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 1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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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韫基本确定这事是真的了, 坐在那半天仿佛个雕塑，无法动弹。
所以……十几岁的时候，女儿……不, 赵罗佳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了, 也知道他们的孩子被抛弃,
这件事宋韫没有与自己的夫人说，正好宋罗佳的生日快到了，之前他和夫人就约定了要去给“女儿”过生日, 正好也是他取得宋罗佳DNA的机会……
“季寒素，今天跟我们出去玩吧。”几个一下课就凑够来的小姑娘看着季寒素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A班的男孩容貌、气质、形体都不错。季寒素整天懒洋洋的, 上课也总趴桌子上睡觉，但他就是让人忍不住去看, 他身上多了些其他男孩现阶段还没有的东西, 耀眼得仿佛在发光。
“不去。”季寒素拎起背包, 打了个哈气。
一个小姑娘用了激将法：“季寒素，你这是要回家去做你妈妈.的乖宝宝吗？”
“对。”季寒素单肩挎上书包，很随意的点点头，丝毫不为这种小儿科的言语所动摇。
倒是边上的几个男孩还在那吆喝着：“乖宝宝！乖宝宝 ！”
但季寒素已经出教室门了, 这两声吆喝就连他们自己也觉得没滋没味的, 于是这几个男孩转过头来又起哄那几个气得跳脚的女孩，有个小男孩捏着嗓子学太监的声音：“皇上走了，诸妃们跪安吧。”
有捧哏的也跟着掐嗓子：“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
有女孩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也没办法。
——这个年代的男孩和女孩们, 女孩子已经开始有感情的懵懂, 男孩们……初具了大猪蹄子的风采。
司机已经等在了外边, 回到家时, 季寒素看见季小寒扎了个丸子头, 穿着睡袍，光着脚，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吃冰淇淋蛋糕。
“妈。”季寒素书包一扔，在季小寒对面坐下，“你大姨妈快来了，别吃这么多凉的。”
两个人长时间的在一起生活，隐私就不存在了。更何况她儿子是个很早就独立的小男子汉，她生理快到期的时候，就会给她的包包里塞卫生巾和暖宝宝，还会给她沏红糖水。
_(:з」∠)_甚至还有她没注意，但儿子发现卫生巾存货不多，让她下单的事情。
所以有个这么贴心的小男子汉，老公真的还不如一根电动[哔哔~]棒。
“嗯……”季小寒停了嘴。
季寒素看她表情丧丧的，知道她这是心情不好才吃东西的：“老太太又带你出去了？”
“带我去参加慈善拍卖会……但我不想买东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个屁用啊。还拍那么贵，我买来干什么？她讽刺我小家子气，没见过大场面。”
“妈，其实你和我爸的婚礼，以及我的姓氏，已经证明了你的地位。”她和薛素易的婚礼私密却盛大，因为禁止拍摄，所以网络上流出婚礼的画面，但该到场的人都看到了，“你没必要一定要跟着明摆着居心不良的老太太到处跑，那些必要场合，咱家又不是没有请帖，甚至咱家的请帖，比老太太那还要多不少吧？”
季寒素觉得薛老爷子都退下来几年了，就算他和薛素易是父子，但薛素易不是傀儡，而是正恒的薛氏掌权人，所谓人走茶凉，社交圈应该已经冷了。
“这你就想错了，我是刚嫁进来的，外边还不知道我们的情况怎么样，我薛家女性的社交都是老太太负责的。”
“我爸怎么说？”
“我没让他说，老太太那个性格，他越说情况越复杂，闹起来比现在更烦。不过他到是给了我几次惊喜，‘埋伏’在聚会的地方……”季小寒笑了笑，看来当时是薛素易给她撑腰了，“可也不能每次他都来，儿子，别担心，慢慢的我就把自己立起来了。”
“我觉得你会先把自己折腾抑郁。”季寒素看她下意识的又要去抓冰激凌，被冰激凌盘子拉到自己这边了，“你下次出去叫上我。”
“儿子，妈妈真没事。”
“如果你抑郁了，很快就会和我爸闹矛盾，然后你们的生活变得不和谐。你会被送进养老院，甚至被证明有精神病，你们有婚前协议，所以在离婚后您能得到一笔补偿，但是你会拿不到我的抚养权。那时候你已经变成了我爸的蚊子血，他对你没有了执着，会接受新的婚姻，我会被送给老太太和老爷子，他们很大可能把我送进寄宿学院，然后让我爸娶新老……”
“胡说什么呢？！”其实已经回来了，并且躲在一边暗戳戳偷听的薛素易终于没忍住蹦了出来，“小寒，我妈又做什么了？”
季小寒摇头，沉默了一会，道：“阿姨做的事情，需要很详细的讲出来，但真讲了，我自己都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脆弱和敏感。”
薛老夫人不需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可在不同的情境中，一个眼神，一个微微升高的语调，一个捂嘴的笑，一个哼哼，只要放在当时的情境中，就能给人极大的难看。那是高端的冷暴力。
薛素易如果是那种电视里的渣男，这时候真的会以为季小寒是想多了，但他不是。他不但用行动回护了季小寒多次，而且私下里也给爸妈打过电话，可不止没用，反而让情况更糟糕了。
“下次她叫你，你别去了。我知道你想尽量立起来，但你跟着她只会被打击，你可以自己建立朋友圈，找朋友。”
“我也这么想过，但……当老太太让所有的当妈的和当婆婆的都对我产生恶意的时候，你觉得我能和她们的儿媳和女儿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她也想过各交各的，但人家都躲着她，或者更阴阳怪气，毕竟他和薛素易的过往，也是真的挺“传奇”的。
“你快过生日了，我们在家里给你办一个生日聚会。”
“不用这么麻烦，你们父子俩不需要这么担心，我嫁给你时就有心理准备了，作为一个圈外人想要进入这个圈里必然会十分的困难。”季小寒笑了笑，拍了两下儿子和丈夫的手，“放心吧，我心情虽然有点糟糕，但我不会抑郁的，我知道如何调节自己。”
薛素易反手握住季小寒的手，盯紧她的眼睛：“小寒，给你办生日聚会不是麻烦，是显示你在这个家庭中地位的必要手段！现在的薛家，我爸已·经·退下来了，我妈应·该·休息了，你是我的仙女，你才是至高无上的！”
薛素易这几个月对着季小寒说了无数的情话，但季小寒每次都给了他一张冷淡脸，有时候甚至会忍不住笑出声了。只有这次，季小寒她脸红了，眼角也有些发红，刚被捉住还有些抗拒的手，渐渐放松了下来……
“妈！你生日我能邀请我同学来吗？”季寒素特别大声的问。
瞬间，本来彼此对视逐渐贴近，就要吻上的两人，立刻有多远分开了多远。
薛素易瞪眼看着季寒素：亲儿子？
季寒素耸耸肩：绝对。
“当然能来，你要邀请几个人啊？”
“总共我们班就十六个人，虽然他们家里到时候应该也能接到爸的请帖，但我觉得那情况不一样吧？”季寒素跟季小寒说，然后随手推了一把薛素易，“爸，给我妈沏一杯热红糖水去吧，要不然过两天我妈身体一定特别不舒服。等会，你把这盘子带走。”
薛素易：“……”
当天晚上，薛素易拿了一套最新的VR设备偷偷摸摸的在大晚上敲开了亲儿子的门：“儿子啊，你妈妈嫁给我你没拒绝。那为什么你要干扰我和你妈正常的夫妻生活呢？？”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次数多了很确定他就是在干扰他们夫妻。季小寒到现在还不让他碰，也是因为她很明确的感觉到了季寒素的抗拒。跟季寒素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薛素易知道这小子十分的有主意，所以，决定正面与他谈判。
“因为我妈其实还没准备好是否要接受你，她和你结婚是出于理智考虑，就算里边有感情，也是对我的感情。”
本来气势汹汹而来的薛素易觉得心脏好像是中了两木仓，差点没忍住用手去捂胸口：“你就这么肯定，自己的想法没错？”
季寒素看着他：“我的想法是否正确，我觉得你心里其实是有底的。否则不会一脸想吐血的表情。”
“……”薛素易突然有点理解他爹有时候说的，想打死他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了。
“你在我和我妈的人生中缺席了十一年，现在突然出现，其实就是个多余的人。我妈自己跟你相处的时候也很别扭，否则不会拒绝你在社交这件事上帮她。你想做我爸爸，先得做我妈的丈夫，想做她的丈夫，先做她的爱人吧。”
他儿子说的没错，所以，薛素易突然有点慌。
他十一年前是个纨绔，在季小寒之前也有过几任女朋友。季小寒是第一个他真心喜爱，并且在熟悉后，真心追求的女性。但当年追求季小寒的方式，自然不能挪到现在来用。那么十一年没有过追求女性经验的他，该如何追求季小寒？
“不需要放弃工作，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金钱，从每天给我妈打两个电话开始？”
“两个电话？”
“中午一个，晚上回家前一个。不需要说太多话，中午问问她在吃什么。晚上说一声‘我就要回家了’。你能做到吗？”
被儿子教追求妻子的老父亲感觉心情复杂，但他还是说：“能。”
薛素易还是挺能举一反三的，转天到了公司的薛素易，头一次在工作的间歇开始了“不务正业”。他刷着手机，寻找着各种号称哄女朋友，哄老婆的小礼物，开始疯狂下单。
这天季寒素也逃课了，留在家里陪伴季小寒。季小寒虽然埋怨儿子逃课，不爱学习，却也接受了儿子的陪伴，当然也是因为母子俩都知道那学校里学不到什么。两人正在给鸽了许久的季大将军录视频的时候，礼物开始被送上门了——薛素易选择的都是本地的店铺，要么加了邮费，要么让保镖和司机去取一趟。
什么礼物都有，网红奶茶、网红蛋糕、棒棒糖、十字绣、数字油画、各色盲盒，当然少不了包包、礼服、珠宝。便宜的只有十几块钱，昂贵的有百万。
这天第一次收到礼物时季小寒还是笑呵呵的，可当礼物越来越多，季小寒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甚至还带着一点点惊恐。
“妈，你是不是结婚的时候就认为你们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婚？”
“他脑袋里的那个我，是经过了十一年记忆美妙加工的我，和现在的这个我怎么可能还是一个人？真实的我，不但早已经不再青春靓丽，甚至连做一个协议妻子的能力都没有。”
季寒素听出了她话语里是失落：“所以，你还是想跟他做夫妻的，对吧？”
“我……”她想否认，但却否认不出口，结果就用一种“瞎说什么大实话”的眼神看着儿子。
“我爸昨天跟我说，他想重新追求你。你选择了嫁给他，那夫妻就不可能像上下级一样，别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如果你们真的不成，我们再离开。不过，到底如何，当然需要你自己选择。虽然我是你的儿子，但这是你的人生。我希望你在自行思考后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听了我的劝说后，按照我的意愿而选择。”
“儿子……QAQ你怎么这么好！”季小寒飞扑过去，就要把季寒素按……不，她抓住的是个沙发靠垫。
“你儿子我是有主的了，拒绝近距离接触。”季寒素站在沙发后边，双手比了个X。
“唉……”季小寒叹了一口气，还是抱紧了沙发靠垫，然后斜眼看了看短时间内占满小半个客厅的各色礼物，“我……我还是给你爸爸一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