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少年远行
收敛心中的想法，李雪绒仰起头看着徐怀秀：“徐大哥，你……是不是要离开安宁县……什么时候走！？“
徐怀秀点点头：“嗯，我已经拿了龙镜司的铜牌，需要前往青云府，胡县令也拿到了诏书，前期一同前往，等到了江州和柳州的边界就分开。”
“青云府吗？”李雪绒心中有些沉郁。
大灵国柳州管辖之内，有两大府，一个广陵府，也就是目前他们所在的位置，安宁县是属于广陵府地界的。
还有一大府便是青云府，只是大灵国疆域极大。
即便是一府之内，都要相隔很远，听闻即便只是坐马车前行，也要花费将近大半年的时间，才可以穿越一府，自然，若是这些修士御剑飞行，是要更快些的。
而青云府和广陵府虽然相隔，但是要说其中具体安宁县和广陵府之中龙镜司的位置，那又要相隔很远，或许有两个府域这么长的距离也说不定。
日后两人就算是想要见面，也是难上加难。
不说即便是在小小的安宁县城，两人若是无意，都很难遇到，更何况这两府之间。
她有些沉闷，若是之前两人或许还有一丝牵扯，同是武者，更何况也在这小小的安宁县城。
如今对方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修士，飞天遁地不在话下，寿命悠长，可逍遥世间。
而自己呢？
不过还是一个武者罢了，如今哥哥手臂还已经断掉一只。
自己还能走出这安宁县城吗？
大抵是不能的吧。
自己根本无法追随，紧紧跟上徐大哥的脚步。
“徐大哥……假若，你不去追求修行大道，会留在安宁县城吗？”少女有些忐忑，似是闲聊，但又是询问一般，那纤细洁白的指尖发颤，不由的缩入了轻薄的衣袖之中，一双皓月一般的清澈灵动的眸子闪烁神辉，多了一丝不可捉摸的期盼。
“留在安宁县吗？”徐怀秀沉吟，陷入了沉思。
若是在这一世，他没有遇到猴哥，没有踏上修行大道，或许在此方世界，自己这辈子都是一个奴仆啊。
命运的终点也就到头了。
自己有的选择吗？
选择机会并不多。
“若是没有修行的话……我应该会留在安宁县城……！”徐怀秀道。
“那留在安宁县城不能修行大道吗？”李雪绒赶忙道，声音突兀又响亮的可怕，连她自己都很快察觉到了，这番话似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期盼，连忙又补充道：“修行和地点无关吧？”
徐怀秀沉默了一下，道：“人是不能固步自封的，行万里路，才能学习到更多。”
他自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但大道无情，自己还想要去更高更远的地方去看一看，不能留在这个小县城内。
和一人携手，在小县城之中共度百年，或许也很温馨而美好，但是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李雪绒点点头，突然展颜一笑，那眸中泪光一闪而过，有些强颜欢笑之感，但又带着祝福：“嗯，徐大哥你说的对，那就希望日后徐大哥可以远走越远，成为一个顶尖的修士，日后若是有空，可以回到安宁县城来看一看。”
徐怀秀回过头，看着少女的笑容，怔了怔，旋即又回过头去轻声嗯了一声。
他道：“你好好照顾飞羽，我就走了，以后若是有机会，我肯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说完，迈动脚步准备离开。
后方，那道倩影喉咙微动，似是有句话欲说还休，但是终究还是忍住，又伸出了一只手，晶莹的指尖朝前抓了抓，想要抓住那道背影，和那个冬日。
但只是徒劳，手中依然空空如也，少年也走出了大堂，走出了安宁县城，走出了少女的心中……
……
“徐大人？走吧！？”
安宁县城门门口，一队马车驻足，徐怀秀则是骑马而行，并没有驾驭飞剑。
他提着缰绳，回头看着城门，已经驻足许久。
听到胡县令的声音，徐怀秀才回过神来，又看了一眼城门，这才笑了笑转身纵马而行。
“走吧！”
少年一去，便不再回头。
“徐大人，是否有些舍不得？”胡县令坐在马车上，从车窗探出头询问道。
徐怀秀点点头，并没有多言。
胡县令笑道：“当年，我和徐大人这样年纪的时候，第一次离开家门，也是如此心情，后来年岁大了，见的人多了，见到的事情多了，也就习惯了，在一个地方停留，在一个地方离开，这是人生的常态。”
“还是胡大人阅历深厚。”徐怀秀笑笑。
他两世为人，见识自认为也不比胡县令少。
“徐大人说笑了，不过是年岁大了之后的一些感慨而已，这次有徐大人相伴，安全算是有保障了，下官还是要多谢徐大人才是！”胡县令道。
徐怀秀笑笑：“我也是顺路，第一次离开安宁县城，也是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想要多看看，才陪着你们一起！”
“哈哈，既然徐大人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走吧，这里距离柳州和江州的边界，按照马车，也就约莫半个月的功夫！”胡县令笑道。
车马一路前行，走的也是官道，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反而是徐怀秀看着这柳州之外的风景，刚开始还有些新鲜，后来看着看着也就腻了，已经无心继续看这风景，脚下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了。
三五日后，距离两州的边界越来越近了，他们刚行到一处山林处，便看到前方不远处，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推着一辆牛车，缓慢前行，牛车之上还放着几个麻布袋子。
看到这队车马，推着牛车的几个男子顿时驻足，朝着这里看了一眼，当下停了下来。
等到胡县令的马车接近，其中一个男子猛然道：“这位老爷留步！”
马车顿时停了下来，张师爷皱眉：“有什么事情吗？”
那名男子立刻堆笑道：“这位老爷，我们是附近的村民，先去怀远县，但是迷失了方向，几位老爷也是去怀远县的吗，能否带我们一程，我们就跟在身后就行！”
张师爷回头看了一眼胡县令，因为他们车队确实是要路过怀远县，当然这条路也算是必经之路，只不过是要达到怀远县，略微有些绕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