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女子姓姜
秦奋尧仿佛从梦中惊醒，眼神在刹那间神情聚集，闪烁出一丝丝亮光。
他看了一眼子清，然后镇静地坐在椅子上，向子清抬手招呼他过去，这让子清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过去站在父亲跟前，低着头，余光中感受着父亲的神情。
“儿子，我们家可能会有变数。”秦奋尧思来想去，觉得没多少时间了，还是和儿子直接交代吧，该承担的必须承担，该面对的也必须面对。
“父亲，什么变数？”子清惊恐地看着父亲，刚才的梦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慕雪的身影也不断浮现出来。刚才那女子是慕雪吗？慕雪怎么会出现在梦里？他的思维又一次乱飞。
“我现在还拿不准。”秦奋尧所有所思，再次陷入沉思里，想捋一捋其中的缘由。
如果真像假山背后听说的那样，估计也还有几天时间，毕竟太后寿诞即将到来，这个时候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都不想大肆杀戮，尤其是京城里，不然这有悖常理。所以他想可能自己还有几天时间，可以缓和。
这时，一个奇怪的想法忽然浮现在秦奋尧的脑海中，这会不会是皇上特意给他安排的一个局？也许并非是太后的意思，可能是借着太后的名义，想让秦奋尧退出，毕竟他手里拿捏了太多的皇子的命案，先是献王，后是华轩，然后是太子被废，如果继续呆在朝廷，肯定会成为他们的替死鬼！
对呀，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最得力之人也是最危险之人，他在不经意间已经踩了皇上的底线，他不可能让秦奋尧活着的。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子清，眼睛里多了几分温柔和亲切，家里的仆人尚能打发回家，这儿子可是自己的呀，想想他未娶妻，就遭遇离别之痛，实属无奈。自己打拼多年，从一个籍籍无名的乡村凡夫走到今天，没有一点背景，一心只为朝廷做事，如今却发现自己成了皇上的替罪羊，此时此刻最对不起的就是儿子。
“别害怕，我们可能还有些时间。父亲在朝中为官多年，也该回家了。只是可怜了你，小小年纪，刚刚遭遇慕雪一家的悲惨结局，现在又面临家中的变故，父亲本想好好报答慕雪，没想到却给他们带来一场灭顶之灾，想想实在不该。”说到这里，秦奋尧眼神中流露出悲悯，眼眶也红了。
子清也未免悲从中来，他本来想跟父亲说梦的事儿，没想到父亲居然自己已经决定告老还乡，看来还是父亲英明呀，这可能也是他多年来一直比较顺遂的原因吧。
“你今天和管家一起把家中的仆人遣返一下，先将一些下等小厮和老妈子送到农庄，就说那里需要人手，愿意走的就给他们一些钱，不愿意走的，可以留下来在农庄干活。要做到不动声色。千万别让外面的人瞧出破绽来。”秦奋尧低声地对子清说道，似乎之前对他的怨气都一扫而光了。
子清认真地听着，没有说话，连连点头答应着。
本来以为父亲还会说什么，但是却迟迟没有开口，他知道此时的秦奋尧纵是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他迟疑了片刻，回道：“父亲，那我先去找管家。”
秦奋尧又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的表情，点了点头，给他做了一个手势。
稍晚些时候，管家突然敲门。
“谁？”
管家突然眉头一皱，答道：“老爷，是我！”之前，秦奋尧可从来没有这样问过呀，今天怎么忽然这么问了，难道不知道这是用餐时间吗？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什么时候用餐，什么时候读书，什么时候会客都很严谨，今天明显感觉他意识有点点模糊。
“进来！”听到一声浑厚有力的回应，管家稍稍松了一口气，进门了。
秦奋尧看着管家将食盘摆放好，后面又跟着一个女子帮他布餐，此女子相貌出色，但从来没见过，他惊讶地问：“这位女子是谁？”
女子一听，扑通跪倒在地，头直接贴在地上，“老爷，小女姓姜，是尹大人送过来伺候老爷的。”
他略微沉思，随后知道了，原来她就是那位同乡送给她的小妾。此时看着这位女子，瞬间升起阵阵悲凉，“起来吧。”
管家大人急着补充道：“老爷，本来我是不让她进来的，可是这位女子实在太热情，我就带她过来见您。”秦奋尧也听出了这其中的来意，一则是让他见见，另外是看看秦奋尧怎么处理这女子。
大家都被遣散了，这女子身份不是丫鬟，不是正妻，在家里有地位没身份，可叫他如何是好呀。只有带她过来让秦奋尧过过目，至于结局，也只有看她的造化了。
秦奋尧向管家摆摆手，“先下去吧。”
管家应了一声，然后嘱咐女子道：“那这边就有劳您伺候老爷了。”
女子静静地点点头。随后，便从盘子中拿过一块热热的毛巾给老爷擦手，秦奋尧接过毛巾来，温暖通过手心传遍全身。多少年，他孑然一身，没想到在这时却感到了女子的温度，他心中百感交集。
至于吃饭，秦奋尧今天并没有太多的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便罢了。
然后女子又贴心地将一个装满了温水的杯子送在秦奋尧面前，让秦漱口，秦将嘴唇对着杯沿，她不偏不倚，倾斜的角度刚刚好，他喝了一口水，然后便在口中转动了几下，吐在杯中，动作娴熟，让秦奋尧感觉到无比的舒服、得体。
伺候秦奋尧漱完口后，离开餐桌。
女子才将杯子放在盘子中，准备收拾碗筷，将残羹冷炙撤下。
秦奋尧装作拿一本书看，余光中却注意这这位女子身段苗条，神情妖娆，一举一动中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喜欢。他是真想将这位女子留下啊。
女子将桌子收拾的干净锃亮，准备端盘子出门时，忽然听到秦奋尧喊道：“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