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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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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昱曈和魏显对着老妇人连哄带劝,总算是把信息基本拼凑齐了。

    这位老太太本人姓何,从出生起就住在这寨子里,没有出去过。她的丈夫已经过世,儿子和孙子都在外面的山里“跑马帮”,也就是跟着马队押货。老人目前独居,腿脚不太方便,又不能干重活,农忙时都是寨子里的年轻人来帮忙照顾田地。

    而“阿卓”,则是何阿婆小时候的玩伴。阿卓长得漂亮,原本在寨子里很受欢迎,但到了和林昱曈差不多的年纪时,她被寨子里的人指控“养药”。阿卓的家人于是在村里住不下去了,只好带着她搬到了北边的山坡上。何阿婆不信传闻,偷偷去看过阿卓,但阿卓却将她赶走了。

    “不能让你也带上蛊。”这是阿卓当时对何阿婆说的话。

    后来阿卓嫁给了一个“清水”的男人,意思就是那男人家里是干净的,不养蛊。不过她男人的爹妈不同意,直接把她男人也赶出了家门。就这样,阿卓在山沟那边住了几十年。

    在她第三个儿子五岁的那年,阿卓的男人死了。

    上个月,村里周老头女婿家的牲口害病,周老头就说那牲口是被人给咒了。那家人请了巫师在寨子外面举行“反咒”仪式,据说连铜炮都用上了。

    仪式是在前天晚上举行的,结果昨天一早,阿卓的儿子们就发现她死在了家里。于是村里人都说是阿卓害的那几头牲口,连她的儿子都不愿意给她办丧事。

    而今天早上北边又死了人,这就是为什么村长他们听到消息后那么诧异。

    何阿婆的精神似乎不太好,一会儿把林昱曈当成阿卓,一会儿又知道她和魏显是考察队的,说要给他们送点当地的吃食。

    “说起这个反咒仪式……可是如果阿卓她已经和您年纪差不多大了,为什么别人会觉得是她做的呢?”林昱曈觉得有些奇怪。一般这种时候不都会怀疑一些年轻点的吗?难道说是那一辈的人有什么恩怨?

    何阿婆这次没有认混林昱曈和阿卓。她望着炉子里的煤块,有些发呆:“最早说阿卓家里养药的就是周老头,那时候他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出事的时候我儿子病了,发了几天烧,等我照顾完他,才知道阿卓已经搬走了……

    “我就和我男人说这不对,阿卓前两天才给我送过吃的,我吃了没事,她怎么会是养药的呢?我男人叫我不要再跟别人说这件事,否则他们会说我着了蛊,我们也会被赶走……他还说我们的儿子这么小,怎么就病了,说不定就是叫人害的,要不然怎么阿卓才搬走两天我儿子就好了呢……

    “我没办法,只好偷偷去见她,但是她不愿意和我说,叫我快点走。

    “其实上个礼拜周老头家里出事的时候,他女儿和儿子怀疑的都是别人……是一户还没搬走的。但是巫师做反咒仪式,那户人没事,阿卓却死了。大家就说一定是她了。”

    有了之前“梁上美女”的事,林昱曈并不觉得寨子里有人行巫蛊纯属谣传。但看这位阿婆的年纪,她姐妹去世也不见得多反常。

    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会不会是本来就身体不太好?我看您好像还是愿意相信她的。”魏显斟酌着问。

    老妇人没有回答。屋内一时安静下来,能听到下午的微风扫过外边田野的声音。

    半晌,她终于开口:“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阿卓几十年前是被冤枉的,但是她在北边住这么久,能和她来往的几乎只有浑水的人家,沾上了也有可能……她的男人和她感情很好,其他人都说他中了迷魂蛊才去得那么早,死前还死心塌地的。

    “而且巫师说过,反咒反咒,只有对方是真的用过邪术,仪式才会生效。她的儿子和别人说过,她死后身上有被铜炮打过的痕迹,并不是病死的。”

    如果周老头和阿卓有过恩怨,而阿卓确实成了蛊女,那她对周老头下蛊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所以您觉得是她做的?”林昱曈有点没明白,“我们有什么能做的吗?”

    何阿婆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就又拉着林昱曈开始哭。哭了一会,她从椅子上下去,走进了里屋,出来时将手里多出的一个靛蓝色绣花荷包塞进了林昱曈手里:“他们都说你放药,你死后名声都不得清静,阿姊却没什么能做的……你的女儿已经嫁到了别的寨子,儿子从此成了清水的人家,你也可以放心了。我别的不能做,这个荷包,是我刚做好的,里面放了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干花。你拿去……拿去,以后也能好过一点。真的,阿姊信你,阿姊知道你不会害人的……”

    等等,你刚才不是还说阿卓有可能已经学会放蛊了来着?

    荷包边缘的针脚有些乱,或许是何阿婆眼睛已经不太好了的缘故。

    林昱曈什么也没说,只是给面前的老人递手帕。老人家擦了一会眼泪,似乎又清醒了,叮嘱魏显道:“麻烦你们,帮我把荷包拿给阿卓。不过不要叫别人看见你们过去。否则他们会说你们也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说罢,她又递给林昱曈一小捆用叶子包好的玉米饼:“才蒸好不久的,新鲜,你们拿去吃。”

    两人在何阿婆那里待了近两个小时,出门后便没再去下一户人家,而是决定顺时针在寨子里绕小半圈,最终回到村长家。

    “隐藏剧情?”林昱曈摸着口袋里的荷包问魏显,“白天人都看着,晚上有虫子,我们什么时候去北边送荷包?”

    “晚上。”魏显没有犹豫,“如果虫子太多了就我去,你看家。别被咬过敏了。”

    “还是不要落单,”林昱曈摇摇头,“看家放晶体就够了,我多穿两件,应该不会被咬。”

    今天大部分玩家都选择跟着某一个npc走——首先不用担心迷路,其次也可能是他们觉得这样能自动避开一些恐怖事件。这群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关卡里有剧情,以为只要知道当地的禁忌就不会踩坑。

    晚饭时,中午的三张桌子变成了四张。之前说自己厨房里有大黑虫子的那人和另外两名玩家被请到了第四张小桌子上吃饭。

    “这是为什么?”其中一个人问,但没有人回答她。

    那三个人明显慌了。但等到上菜时,他们的菜品和其他人的完全一样,只是因为人少所以分量小些。

    林昱曈和魏显一边吃一边观察周围人的举动,并且学着他们只象征性地尝两口,而且吃的都是热菜——按照传说,蛊不耐高温。

    吃完饭,主任感谢了村长,并且告诉玩家们明早七点在这里集合。之后大家就各自回了住所。

    “人数没变。”魏显在回去的路上说。

    “对哦!”林昱曈点点头。进来有半天了,居然一个人都没少。

    不过一般晚上才是死亡高发时段;而且哪怕中了蛊,也很少有立刻发作的。

    到了两人被分配的小院子,林昱曈先去冲了个澡,打算和魏显续个摊然后直接去睡觉——她从上个关卡开始就没睡过,现在已经很困了。

    但等她洗完澡换身衣服出来时,门口却有人敲门。

    是主任。

    魏显走过来,林昱曈拉开门。

    “这么晚来打扰你们,不好意思啊,”主任对两人笑笑,“怎么样?还习惯吧?”

    两人自然跟他客套:“挺好挺好,谢谢您关心。”

    这才八点出头,也不晚啊。

    “习惯就好,”主任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我刚才接到总部的通知,说如果我们在整理出这次祭祀节的材料之外还能收集到其他民俗风情的相关资料,那就更好。”

    两人一边请主任坐下一边点头,准备听他的下一步指示。

    “是这样的,”主任坐下后让两人也坐,“我们来之前呢,村长其实有些疑虑,说村里前阵子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经过沟通,他最终还是同意让我们考察。总部的意思呢,是想要一篇关于‘边远地区受封建迷信思想危害’的报告,如果你们有收集到素材和证据,我就先安排你们回去提交。”

    “那其他同事们呢?”魏显问,“有关祭祀节的内容怎么办?”

    “你们不用担心,”主任摆手,“大部分人还是会跟进祭祀的相关活动,我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去调查你们这个——毕竟还是有一定风险的。我是听说你们和当地居民聊得不错,所以才想让你们看看能不能更深入些。不过即使没有素材也没关系,大不了就继续跟大部队一起,过了祭典再走。”

    两人表示明白了,一定尽力完成任务。

    主任就叫他们多注意安全,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去找他。话说完了,他也没多留,自己提着灯走了。

    所以不仅是隐藏剧情,这还是个快速通道。

    “我们先调查,提不提交的还得看我们有没有把坑我们的人拎出来,”魏显分析,“北边的两个案子如果能顺出故事线,大概率可以作为素材。到时候我们要是还没找出是谁要对我们下手,就先等等;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需要脱身,就可以提早使用证据。”

    林昱曈表示同意。

    两人没有烧炉子,只是就着可乐吃了几包苏打饼干。将近九点时,两人把今天发生的事复了个盘,对关卡的走向作了些猜测,然后决定凌晨一点爬起来去北边“阿卓”家。

    躺下没多久,林昱曈就做了个梦。在梦里,她变成了十来岁的阿卓,正被一群村民围在了院子里。

    “从晾衣绳下过去,从那里过去我们就相信你不是养药婆。”一个中年男人对着她喊。

    “苗叔,我真不会放药!你信我,我真的没有!”阿卓急得快哭了。

    在一些传说中,蛊女如果从晾衣绳下走过,就一定会死。久而久之,“穿过晾衣绳”就成了鉴定蛊女的一项环节——如果这女孩子坚信自己不放蛊,那为什么会不敢做从晾衣绳下走过这种再日常不过的动作呢?

    “阿卓,我们信你!你从晾衣绳下过,不就向所有人证明你的清白了吗?”一个少年说。

    一名阿婆接过他的话:“她可能以为自己不会放药,但身上已经有‘传承’了。这样她从晾衣绳下过,依然会死。”

    一条小蛇从院子里钻出来,外面的人纷纷叫唤着避开。

    “你快把它收回去!”有人冲阿卓喊。

    “我不会!这又不是我的蛇!”阿卓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她不敢从晾衣绳下走过去——万一其他人说的是真的呢?万一她身上真的有蛊呢?

    或许,他们都能看出她身上有蛊,只有她自己发现不了……从前被指控为“养药婆”的女孩们,多数都选择了避开晾衣绳……

    林昱曈感受到了恐惧。

    阿卓跑回了屋子里,留下篱笆外的乡亲们在那里大喊大叫。

    随后枕头边的手机闹铃就响了。林昱曈差点把铃声直接摁掉,反应了几秒才想起自己该干什么。

    太困了,真的。

    而且那种彷徨的感觉,太消耗人。

    隔壁魏显也醒了,没过一会就来敲她的门。林昱曈累归累,动作倒也不慢,穿好衣服时刚好听到他敲第三下。她打开门出去,从物品栏里摸出手电,然后又放了回去:“我突然想起来,要是他们养了狗怎么办?”

    “我动作比狗快,”魏显把外套拉链拉上,“但是能不开灯最好别开。”

    还好我夜视力还凑合,林昱曈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和魏显悄咪咪出了门。

    黄土路踩起来倒不太容易出声。两人干脆走的主路——被村民发现了问题也不大,大不了就说在考察寨子夜间的情况,顺便看看星星。只要不是在阿卓尸体跟前被发现的,一切好说。

    下午,何阿婆给两人指过路,并且告诉他们阿卓的儿子现在并不住在停尸的那个院子里,而尸体大概率就放置在刚进门口的地方——这是当地的习俗。林昱曈对丧葬习俗不太懂,所以何阿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关卡内的设定不一定和现实中一样,不能犯惯性思维的错误。

    寨子里半夜很安静,没有鸡鸣犬吠,连虫子都不叫。月色有些暗,只能让人勉强看清路。林昱曈一边走一边用手在脸前挥——她怕气味太大没敢喷防蚊水,所以动不动就觉得有什么撞在了她脸上。好在太阳下山后气温迅速下降,大家都得穿外套。林昱曈就干脆把领子拉高,好歹将脖子遮住。

    虽然隔着一条小山沟,但“北边”也不算太远。两人走了半小时就抵达了阿卓家附近。一路上魏显在前面看路,林昱曈只负责跟着,同时留意她布置在“宿舍”周围的晶体有没有反应。

    何阿婆知道阿卓家怎么走,但对北边其实没有很熟悉,所以无法提供一条隐秘的行进路线。两人干脆破罐子破摔,趁着天黑没人看,直接不走小路了。

    而且他们需要担心的主要是蛊,而不是附近有没有npc看到他们——按照关卡内“清水”人家对“浑水”人家的态度,这事真要说出去,其他人指不定信谁呢。

    进入阿卓家前,两人先是确定了周围没人,随后各自打开手电。林昱曈用晶体探出了院里几间屋子的户型。门被锁住了,她用晶体从屋内拧开门把手。

    阿卓的尸体并不在前厅。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往里走。黑暗的环境让人恐惧,地板也因为老化不时被踩出声响。周围不知道蛰伏着什么,而一具残破腐败的尸体随时都会映入眼帘……

    林昱曈是先闻到气味的。她按耐住恶心,翻出口罩戴上。

    尸体就摆放在一个小房间的地上,没有棺椁,底下是席子类的一片东西。死者身材矮小,或许和死后脱水萎缩也有关系。尸僵已经结束,苍蝇也在尸体上繁衍了好几代——用手电一照,就能看见蛆在爬来爬去。林昱曈觉得自己应该踩碎了好几只。

    死者没有穿很隆重的服饰。魏显看了看林昱曈,然后伸手掀起死者上衣的下摆。死者的腹部上有个窟窿,里面像是烧伤的痕迹。两人打着手电能看清大致的情况,但很难分辨出颜色。

    林昱曈用相机给死者拍了照,包括她肚子上的创面。她拉起死者的手看了看,本来想通过手上留下的痕迹判断她临死时经历了什么,却发现她只能看出这是一双饱经沧桑的手——指甲缝里有些尘土,但即使有刮擦,在这样的一双手上也不明显。

    没发现和何阿婆叙述不符的地方。

    林昱曈从口袋里拿出荷包——她之前检查过了,里面除了几朵淡蓝色的干花,什么都没有。

    这个应该放在哪里?她短暂地思索了一会,干脆放进死者手中。反正别人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没必要藏起来。

    就这么一瞬,她感觉到有人动了晶体,于是朝魏显招招手示意他凑近,小声说道:“有人在我们屋顶上。”

    “能追踪吗?”魏显问。

    林昱曈点点头:“我在屋顶撒了晶粉,他们爬上去的时候会沾上。”

    两人决定先往回走。刚过山沟,那个半夜爬人屋顶的家伙就离开了,甚至没有尝试进入室内。

    回去的路走着比来时快。靠近自家屋子时,林昱曈先放出晶体,确认周围没有活人。然后魏显一抬头,告诉她:“有人在我们家房顶上插了杆黑旗。”

    黑旗,在有些地方象征着这家人养蛊,通常是那户人家“自愿”插上去的。刚才在北边时,两人就发现好几户人家屋顶上都有这个。

    刚才爬上来的是个活人——铁定是玩家干的,不是npc。

    魏显上去把旗拔下来收进物品栏里,看来是担心那玩意儿其实是个道具。林昱曈在进门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有些担心地把这件事告诉了魏显。

    魏显于是表示自己可以先等二十分钟再睡,或者干脆守夜也没问题。林昱曈到底怕出事,而且她刚才在外面乌漆麻黑的地方走了那么久,现在也不是很敢睡觉。

    她也不想立刻就开始看尸体的照片,便把自己做的梦讲给了魏显听。

    魏显听的时候有些皱着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林昱曈扭头看魏显:“地上没站着人啊。”

    魏显凑到窗口向外看了两眼,然后告诉她:“啊,问题不大,蝙蝠。”

    “我去他大爷的。”林昱曈言简意赅。肯定就是刚才那人还缺大德地往门上抹了什么动物的血,老套路了,就是很吵。

    “往好处想,卧室那边还凑合,起码能睡。”魏显给林昱曈顺毛。

    林昱曈点点头,擦了把脸,回去睡觉了。

    她感觉自己刚一合上眼,外边的鸡就开始叫。林昱曈先被吵醒一次,发现是鸡,而且现在才四点多——于是她便抱着雷打不动的精神翻个身又睡着了。但大约六点时,鸡彻底亢奋了,叫还不算,还到处跑,简直是3d环绕声。

    也差不多该起了。

    她以梦游的姿态下床穿衣服,然后顶着想骂人的表情往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魏显。“我得把昨晚上的照片看一遍,希望没拍糊。”她把掉到眼前的头发扔回去。

    “我早上被吵得没法睡,就起来把门给洗了。”魏显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只不过发型散了,成了顺毛。

    林昱曈去前厅做了两个热狗,然后一边打哈欠一边看昨晚的照片。要说天亮了就是不一样,安心多了。

    坏消息是,照相机很老,还兼具录像功能,所以清晰度比较一般。好消息是,闪光灯一开,照片里居然依稀能看出些颜色来,这方面比昨晚肉眼效果好。

    虽说是白天,但死者面部的照片看久了还是吓人。林昱曈在尸检这方面看过书查过资料,但实战经验基本没有,所以大部分门道根本看不明白——只能确认尸体上没有明显勒痕或禁锢的痕迹,有没有挣扎过就看不出来了。死者的口鼻倒是有些发紫,可能死前缺氧导致的。

    最诡异的就是腰腹上的血窟窿,但她没见过炮弹伤,所以没法根据这个作出什么推断。

    魏显洗漱完走过来,林昱曈便招呼他来看:“你看这个,是烧伤哦?不然这么大的创面,绝对会出很多血。我昨天没有在哪个房间闻到很重的血腥味。”

    “我也没发现血迹没擦干净的地方。”魏显回答。

    林昱曈点点头,把一个热狗递给魏显,然后拿过自己的开始啃。

    “不是,”魏显伸手拦住她,“非得边看这个边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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