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八成是一个神经病
江娆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见蒋怀寅坐在她旁边浑身冒着冷气，眼刀子飕飕地剜着她，吓得她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再给我装！滚起来！”
大佬温柔的时候超级温柔，凶人的时候也超级可怕，江娆安静如鸡，就是不起来。
饶是蒋怀寅已经知晓她不是故意，心里仍然憋着一股火气，他冷哼一声，拨通了边昭的电话。
“限你三十分钟之内赶到我家，把江娆送进医院，什么时候不晕了，什么时候再接回来！”
“一直不好，就一直给我在医院里住着！”
江娆一听，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扑到他怀里想撒娇。
结果大佬现在压根不吃这一套！
他撂了电话就抱着她下了楼。
江娆胳膊拧不过大腿，索性嘤嘤嘤哭了起来。
她也不挣扎，就那么看着他哭，哭得蒋怀寅心烦意乱，根本不能忽视她的声音。
他可能或许是知道她不是真的在哭，哭闹只是她撒娇的手段，可他就是忽略不了，以至于他的心和肝，甚至整个胸腔都在随着她阵阵抽泣而微微颤抖。
这种感觉，就像早上翻看视频时，看见她站在人群中间，仿佛一座孤岛、一只刺猬，明明周遭喧嚣不止，可他就是知道她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屏蔽掉了一切她不想听见的声音。
他甚至会想，怪不得她被人在网上骂成那样都还能笑得出来，原来是早就习惯了。
蒋怀寅当时都有点不可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原来并不是每一对父母都跟他爸爸妈妈一样，深深爱着自己的孩子。原来并不是所有人的家庭，都是幸福美满的。
可惜这些伤害早已根深蒂固、深深烙印在江娆的灵魂深处，让人无法忽视它们的存在。
即使他再心疼她，再后悔以前对她不好，也无济于事。
蒋怀寅活了二十五年，头一次知道心疼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滋味。
这滋味实在难熬，他的心像被架在火上烤，烤地他怒不可遏，失去理智。
他想，是不是把她送走了，等再也看不见她了，自己才不会这么难受了。
可等到再也看不见她，思念又该如蛛丝藤蔓般疯长。
注定无解。
一楼大厅，玉姨等人看着蒋怀寅面无表情地抱着只裹了条浴巾、脸上泪水涟涟的江娆下楼，都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江娆看见这么多人都在，简直羞耻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她身上斑斑点点的红痕都还很明显。
她本来都哭不下去了，哭了那么长时间这个男人都不为所动，那她还哭个什么劲。可现在面临这么尴尬的场面，她哭得更大声了！
眼瞅着江娆越哭越厉害，玉姨看不下去了。
“快把她放下来！干什么呢！”
玉姨扯着蒋怀寅胳膊，发现他跟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着急大喊：
“老张、老吴，快来快来，少爷又犯病了！”
“小丽大梅！别愣着了！快！给老爷夫人还有医生打电话！”
江娆听得一愣一愣的打着哭嗝，什么犯病了？犯什么病？从来没见过他犯病啊！
她泪眼朦胧，认真地眨掉眼泪看了看蒋怀寅，发现他目光偏执，深情僵硬，浑身肌肉都紧绷，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
江娆瞬间如遭雷劈！她的金主爸爸！八成是个神经病！
她边哭边掐他胳膊，小细腿也踢腾个不停，整个大厅乱作一团！
正当两个师傅要把江娆拽下来的时候，蒋怀寅自己动了。
“我没有犯病，都出去吧。”
轻飘飘说完，他径直越过众人，把江娆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他能说话，便是真的无事，几人放下心来，纷纷又叮嘱了几句，见他也听进去似地点了点头，就都出了大厅。
留江娆一个人瑟瑟发抖。
“不哭了。”
蒋怀寅用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吃点饭，我们明天再去医院。”
江娆很想说我没病，有病的是你，可她不敢，她只能点点头应下。
她一副害怕中又有点生气的小表情，什么情绪都写在眼睛里，浑身抖得像个兔子，惹得蒋怀寅轻笑出声。
江娆一听他笑，抖得更厉害！
就说果然是个神经病！
蒋怀寅抚着她的发顶，“你乖一点，不要再做傻事，我就不会犯病。”
“谁做傻事了？”
江娆莫名其妙。
又不是有病！
“那我泡着泡着晕过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呀！”
她又怂又理直气壮，可爱的让人想啃她一口。
蒋怀寅轻描淡写地说道，“嗯，误会你了。”
确实误会她来着，不能怪她。
之前把她带回林苑时医生就说她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是他自己吊儿郎当不当一回事，也没有跟任何人交代。
她手腕处的伤疤被镯子遮盖，他就当她已经好了，不再过问，冷漠地就像她不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他的玩物。
怪不得任何人。
蒋怀寅把空调温度调高后，也坐了下来，和她一起吃饭。
饭菜都还温热，是正好能进口的温度。
江娆吃个饭嚼半天也不往下咽，蒋怀寅只好轻轻把她手里的勺子和碗拽出来，一勺饭一勺菜掐着节奏喂她。
某人现在乖得像个鹌鹑，嚼吧嚼吧就赶紧往下咽，一点都不敢跟他反着来，自己吃饱了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她嗝嗝打嗝，蒋怀寅才发现她可能是吃饱了。
“这么害怕我？”
江娆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谁不害怕精神病！
“不要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江娆在心底疯狂吐槽，信你个大头鬼！精神病伤人不犯法！
她即使不说话，蒋怀寅也能从她神情里知道她都在腹诽些什么，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不骗你，我的病已经好了，很多年都没有犯过。”
他温柔至极，不管是江娆还是‘江娆’都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和颜悦色，不由便信了七八成。
江娆喝了口汤，斟酌着开口，“你生的什么病呀？”
“以后会让你知道的。”
还挺神秘。江娆撇了撇嘴。
看他就着自己的碗勺，一点都不嫌弃地吃着自己碗里的剩饭，江娆莫名有点囧。
蒋怀寅扫完她的剩饭，又开始扫桌上的，饭量大又不挑食，还不浪费！简直不要太好养活！
江娆观察着他，觉得这人要不是脑壳有病，真的是个十分完美的人了。
又想起他不求回报地帮了自己好多，江娆看着他的目光一下就变得特别同情。
蒋怀寅扫完剩饭，抬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点了点她的脑袋：“整天瞎想什么呢！”
他刚起身准备收拾碗筷时，门铃就响了。
江娆赶紧跑去开门，没跑几步就被蒋怀寅拽住，给她胡乱套了个围裙就松手了。
门一开，原来是边昭。
他气喘吁吁，领带都还捏在手上，江娆瞬间就转移了同情的目标。
被资本家无情剥削压榨的打工人啊！
“住下来，明天去京市。”
蒋怀寅从厨房走出来，有些不悦地赶他走，“去找玉姨安排吧。”
边昭颔首退下。
这一天过得可谓是非常跌宕起伏，江娆无心再去管其他事，甚至连护肤都没了心思。
卧室里，她窝在蒋怀寅怀里，看他在灯下认认真真看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书籍，有些无聊地开始乱拱。
“别闹。”
蒋怀寅声色低沉，一手拿书，一手轻轻拍她的背，哄睡的意味不言而喻。
江娆撅了噘嘴，打了个哈欠后渐渐闭上了眼睛。
见她要睡，怕灯光刺眼，蒋怀寅也不看了，关掉灯陪着她一起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