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摇尾乞怜
“不过呢……”
洛纤纤说着，便又顿了一顿，“二姐姐可还是需要记住了，让本公主答应你的事，你的薄面，不够格。”
说完，洛纤纤就又带着她的人走了，和来时一般大摇大摆，嚣张跋扈。
待洛纤纤的人走远，洛华婵看着洛文予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便有些眼高于顶，颇为不屑。
洛纤纤走了，她自然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悠闲地踱步到洛文予的身边。
一开口，她便嚣张地说道，“二姐姐，你又是何苦呢？这副自视清高的样子，有谁在乎吗？”
“你若是早点像我一般识趣，也不至于过活得如此艰难，不是吗？”
洛文予不敢和洛纤纤计较，却不代表她愿意被人欺负，她看着洛华婵，开口就是一声冷笑。
“是吗？那如四妹妹一般摇尾乞怜，我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都是随便活着，留着一口气罢了，总比被人使唤来得好。”
到底，她的身上还是有一些身为皇家公主的傲骨的，根本不甘心被人使唤。
何况……
她的身份，也不容许她这般作贱自己，甘愿伏低做小。
“想来也是，二姐姐和我，到底是不同的，你啊，可是先皇后生下的女儿，可是如今皇后娘娘和五公主的眼中钉呢。”
“我倒是无所谓，可姐姐你，与其担心妹妹，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
好似是自己已经把从洛纤纤那儿受来的气都施加给了洛文予，总之，洛华婵倒当真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憋屈，反倒觉得十分畅快。
就这样，她也走了。
总算是等到周围的人都走了，洛文予才松了一口气，走到了那个宫女的身边去。
“公主……都是秋水不好，还连累了公主为秋水受了五公主的气。”
“嘘。”
洛文予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宫女起身就走，“这里人多眼杂，可别再乱说什么了。”
“回冷宫再说吧。”
洛文予倒是十分冷静，刚刚那样的事，对她来说倒是没有多大的影响，眼下，她依旧还是能镇定自若。
她口中所谓的冷宫，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冷宫，反倒，是她母后在世时所住的宫殿。
时过境迁，现在，这里早已杂草丛生，一片荒芜，哪里还能看出曾经的半点奢华影子呢？
“秋水，你说母后若是还在世，那该有多好啊。”
洛文予似乎并不嫌弃地上的脏，淡然地在台阶上坐下，她触摸着自己身侧冰冷的阶面，眼中渐渐蓄起了泪水。
见她这般难过，秋水自然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她走了过去，挨近着洛文予坐了下来。
“公主……你这般难过，娘娘她若是在天有灵，定然也不愿意见到的。”
“可是，可是，秋水，我真的好想母后啊……”
洛文予的话中难掩激动，她永远也忘不掉，她的母后是怎样死的，若不是为了查清真相——
那一尺白绫虚盖着的真迹，那一抔黄土掩埋下的真相，昔日繁华成为如今破败的根源……
洛文予早就想追随着自己的母后一起故去了。
“公主……”秋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说起了其他的事。
“对了公主，奴婢从其他宫女那儿听来，说是皇上有意让苍岩和泽梦联姻，公主若是能够联姻嫁去泽梦，总比继续留在苍岩好很多。”
听完秋水的话，洛文予的哽咽一时就又止住了，她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不……秋水，你不懂，我还有留在苍岩的必要，我不能去泽梦，至少，一段时间内都不能。”
洛文予知道自己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哪怕眼前的人，是她从小就相依为命的宫女。
有些事，她只能自己知道。
想到这儿，洛文予渐渐止住了自己的哭声，眼神也跟着变得越加坚毅了起来。
她撕下了布条，将自己腿上正在渗血的伤粗略包扎了一下，随后就站起了身来，伸手擦净了脸上的泪痕。
“本公主，还不能哭。”
……
几日后，栖梧宫。
皇甫裕云乍一看见自己那有些恹恹的儿子，心中也有些异样。
“皓儿，你怎的这般疲累？”
闻言，苏皓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应付道，“可能是，母后的话让儿臣不敢掉以轻心，回去之后，便反复思索。”
“皓儿，母后那日让你思索和斟酌，也并非急着让你做出决定，只是……”
“母后的意思，儿臣都懂，既然母后着急，儿臣索性听从母后安排就是。”苏皓倒是不在意这些，脸上尽是满不在乎的神情。
“反正……儿臣如今也没有喜欢的女子，娶谁，也都没有太大的区别，母后做主就是。”
“也罢。”
皇甫裕云轻声叹息了一下，“只是，皓儿，母后希望你明白，无论那女子是谁，无论你喜欢与不喜欢——”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皓儿，你都要对她好，尊重她，理解她，保护她。”
“这些，你可能做到？”
原本漫不经心的苏皓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就正经了起来，正色严肃地说道，“能，母后放心，这些，儿臣都能做到。”
“好，皓儿能做到，那母后就放心了。”
皇甫裕云显然很是欣慰，“皓儿，你要知道，那些女子，也曾是在家中受尽父母疼爱的女儿，即使出嫁了，她们，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应该被看重。”
苏皓郑重地说道，“母后放心，儿臣知道的。”
“哪怕儿臣不爱她，儿臣也不会让她受了委屈，该有的，儿臣都不会少了她的那一份。”
“若他日儿臣登临帝位，也定然让她如母后一般母仪天下。”
听见这话，皇甫裕云微微颔首，不过心中却是有些哀怨。
就算是成为了华贵的皇后，母仪天下那又如何呢？
如她，就算是有着显赫的家世，却也不得自己的夫君尊重和理解，从相濡以沫到两相生厌。
而她，反倒守着宫中的冷寂，一年一年，熬过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