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匆匆一别
“吴慕雪！哪位是吴慕雪？”于首领朝着走来的两个女人喊道。
“我是！”其中一位女生大概十八九岁的模样，纤细高挑，眼神里写着哀怨和忧伤，她低着头，另外一位则站在姑娘的身后不远的地方，不再前行，两人都低着头，看不出是谁。
“抬起头来。”于首领向说“是”的女孩子喊道。
只见女孩子微微抬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子清，头发凌乱掩盖了白皙的面庞。子清看着眼前的慕雪，激动万分，他猛地扑过去叫着“慕雪，我是子清”，他好想过去抱一抱她，告诉她“我来救你了。”可是隔着监牢的屏障，他实在无法靠近，也无法完全看清慕雪的脸。
“那位是谁？”于首领指着身后的女人问。
“她，她是我的贴身婢女紫娟。”慕雪镇定地回答着，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沙哑。
紫娟稍稍抬头，向监牢外瞥了一眼，随即又低下。
“紫娟”？好像她的婢女是叫紫娟。秦子清思忖半刻确认面前的女子就是慕雪。此时牢狱内其他女眷都在喊着“大人我冤枉呀！救救我吧！”
还有人骂骂咧咧像是犯病一样大吼大叫着。狱头扯着嗓子向内喊道：“安静，安静！”但是她们似乎没有听到，哭闹声、喊怨声此起彼伏。
于首领看着秦子清问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于首领，能否给慕雪和紫娟安排一间有阳光的牢房？这里太阴冷潮湿，会害病的！”秦子清看了看于首领问道。
“可以！”于首领沉思半刻回复道。随后便安排狱头给她们换牢房，狱头唯唯诺诺地点头如捣蒜一般。
“人也见了，现在我们该去见献王了！”于首领看着秦子清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似乎没有出去的意思，让他很焦急。
“慕雪，我会来接你的！你等着我，我会给伯父、伯母厚葬，你千万要等着我回来。”秦子清最后一次嘱咐着慕雪。只见慕雪在狱中低声地啜泣着，“嗯，你放心，我会等你回来的。”那语气好似悲伤过度之后的精疲力尽，这让子清听了心里万般难受。
他回头跟着于首领再次来到献王府邸，心中怒火中烧的秦子清已经无法再掩饰内心的悲愤：“献王，吴道为夫妇虽为一介平民，纵然犯下大错，但罪不至死！请大人明察秋毫，还他们清白！”
献王一听，立刻起身：“什么时候的事？”并没有想到夫妇二人如此刚烈，本来还想拿二人跟秦奋尧交换个条件，没想到还没出手，筹码便失去一半，他该如何收场？如何向秦奋尧还有眼前的秦公子谈判？
于首领赶紧向前回复：“回禀王爷，吴道为入狱以来身体欠佳，再加上前几日忽然不能行动，行住坐卧极不方便，于是便将其与夫人一同关押，以便照顾，没曾想，二人居然……”于可为将刚才从监狱长那里打听的原委一一道来。
献王听后十分生气：“将监狱长斩首！”于首领听到这一消息十分震惊，就连旁边的秦子清也觉得有些意外。但是这对于献王而言，又算的了什么？有什么能让他辛辛苦苦积攒的筹码被毁掉，被损坏？这可是直接关系到他前途和命运的底牌。
“大人，这是两条人命，背后可能不光是监狱长这么简单。”秦子清激烈辩驳。
“本王懂。事情真相我会派人去查个水落石出，待有结果再向公子交代。你看如何？”献王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本人代父亲谢过王爷！”说着，秦子清便向献王行了跪拜礼。“本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敢请王爷允准。”
“请说！”献王看秦子清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也很想知道是是怎么回事。
“本人想带慕雪的父母回去，将二位老人好好安葬，请王爷开恩。”秦子清再次向王爷行跪拜礼。
献王沉思片刻，说道：“既然是本王的人疏忽所致，那本王当然没有意见。本王派于首领陪你一同回去，将二老好好安葬之后返回。”
“谢谢王爷！”秦子清听说献王允准自己带慕雪父母回镇上安葬，高兴之余也有些意外，这时他想到一个问题就是慕雪还在牢里，他该如何向献王开口？
正在秦子清犹豫之时，献王忽然开口道：“等你回来，本王还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
“如果想给本人惊喜的话，不如将慕雪还给我，她小小女子，不谙世事，如果您可怜我，就将慕雪送给我吧，我会带她远离这里。”秦子清说到到这份上忽然有些激动。
“本王要送你的惊喜，可比这条大的多。你尽管回去办理丧事，于首领将全力辅佐你，完成后务必极速返回，本王有大大的惊喜送给你！”
秦子清暗自神伤，除了慕雪，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以为的大礼，难道秦子清还会在乎吗？听了献王的话，子清心里有些闷闷不乐，他不想再跟献王纠缠，先将二老带回乡下安葬是目前的头等大事。于是，痛定思痛之后，他准备向献王告别：“谢谢王爷，子清立刻带二老回去安葬。”
“不过本王也要提醒你，虽然两人是枉死，但是毕竟现在是戴罪之身，请你遵守礼数，懂得分寸，不宜过分铺张，低调从简最好！”献王的语气忽然多了几分严厉。
秦子清心中的愤怒平息又升起，升起又平息，此刻，纵然有万般愤慨，但此时他依然需要忍耐：“谢王爷指点！”他从献王府出来，跟随于可为去监狱后门处进行层层的检查之后，终于为慕雪的父母领到两尊棺材，然后将二老安放其中，备上马车，缓缓前行。
戴罪之身，从检而行。从献王的态度来看，子清已然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冤案，而这其中的缘由可能因秦子清的父亲秦奋尧而起。“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这些名言让他不得不联想到京城正在上演的储位之争。
虽然父亲并没有明确站在谁的一方，但是看似偏安一隅、无欲无求的献王其实并非大家看到那样，接受宿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