”
贾诩不知所以，两人却同时吐露两字
“寄生”
这哪里是什么新娘，不过是送死的替身而已，和他们猜测一样。
精怪没法亲自出现，一直以来的手段不过是在梦里控制村民，就连控制人的红线也是燃烧的村民寿元。
它的最终目的，就是复活。
贾诩慢慢思索消化他们的意思，然后想到细思极恐的一点。
面色很是难看：“所以，新娘就是”
“不出所料的话，是”宴白情绪波动不大。
三人也被安排了送亲队伍里由村民押送，虽然不知道精怪的意思，但也差不多，估计是想亲自收拾。
临行前一夜，傍晚时分
老妪带着血气走进来，她蹒跚的脚步像是丧失了最后的信念。
几人都未搭话，因为知道老妪迟早会开口，她太渴望能和人述说了。
“我的小伙伴死了”话落下后来就顺畅许多。
“他们没有人在哭，都在羡慕，他们看着那口棺木恨不得自己躺进里面
没人在意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去摸过了，他的手很凉，一动不动
也许，下一个，是我”
多少人还曾记得，他们的人生刚刚出头，他们还未娶妻生子，他们还未孝敬双亲。
他们不该在这个年龄堆积皱纹，不该有难以移动的老迈残躯，她有些望着镜子，回忆自己的少年，不过短短几载。
当她浑浑噩噩迈过门槛时，老迈的身躯早已不堪重负，一个踉跄。
她倒地了，头上破出一个大洞。
有人看见了，他们同样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过来，眼睛里都是异样的光彩。
他们在讨论，她到了去异世界的时候，他们在高声欢呼，他们在齐声欢送。
却无一人伸出手堵住她流血不止的伤口，老妪就这么看着，好像一年前。
自己也是这场围观者，荒诞却又无比真实的一幕，红色的血染红了眼前的世界。
老妪最终一动不动，流出的血浸透了门槛的木头，也浸湿村民的鞋底。
他们无人在意，甚至还在为自己编织着最美好的幻境。
老妪真的是村里唯一醒悟过来的人吗？
无人知晓。
正如无人知晓的皮囊下隐藏的那颗心，谁能知道它们里面装的是披着人皮的精怪，还是通红跳动的人心。
南莯莳没睡，他们怕自己进入梦里着了精怪的道，三人都是轮流睡的，谁发生意外还能相互照应。
不过现在，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原本应该睡觉的宴白突然坐了起来，暗夜里她也看不清神色，只觉不像他。
南莯莳被绑住的手很是警惕：“今天有雾吗 ？”
这是三人暗号，一旦发现不对，他们随时反应。
宴白闻声回头，夜色里他的轮廓隐隐透出，正对着她的方向：“你在等我吗？”
南莯莳默了声，因为她看见一双通红的眼睛。
宴白歪歪头，因为她的不回应手用力绷紧，直接断了绳索。
转眼到了她眼前，南莯莳被他抱在怀里。
她颇为无奈：“别乱摸”
他眨眼，听着很是无辜：“我想帮你解开绳子&34;
透着光亮，看见她被绑手那处的淤青，一圈磨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很醒目。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戾，浑身血液翻涌：“是谁，我去杀了他好不好”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嘴？
南莯莳身子有些抖，她耳朵正被某人咬着，好像还挺喜欢。
“不许坏我事”她说话。
宴白有些恼，不过不是对她：“他真是个废物，什么都解决不了还让你被困”
“你能看见？”她一直以为两人没有相交。
“我能猜到”他又不傻，相反很聪明，反而受蒙蔽的他。
他常常醒来后边也觉得无聊，就继续休息了，直到有一日碰见她，他找到了最好玩的玩具。
“他不废”
她刚说话，他就很生气堵住她的嘴：“不许为他说话，我会生气，我时间很短的”
他说：“不如，我们来做一些不消磨时间的事情”
南莯莳没敢答应，她怕不消磨时间消磨自己。
“你们在干什么？”
宴白正想做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没什么意外，只是嗤笑：“终于，装不下去？”
贾诩握住手，他确实没睡，早在南莯莳开口问第一句时他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