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番外1
伴随着徐佑乾“你居然这么不要脸”的表情, 顾也白抓着青璇纤细的手腕借力缓缓站了起来，还顺势抚了抚衣摆，拍掉上面的碎屑和泥土。
这样的动作由他做出来, 竟然半点儿不狼狈，反而十分随性自然。
本来一个清洁法术就能搞定的事儿，奈何此时两人都受了伤，几乎抽空了身上最后一丝灵力，便只能沦落到跟凡人一个待遇。
“师兄，你怎么样？身体撑得住吗？”青璇小心翼翼地扶着师兄，时不时看向他苍白的脸色，一个心总被悬着。
“嗯。”顾也白侧过头轻声应了一句。
一行人穿行在树林间，明亮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人身上落下斑驳的光斑, 一身狼狈遮不住顾也白出尘，越是残破，越衬得他白得没有血色的脸显得神秘而悠远。
一行人出了密林，来到外围附近的某个小基地, 就地安顿下来。
修整一夜, 严铮早派了人回京城汇报详细情况，让京城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又派了异能者回到战场清理。
也有的人担心自家基地的情况，迫不及待要回去看看，便随他们去了。
不过更多的人都留了下来，等着顾也白和青璇。
消息传回京城的一刻，信息处的人翻译出传回来的消息, 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最前面几个字，赫然是：邬弋身死。
邬弋, 就是那个能放厉鬼的邪修的名字。
他死了？
“严铮传回来的消息是什么？”
信息处的处长无时无刻不等着消息，刚刚还在扒饭，听说有消息，急得饭也吃不下立马丢了筷子冲进来，凑到面前迫不及待要看结果。
看到刚翻译出来的前几个字，他就忍不住一个激动，狠拍了拍接报员的肩膀，“小子，快点把后面的翻译出来。”
接报员顶着领导的压力，飞快把后面的内容打到电脑上，甚至来不及再核对一遍，就被处长挤开，直接把报告打印出来，飞快戳了个章，急急朝首长所在的楼层跑去，只给接报员一个匆匆的背影。
“首长，秦岭那边传消息回来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聚了过来。
严铮的信十分简短，只说了邬弋身死，同志们都安全，但顾、陆二人受了伤，性命无虞。
众人一看到这个消息，卡在胸口的气终于可以畅快地呼出来。
“我们胜利了，太好了，太好了。”
“结果比我们预计的好太多……”
“把消息通传全国，胜利的曙光已经到来！”首长手一挥，苍老的脸颊上一双眼睛亮得简直不像一个老者。
“是！”
“好！好！就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
丧尸算什么，以京城现今的实力和科技水平，尽管有伤亡，但绝对不会被逼到绝境。
狂妄一点，他们甚至可以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消灭丧尸不过是早晚的事。
不过全国各基地才遭受过一轮堪称噩梦的攻击，即便傀儡随着邬弋被灭，许多不明真相的人依旧提心吊胆。
现在放出胜利的消息，正好可以安定人心，鼓舞士气。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京城的人。
原本像是笼罩了一层阴云，所有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整座城静得叫人发憷，好像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直到大喇叭响起，里面传来音质模糊粗糙甚至有几分失真的声音，“同志们，我们胜利了。”
一瞬间，拨开乌云见天光。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水入油锅似的，整个基地都沸腾了起来。
“我们胜利了？”
“真的吗？我没有幻听吧？”
“我哥呢，他跟着异能者队伍一起去的，他们怎么样了？”
……
起先是少数人太激动忍不住跑到街上来大声嘶吼发泄出自己憋了这么久的情绪，然后越来越多的人走出门，几乎淹没了所有的街道巷子，尽情地表达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街上人头攒动，乌泱泱一片，甚至有些人只是出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被迫卷进了人潮里，压根儿就回不去了。
没过几个小时，严铮又发了一封电报过来，他这回描写得详细了许多，几乎是把自己赶到现场后遇到的所有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包括青璇和顾也白是如何跟邬弋对抗的，尤其是最后那场巨大的爆炸，以及爆炸结束后，青璇和顾也白的状况。
此时远在秦岭的他，不曾料想，数十年后，他的这封电报，会成为研究人类命运决战的最具参考价值的资料，被写进史书中，供后世之人了解到今日这场救世之战的细节；更是以此为依据，创作出无数文艺作品。
青璇和顾也白两人出了秦岭后就没再露面，不过魔头伏诛的消息却飞快传遍了全国。
不管是苏意和残魔，还是邬弋，虽然来历魔幻，手段阴险，还搅得天翻地覆，但战场终究只有这么两个地方，京城、秦岭山脉。
只有亲历过的人才知道究竟是多么恐怖，旁人即使穷尽想象，终究只是想象，根本不能体会到洪流浩浩汤汤势不可挡的气势。
但最后邬弋做的一件事，几乎把所有人都拉到了这个旋涡里来——
他用来威胁顾也白的傀儡祭坛。
一个傀儡，让所有人体会了遍什么叫绝望。
不知道当初邬弋是早有预料还是他早就黑透了心肝，早早在各地埋下了后手，大大小小的祭坛竟然有数百座，几乎遍布了各大基地的范围。
即便时间短暂，如此迅猛而诡异的攻势依旧让所有基地损失惨重。
那一刻，没人清楚这些致命的黑雾是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直到后面陆陆续续接受到京城和一些异能者传回来的消息。
“这背后居然是个大魔头？”
“不是魔头，听说是个邪修，专门抽人魂魄。咦，想想都渗人得很。”
“不对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是先有个魔头攻击京城，被陆姑娘灭了，后面又来了个邪修，那些黑雾就是这个邪修搞出来的傀儡。”
“乖乖，一个傀儡都这么厉害，听说全国还有好几百个，那本尊得多厉害去了！”
有人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叹，他那贫瘠的脑袋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能强到什么程度。比原-子-弹还厉害？
“再厉害又怎么样，邪不压正，还不是被陆姑娘和顾仙尊灭掉了！”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修仙者啊？还有魔？”
“末世都发生了，仙啊魔的又有什么不可能，说不定《山海经》上记载的都是真实的历史呢……”
……
数日后，经过调息，青璇的伤势没了大碍，灵力恢复了大半，心中惦记着师兄，就没再继续入定。
她一出门，对面小楼里的一个异能者就瞪大了眼睛。
他先是呆愣愣地盯着她看了会儿，眨眨眼睛，使劲儿揉吧几下，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磕磕巴巴打了句招呼，“陆、陆姑娘，您休息好、好了啊。”
青璇闻声，看了过去，轻轻点头示意，便朝顾也白的房间走去。
顾也白的房间门还是闭着的，青璇探出神识悄悄看了看，发现师兄还在打坐。
师兄伤得比我厉害，闭关时间比我长是正常的。
青璇偏偏脑袋，这么想着，慢慢放心下来，正要回房间继续修炼，严铮和徐佑乾凑一块儿过来了。
两人一直留在原地等他们。
“青璇，你终于出来了，诶，顾小白呢？他怎么样？”
“师兄还在调息，我伤势轻恢复快。”青璇道。
“你们没事儿就行。”徐佑乾道，没给严铮说话的机会，就把这些天的事情叭叭叭出来。
“你们俩闭关修炼后，我跟姓严的组织了一波异能者，回去先前打架的地方又地毯式搜索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那邬什么的魔头应该不可能有后手了吧。”
他半是陈述半是疑问地说，“说实在的，那家伙心机深沉，搞出这么多乌七八糟的破事儿，我真的被他搞怕了，生怕他又来个‘死而复生’什么的。”
“他这回真的死了，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伤天害理了，主动自爆，他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青璇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徐佑乾长长舒口气，动作十分夸张。
“对了，”他一拍脑袋，忽然想起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基地突然多了几百号人，人味儿太浓，这两天老有丧尸来围城。”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丧尸看起来来势汹汹，实际上就是个脆皮西瓜，而且还有越来越弱的趋势，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这话有点夸张了，高阶丧尸的战斗力依旧十分强悍，只是没从前那么厉害了而已。
“我一直没搞清楚，想来想去，可能也就只跟那个魔头有联系，不过具体的还是等你跟顾小白看怎么说。”
徐佑乾一边说，一边看着青璇干净的眸子里闪过些许思索。
不过女孩儿的脸色并不难看，看起来应该不是坏事儿。
接下来两天，青璇跑了躺山脉，里里外外重新检查了遍，发现除了灵气浓郁了许多，并没有别的不妥，就回到师兄身边守着他。
最开始青璇的心态还是很好的，疗伤肯定需要时间，尤其是修为越高的修士，闭一次管说不定数月数年就过去了。
半个月过去，青璇稳稳当当盘坐在自己房间专心修炼；
一个月过去，修炼之余，青璇忍不住时不时往师兄房间里探出神识看看；
三个月过去，青璇已经静不下心了。
就连基地里，也在谣传顾也白是不是伤势太重无力回天了……
实在是，三个月啊，不是三天，这么久都没露面，实在不能不叫人揣测。
这话传到青璇耳朵里，小姑娘彻底坐不住了。
师兄到底伤得有多重啊？
那天找到师兄，她粗粗察看师兄的情况，只发现伤势不容乐观，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就醒了，然后……
她问了师兄，他说没事，她就真的以为问题不大。
青璇拍拍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懊悔起来。
怎么师兄说什么她都相信？尤其是事关他的身体。
在门口来回转悠了不知道多少回，青璇最后站定在门口，一双圆而黑的眼睛定定看向前方，表情坚定。
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抬起，轻轻推开了房门。
入眼，顾也白端坐在床上。
他一身宽松的白色睡衣，是那天回来换上的，男人闭着眼睛，下颌微收，周身自然散发出一股宁静幽远的气质，睡衣搭在他身上，竟然飘出几分仙气儿。
青璇一步一步跨到他面前，看清了师兄依旧苍白的脸色和唇。
“师兄。”青璇无措地唤了声，迟疑地朝他伸出手。
若碰到师兄，肯定会打断他运气，但她此刻又是真的担心师兄的情况。
就在青璇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顾也白的手腕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忽的翻过来，将小姑娘纤细的指尖一把压住，握在了掌心里，快得几乎叫她没反应过来。
“师兄！”青璇惊呼一声。
飞快抬头，将视线从自己的腕子移到了顾也白的脸上，正好对上男人缓缓撩起眼皮的眸子。
这双眼睛轮廓极为锋利，像柄剑，瞳仁极黑，不过淡淡一瞥，就仿佛有柄利剑压了下来。
不过此时，男人黑沉的眸色里竟十分温柔，迎上了小姑娘惊诧的眼神儿。
“不是跟你说了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么，怎么还是这么冒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男人轻声开口，语气宠溺。
不知是不是许久没说话，他的嗓音微微嘶哑，清润的声线无端撩人起来，像个小钩子，牢牢勾住了女孩儿的心。
“我……”被师兄先发制人，愣愣地看着他，青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待她说什么，顾也白再次开口，“你担心我？”
青璇重重点头。
男人伸出另一只手揉揉她的脑袋，“闭关前不是跟你说过，我的修为不太稳定，可能要闭关久一点。”
是这样说过，可是……
青璇刚要张口说什么，坐在床上的男人突然朝前一倾直接覆上她的身体。
从来都对师兄不设防，女孩儿被他扑个正着。
青璇半个身子躺到了床上，面前就是师兄。
顾也白一手撑在她腰侧，另一手将女孩儿的手压在头顶前，十指相扣。
他一低头，呼吸尽数打到了青璇脸上。
“还是说，你想师兄了，想来看师兄？”
青璇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男人唇边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话里调戏意味十足，青璇一时间只觉脸上烧得厉害，不知道是被他温热的呼吸熏的还是这话羞的。
师兄从前那么端方的一个君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坏啊！故意逗她！
“不、不是，我只是想看看师兄……”的伤势怎么样了。
“哦，师妹果然是想师兄了。”
青璇：！！！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师兄打断，还故意被怎么曲解，本就红通通的脸蛋烧得更厉害了。
偏偏男人还要变本加厉，不仅不懂得适可而止，还压低了身体，几乎和她碰到一起。
屋子没开灯，光线昏沉，一些细节模糊在了暗色里，但男人的轮廓却愈发明晰，亦愈发危险起来。
青璇被迫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师兄棱角分明的脸型中嵌着一双深邃的眼睛，而此时这双眼睛闪动着某种令人恐惧的气质。
被这眼神儿看得头皮发麻，青璇再也忍不住，一个激灵，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力气，飞快推开面前的男人，拔腿就下床朝门口跑去。
简直是落荒而逃！
顾也白再次被推开，一个人兀自躺在床上，看着顶上灯具的轮廓，脸色竟丝毫不觉失望，反而像是掩盖住什么真相的放松。
他的情况，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
两人同时遭受了邬弋自爆的威力，但顾也白为青璇当下最关键的一击，遭受的冲击远比她厉害，更不要说先前渡雷劫还留下了一大堆创伤。
此外，即便在短时间恢复修为，顾也白凡人的身体没有经历锤炼，强度亦远远不及他在修真界时，当时跟邬弋打斗，全靠强行突破提升灵力和一身强悍的剑意而已。
此时的状况，恐怕比他没恢复记忆之前的凡人还不如。
所以才会一闭关就这么长时间。
他只能尽量恢复，不让小姑娘起疑心。
至于小丫头忍不住来察看他的情况，顾也白也是早预料到了的。
故意亲近把害羞的小姑娘吓跑，既让她先放心，他接下来也可以继续闭关，一举两得。
顾也白暗想小姑娘此时应该红着脸躲回了自己的屋子，刚直起身，正要继续修炼，忽然一道人影闪过，一只手朝他探过来。
他手一抬正要钳住那只腕子，那人却比他的动作更快，反过来捏出了他的手腕。
“师兄，别动。”女孩儿清脆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响起。
顾也白就像被点了穴似的，真的一动不动定住了。
下一秒，一股纯净的灵力顺着他的腕脉沿着经络游走至全身。
事已至此，再反抗也没用，他甚至主动放开经脉让外来的灵力顺利通行。
顾也白明白，他失算了。
小姑娘不是以前单纯得跟白纸一样的女孩儿了，她长大了，不好骗。
随着灵力游走，青璇雪白干净的脸蛋一点点凝重起来。
狠狠咬着唇，仿佛在咬某个人。
顾也白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上齿放开下面的唇瓣，“生气了作什么咬自己，要是气不过，就咬我吧。”
他将自己的胳膊递到青璇唇边。
才不要咬你！
青璇一把偏过头，鼓着腮帮子不肯看他。
一开始，她是真的被师兄的动作唬到了，他那么坏，就会欺负她。
直到跑回自己房间，被冷风一吹，发热的脑袋终于降温，她才倏地想起自己的目的。
她去师兄房间是干嘛的？是看师兄恢复得怎么样。
结果她被师兄三言两语说得面红耳赤，就这么回来了？
这一刻，青璇单纯简单的思维突然飞速运转起来，抽丝剥茧，竟然飞快反应过来师兄这么做的意图。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不用看小姑娘的表情，顾也白也知道她此时肯定气鼓鼓的，水汪汪的眼睛周围红了一圈儿。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顾小姑娘的反抗，顾也白一把环过她的腰，将人揽在怀里，长臂绕过她的肩膀将女孩儿白嫩嫩鼓着腮帮子的脸掰过来正对着自己。
“阿璇。”
他没说什么，唤了一声，就这一声，叫青璇心尖一颤，心里那股气儿莫名就泄了好多。
顾也白将唇贴在女孩儿耳侧，“阿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声音不是通过空气，直接贴着皮肤传入耳中，带起微微的震颤，比以往都强烈，青璇一时只觉得耳朵都麻了。
她严重怀疑师兄现在在对她撒娇。
“那你还是瞒了。”女孩儿的语气说不出的委屈懊恼。
她刚刚给师兄仔细检查了一遍才知道他的情况有多糟糕，除开最后那一击险些震碎五脏六腑，光是之前强行在短时间内突破修为，凡人的身体跟不上修炼速度，经脉早被撑破，摇摇欲坠。
而这，还是闭关了三个月的结果。
她都不知道，那天结束时，师兄的情况到底有多惨烈。
难怪师兄要她扶他起来。
他那时候，或许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顾也白收紧了腰间的手，让女孩儿的身体完全贴合自己。
“我只是，见不得小姑娘为我掉眼泪自责。”男人温柔的声音仿佛自带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情况，最后那一击受不受都无所谓，我早在一开始强行突破时就预料到了。”
“若是被你知道，你肯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要哭鼻子。”
青璇反驳：“我才不会。”
顾也白轻笑了声，唇继续贴着她的耳朵，“嗯嗯，你不会。”
青璇：“……”
“别担心，经脉受损而已，古籍里多得是办法修复，我只需要灵力和时间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可青璇心里还是不高兴。
“要是我够强，要是我有元婴修为，一个人就能打败邬弋，师兄就不用受伤了。”
顾也白：“……嗯，不过，那样的话，我可能到现在还没恢复记忆。”
青璇：“……”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有时候，是危险，也是机遇。
把话说开，顾也白这回可以放心闭关，青璇就想起灵脉和灵气的事儿。
“师兄，我前不久去了打斗的地方，发现山里的灵气更浓郁了，要不我们去里面找个灵气浓郁的地方建个洞府吧。”
灵气越浓，师兄的伤就恢复得越快。
对此，顾也白自然没有异议。
二人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严铮，他当然不可能拒绝，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搬到哪儿去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顾也白露面了，说明他并不是传言中的可能陨落。
人家好着呢。
他这一露面，那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选了处灵气浓郁环境清幽的山头作为洞府，徐佑乾本来打算叫几个人来帮忙，被青璇拒绝了。
她唤出雪音剑，规律地挥出几道剑气。
锋锐无比的剑气划破山壁，片刻就掏出一个山洞来。
然后双手结印，青璇布下一个简单的结界。
有这个结界在，哪怕顶上半座山都塌了也压不倒他们；除此之外，还有隔绝蚊虫鼠蚁和阻挡外人的作用。
青璇十分喜欢自己凿的这个洞府——跟她在剑宗时的洞府有几分相似。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她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师兄，一起住在基地的楼房里，虽然也舒服，但她还是更喜欢身处山川天地间的感觉。
门口，是陡峭的崖壁，一眼望去，山脉起伏绵延，缭绕云雾环绕。
被灵气滋养三个多月，原本半枯不枯即将凋零的草木重新焕发出生机，点点绿意重新铺满大地。
青璇兴致勃勃地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山洞里，在乾坤镯里翻翻找找。
如无意外，她和师兄接下来应该要在这儿住挺长一段时间，要好好布置一下。
青璇先是拿出两个蒲团放到两个修炼室里，又掏出一些衣服被子，还有桌子柜子。
她凿出来的山洞特别大，摆放这些家具绰绰有余，还十分宽敞。
顾也白看小姑娘忙活，时不时给点意见，不过半天时间，简单又带点温馨的洞府就收拾出来了。
两人就这么住下。
灵气浓郁，比晶核好用多了，青璇的修为一点点往上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突破金丹后期，抵达金丹巅峰，只差一步就能修成元婴，快要追上师兄了。
不过，修炼的同时，她也没忘了翻翻古籍，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帮师兄早点恢复伤势。
她是太上长老嫡传弟子，宗内不少古籍都能看，还能刻录保存，乾坤镯里堆了一大堆，拿到外面去，恐怕比一个小型修真门派的典籍都多。
别说，还真给她找着了。
小姑娘兴冲冲跑到师兄的修炼室。
顾也白察觉到，暂停了灵力运行，缓缓睁开眼睛，“阿璇，怎么了。”
青璇白净的小脸笑得十分灿烂，脆生生回道：“师兄，我们双修吧。”
顾也白：“！”
任是顾也白素来自持、波澜不惊，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变了脸色心神巨震。
他现在只庆幸自己暂停了灵力运行，不然猛然听到这句话，灵力陡然走岔，说不定就得走火入魔了了。
定了定心神，顾也白暗自压下翻滚的心绪，克制住声音里的颤动，目光直直射向面前的女孩儿：
“阿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