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42
【你找熊猫干什么?】
这戒备的语气, 就算看不见人,季寒素也能想象猪爪爪用警惕的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就像这样:→_→)。
【我有这么吃货吗?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信任是需要不断巩固的,但我只看见你不断的吃……所以你如果不是吃, 你为什么说不出来你找熊猫干什么?】
【因为我说了太有损我形象了……】
【你觉得你在我心里还有什么形象吗?】
剑齿大猫猫捂脸【彼之言语如利剑伤人。】
【快说!】
【……我想养, 想撸。】
好吧,这是挺符合猛男形象的爱好的。而且, 他这么一说, 竺昭昭也想养, 想撸了【你就找吧。我帮你找。】
大猫猫把爪子放了下来【我不找了。】
【?】这变化也太大了。
【我也挺好撸的。】为了证明这一点, 季寒素还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前爪上的毛,并且把味觉共享了?!
【……】猫舌头舔过厚实肉垫的口感是怎么样的?竺昭昭会说,那滋味难以形容。我的将军啊, 这些我都给你录影留念了【对对对, 是很好的, 你比熊猫好!】
其实还是很垂涎熊猫的,在现代的那个世界他们还去看过呢。尤其是幼年的大熊猫, 那种趴在地上的小可爱, 虽然当时季寒素摸过, 但那都多少年了。可谁让已经有了这么个大宝贝呢?只能宠了。
作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系统,竺昭昭竟然有了一种拥有神体, 怀抱大猫的感,充满了毛茸茸的温暖和幸福感。
小小的部落安定下来了,季寒素开始了扩张, 人口的数量是关键。
季寒素的扩张是充满了暴力的,发现部落, 进攻, 俘虏兽人、雌性和幼崽。他是照着游牧民族的法子来的, 还加了点从政委那学来的心理战,原始部落人们的单纯很适应这种模式。
在部落的人数超过两百后,季寒素着急起了部落的所有人,宣布自己今后不是首领,而是王。剑齿虎们与他们的雌性是贵族,部分兽人与雌性是自由民,其余者都为奴隶。
贵族和自由民不得杀死奴隶,不得无故殴打奴隶,不得强迫奴隶□□,要保证奴隶的食物与安全。奴隶不得私自离开部落外出打猎,不得拥有自己的土地,属于贵族或自由民的私有财产,可以买卖。王与部分贵族有赦免奴隶为自由民的权力,奴隶如果与自由民或者贵族结为伴侣,自动成为自由民。
季寒素没限制婚姻状态,一雌多兽还是一兽多雌,都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是个老古董将军,不是法家的,现代的时候对法律和管理了解得也不算多。他当将军的时候有师爷、有政委,还有大量的相关人员,现在单靠他一个管理一群原始人,季寒素不认为自己能直接把原始人拖进社会主义,那是兽神使者干的事,他不行。
季寒素直接使用了强权的统治方法,他很确定,自己在世的时候,奴隶的生活不会太糟糕,甚至比他们过去在部落的时候还要好,至于他死了之后奴隶制会何去何从?反正他们总有一天会走到社会主义的。
季寒素宣布的新制度,让部落乱了一阵。剑齿虎们还好都是一群憨憨,有不明白的会问季寒素。其他自由民有的原部落就有蓄养奴隶的传统,他们直接把那时候的做派拿过来了——这些傻子只听见了奴隶两个字,至于后边的一长串“不得和必须”被他直接吃了。
不过季寒素……也有故意,这些家伙正好被他当做杀掉的鸡,他就真的把他们当鸡一样杀掉了——抹脖子放血后倒吊在部落的最中间。
“王的命令,是绝对的,你们要听懂我说的话,并遵从它。”黑色的巨大剑齿虎站在一地血泊里,森冷的注视着众人。
竺昭昭【鼓掌鼓掌!很威风!】
季寒素【我就一村长……】
部落里有人被吓到了,无论奴隶还是自由民都有意图逃跑的,被早就守护在村外的剑齿虎们抓了正着,然后一起挂了起来。
用了一年的时间,部落里的人心才终于彻底安稳下来,所有人各自找到了自己新的定位。结果众人发现,贵族和自由民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一口气买了好多奴隶的那种,基本上就等同于一个小首领了,得照顾着奴隶的吃喝,带着他们打猎,还得给部落的王交税。
也有个狐狸兽人弄了十几个奴隶意图逃跑去别的地方当首领的“聪明”家伙,被抓回来了。
这个狐狸还是很有骨气的,竟然气势汹汹的质问季寒素为什么不遵守他自己说出的话?
“……你没说过我不可以带着奴隶离开!你不能治我的罪!”
季寒素【钻法律空子的聪明人什么时代都有啊。】
竺昭昭【你还有点欣赏他?】
【是有点欣赏的,可惜他聪明用错了地方,就是自以为聪明了,所以……我只能在物理上让他的脑袋瓜子为我所用了。】
“所以你离开的时候,我放你离开了。但留在我的部落时,是我的自由民,带着人离开我的部落后,你就是我可以捕猎的‘其他部落’。我杀你,不是因为你违抗我的命令,而是因为你已经不在我的保护之内,而是该被杀掉的其他部落首领。”
狐狸脸色吓得苍白,他很聪明但毕竟只是个原始部落的狐狸。
“吊起来。”
“不!我错了!不要!救——”
木杆子上,一代新人换旧人。
其实季寒素是在钓鱼执法了,他最早挑选的自由人,固然都是能力出众的,但其中有一半都是被季寒素观察过有这样那样毛病的。这种人在新制度建立后,乍然获得了权力,必然会变质,然后他们就可以被他树立起来作为部落的典型了。
多亏了他们的大力帮助,部落的制度给每个人都留下了深刻且清晰的印象。
两年后,部落彻底稳定,季寒素再次开始了扩张,当人数达到了五百人,季寒素缓下了脚步,不再特意的追求扩大,而是稳定发展了。
五年后,剑齿部落成为了一个人数超过两千的大部落,其中奴隶有一千两百人。不过,奴隶的获取早已不是只通过战斗来获得了,很多小部落举族搬迁了过来,自愿成为奴隶。
奴隶虽然需要不断的工作,但强悍的主人把恐龙的威胁抵挡在外,对于许多小部落,尤其是食草恐龙组成的小部落来说,这就是兽神的神殿中才能过的日子。许多大中型部落的人也结队加入,他们是来当战奴的,战奴很容易成为自由民,这里的自由民比他们部落的强大战士日子过得要好,而且一旦残废依然还能作为奴隶活下去,而不是被部落抛弃,甚至杀死作为食物。
在剑齿部落的辐射范围内,敢对剑齿部落表现出敌对的大中型部落全部被灭,其余部落在越来越多的兽人战士带着一家子离开跑去给人当奴隶的压力下,都开始外迁。不过,当他们到新的地方居住下来,也开始改变自己的制度,或多或少的模仿剑齿部落。
也有一些中型部落留了夏利,他们依靠与剑齿部落贸易而生存,其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专门买卖奴隶的部落。
整个兽人世界的文明“生态圈”,开始随着剑齿部落这条大鲶鱼而动。
洪荒城出现的时候,曾经有很多部落也想动一动,但是他们却没办法动,因为洪荒城是无法复制的。他们可以偷偷的学来洪荒城的各种技术,但是当周围的所有部落都偷学来那些技术后,他们的生活没有出现任何的改变。
——畜牧和农耕在缺少强力兽人保护的情况下,就是给恐龙和野生动物建食堂。当大家都会烧土陶后,土陶也就卖不出去了,衣服和鞋子也是同一情况。所以最后想过好日子还是只能进入洪荒城,有的人去了,有的人不想去。
离开的部落,可能因为带着新技术到了一个新地方,重新拥有了顾客而得以过上相对宽裕的日子。但是他们的基本生活结构还是最原始的情况,没有任何的改变。
现在,阶级终于大范围的,彻底的产生了。
阶级不是个好东西,但在文明的发展中,阶级又是必不可缺的,有了阶级,才让人们有了向上的力量,让人们意识到了不公。只有理解不公,才知道公平的可贵。
不过当然季寒素是想不到这些的,他就是找个最简单他最舒坦的法子而已。反正这些兽人和他又不是一族的,他哪管他们千八百年后是死是活,稍微对剑齿虎好点就仁至义尽了。
甚至那些买卖奴隶的部落,季寒素都不会去多管他们哪来的奴隶,不管那些奴隶弄进来时会有多惨,反而给他们弄了个专门的奴隶市场。除非外人给找剑齿部落的麻烦,否则他从不会多事。他的目光只会放在本部落的人身上,他保护他们,喂养他们,也约束他们,惩罚他们。
季寒素很少正儿八经的带队狩猎了,但他会私人的带着剑齿虎们去狩猎,这是锻炼,是尽量保持着所有人身体的技能。后来每个月的狩猎成为了一项传统,很久很久之后剑齿虎还依旧保持着。
这次又是一场打猎回来,季寒素脸上和身上还有没抹干净的鲜血,他穿着麻布围腰,光着上半身,脚上是一双皮底凉鞋——很有古埃及的风格。
街道上,所有面对着他的人都恭敬的行礼退开。
“寒?寒——!寒!”
一个尖利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这个人喊出第二声时就挨了打,但他还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直到被捂住嘴巴。
“他好像认识我?”
奴隶贩子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时,差点吓尿,他赶紧放开手里的雌性,看都不敢多看寒一眼,弯着腰解释:“尊敬的王,这是我从遥远的地方买来的雌性,他只是听说过您的威名,所以对您发出赞叹的声音,这绝对不是剑齿部落的人!我不可能把剑齿部落的雌性抓来再来剑齿部落卖!”
“寒……寒……呜呜呜……”雌□□隶还在叫,但是他刚才被打得挺重,脸已经肿了起来,现在说话有些含糊。
季寒素认人还是很有一手的,他端详了这个面目全非的雌性一会:“……冬栗?”
【不是主角有气运吗?怎么这么惨?】脸上有伤痕,还脏,冬栗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很爱干净,冬天也会烧水擦洗自己,而且他还又瘦又……老。
——要知道冬栗刚到虎部落时,虎部落还很穷,冬天部落里的木柴可是十分珍贵的。
仿佛他们不是七八年没见,而是十几年没见一样。现在季寒素还是青年人,冬栗看起来却像是中年人,额头和眼角的碎纹清晰可见,法令纹深深的陷了下去。
竺昭昭表示【别问我,我只能看两百米,不知道洪荒城发生了什么。你要买下他吗?】
【不买会倒霉吗?】他是真不想买。
【他如果怨恨你,你有可能倒霉,如果你没买下他,而他之后遭遇了什么,也可能会有一部分算在你头上,而让你在这个世界倒霉。】竺昭昭头疼的说【我的建议,你还是把他买下来吧。】
【主角真麻烦啊。】季寒素头疼,上辈子就这么觉得了
【主角就是这么麻烦。从他被带进你的部落,或者说,从他的现任主人决定带他来你的部落时,你已经和他牵扯上了。不过等你经历的世界多了,主角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因为到时候你聚集的功德将足以对抗他们。】
【我功德不是花了吗?】
【你什么时候花……你指的是积分?积分是积分,功德是功德,不是一回事。】
【……】算了,反正我是学渣,不是一回事就不是一回事吧。
冬栗和奴隶贩子都看着突然沉默下来,好像发呆的季寒素,说不清到底谁更紧张。
“你从哪把他弄来的?”季寒素突然说。
“啊?啊!”奴隶贩子愣了一下,赶紧解释,“是从另外一个路过的小部落那里买来的。”
冬栗低下了头,刚才他还算闪亮的眼睛,这时候变得暗淡无光,一片灰白。
“我买他,你要什么?”本来季寒素想用陶片作为货币,结果还没等他开始试用,只是提出这个意见,就开始有人私下里烧陶。毕竟烧陶的技术含量是真的不高,只要找对了土壤,会盘陶窑,谁都能烧。最终部落还是只能以物易物——结果发现以物易物也不是那么麻烦,因为最受欢迎的商品一共就四样:食物、麻布、盐和奴隶。
“我、我要……”
“这是一个年纪不小的雌性,就算好好养上一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季寒素左手捏着右手的手腕,右手握成拳,在奴隶贩子的眼前转了转。
即使这位剑齿虎之王在变成人时的拳头没有大到夸张,奴隶贩子还是胆怯的吞咽了一小口唾沫:“一,不,半小袋盐。”
剑齿部落的计量单位就挂在市场的入口,一小袋盐就是钱袋大小的盐。因为是真的小皮袋,所以比当初赵三阳从杂货铺里买的盐还是要多不少的,里边是四大勺竖尖的盐。
“可以。”季寒素从手指上去下了一枚骨雕的戒指,“拿着这个去找鸣鸟。”
“好的!”
“冬栗,跟我走吧。”
冬栗一直看着这场关于他的交易,有痛苦在他的眼睛中一闪而过,但没有对于季寒素的憎恨,反而有着明显的感激。让跟着走,他就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跟在季寒素身后。
季寒素虽然是首领,他的吊脚楼跟其他人相比也没什么差异,几只蛋龙在一楼的围栏里悠闲的走来走去,边上还蹲着正孵蛋的羊龙。五年过去,现在的蛋龙和羊龙已经与人混居了至少三四代,虽然距离成为真正的家禽还有不知道几千几万年,但已经温顺了许多。
冬栗跟着季寒素上楼,季寒素从土灶里温着的锅里给他舀了一碗水根熬的粥。
冬栗接过来,顾不得烫,就直接朝嘴里倒。倒完了还下意识的伸舌头把整个碗舔了个干干净净!
这对于原始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但对于季寒素曾经知道的那个冬栗来说,却是不正常的。
舔完了冬栗才意识自己在熟人面前做了什么,本来因为吃了热东西稍微变得红润的脸瞬间变得爆炸红。可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冬栗死死抓着碗,低着头,仿佛等待着最终宣判的犯人。
“王!”“王!”
【每次有一群人叫你的时候,我都觉得……】竺昭昭话没说完。
【嗯,不用说,我也这么觉得。】
“锅里还有粥,想吃自己去舀,水果也可以随便吃。”季寒素说完就下楼了,他知道那几位那找他干什么的。
“王,是冬栗吗?”泥这次是跟他一起出去的,不过泥带着自己猎回来的猎物,想去找其他人喝一口,于是两个人在部落入口分了手。现在泥的两只手掌上还都是污物和血迹,绝对是料理猎物到一半就匆匆赶来了。
“对。”
“王,这些年您一直没有选择新的雌性,是因为冬栗吗?”曾经跳脱小孩子的芽现在是变化最大的,已经彻底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模样了。
“不,我曾经有一个雌性,叫竹二,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并且他已经去世,但我没有再寻找另外一个伴侣的意思。”
“那您把冬栗留下来……”
“我对他的身体没有需要,我要的是他的智慧。我不管你们多厌恶洪荒城,都得承认,那里的很多东西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烧陶搭房子盘炕做做木工活季寒素可以,烧制更好的瓷器,炼铁,纺织,这些季寒素就不可以了。
季寒素在现代的时候其实也学过,毕竟小猪蹄提醒过他,什么样的世界都有。但是季大将军真不是这块料,纺织机那图纸死记硬背放下俩小时就忘,炼铁和烧陶瓷都需要盘窑,他最多能弄出来最原始的土窑,烧出来的也只比柴火堆上烧出来的土陶好一点有限,这点冬栗真的比他强。这是术业有专攻。
“您是王,我们都遵从您。”泥感觉现在气氛有些过分凝重,立刻说,“我们过来,其实不是为了问冬栗,而是想知道霜怎么样了。他才是我们真正的仇敌!”
“王,我们也知道自己比不过洪荒城,但是现在冬栗变成了奴隶,我们是不是有机会复仇了?”
“我也在想这件事,不过还没等我问出洪荒城怎么样,你们就过来了。现在都滚,有事我会主动召集你们的。”
兽人们立刻都滚了,甚至还有点后怕,他们真的没想弄成上门逼问的样子。芽转身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季寒素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这倒是让众人安心了很多——还能跟他们开玩笑,那就不是真生气。
雌性鸣鸟却没走:“王,这不是我第一次提了,您真的该找一个年轻强壮的雌性生下流有您血脉的孩子。”
“我的孩子只有竹二能生,他不在了,那就让我的血脉断绝吧。”季寒素毫无情感波动的转了身。
【不夸奖我一下吗?】
可竺昭昭在思考的问题根本和季寒素没在一条线上【……我怎么觉得竹二像猪儿?以后这个世界会不会流传着他们王的伴侣是个猪族的雌性?】
【你半天不说话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个问题?】有点伤心,我表忠心表得那么帅。
【除了这个问题,别的问题还需要我过多的去担忧吗?】
【嗯?】
【从你再次叫我一声‘爪爪’开始,我们就再一次被牢牢的拴在一起,无法分开了……】
季寒素上楼梯的脚步都是飘的,呼吸的空气都充满了甘甜的花香。如果有谁能把他现在的心情画下来,那他的背景里一定充满了抛洒花瓣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