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故来相决绝
刘政转身,对着身后的珈思逸凄凉又无奈的笑笑:“思逸师兄,麻烦你来寻我”。
“我……我明天还要去看谨言和阿坤”。刘政笑的更苦了,“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珈思逸瞬间明白了刘政的意有所指,轩辕坤和薄谨言在珈泽婴手上,刘政有着这份牵挂便只能继续忍受,不能贸然离开。
珈泽婴根本没有理会珈思逸一分,刘政说完的瞬间他便撑起结界抱着刘政飞回了宜室。
刘政被带进了珈泽婴的卧房,他看着周身萦绕着煞气的珈泽婴嚅嗫了几下嘴唇却没敢说话。他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躯,离珈泽婴远一点。
珈泽婴靠在贵妃榻上垂着眼眸,神情阴冷至极。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暴起将猎物撕碎。
珈泽婴毫无预兆的起身,刘政本能的停顿不断挪动的脚步缩了缩脖子。可珈泽婴并没有走向刘政,而是径直走了出去,重重的摔了门。
刘政舒了一口气,靠着墙边缓缓的滑落坐在地上。
珈泽婴很快折返了回来,并且推进来一个沐浴的浴桶。浴桶里面盛满了温热的水,氤氤氲氲的冒着袅袅白烟,整间屋子很快雾气腾腾。
刘政不知道珈泽婴为什么突然推了个浴桶进来,便以为是珈泽婴准备沐浴休息于是站起身准备告退。可还没等刘政开口,珈泽婴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拎起刘政的后领将他拖拽到了浴桶前。
“师……”,刘政脑中一片懵然还来不及询问就又被珈泽婴提起来,扔进了浴桶里。
水花四溅,刘政狼狈的从浴桶中伸出头呛咳了起来:“咳……咳……师尊……弟子不知……不知……咳……”。
刘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哪里又惹了珈泽婴不快?自己还不够温顺懂事吗?为什么师尊如此怒气冲冲要惩罚自己?
“你不知什么”?珈泽婴被酒气和热气熏的脸颊绯红,他前倾着身体靠在浴桶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
“我……”刘政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缓过气来:“弟子不知今日错在何处”?
珈泽婴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眼尾微微吊起,嘴角扯出了一个暧昧的弧度:“你哪里都错了”。
刘政一愣,继而恭敬的回复:“师尊教训的事,日后弟子定会更加用心的侍奉师尊,晨安昏定,承欢膝下。”
“承欢膝下”?珈泽婴更加暧昧的靠了过来。
刘政身上的水珠根本没有来得及擦拭,衣领也凌乱的微微敞开,锁骨处密密麻麻布满了水珠,从胸口滑落隐入,珈泽婴盯着刘政看,喉结突然上下滚动了一番。
珈泽婴完弯下腰,勾起刘政的下巴,熏人的酒气扑在刘政的脸上:“师尊往日里最喜欢的就是你……承欢……膝下……”。
刘政下意识的后退,却被珈泽婴用另一只手摁住了后脑勺,堵住了他退路。
“阿政,你知道为何黑夜再漫长也无需害怕吗”?珈泽婴目光灼灼,似乎在认真的同弟子探讨某个哲学思辨的话题。
不等刘政回来,珈泽婴粲然一笑自顾自的答到:“因为那轮高阳总会升起在东方,驱散长夜里所有的寒冷,抚慰温暖那漫长黑暗的岁月流光”。
珈泽婴毫无征兆的低下头吻了吻刘政的额头:“你的高阳,永不坠落”。
“哗啦”的水花再次响起,浴桶里跳进来了第二个人,原本就不算大的地方瞬间变的逼仄了起来。刘政退无可退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珈泽婴的身体某个地方的变化,全身陡然僵硬。
“别把属于你的高阳让给别人,也别放弃他转投其他方向”。
珈泽婴贴了过来,声音炽热又隐隐约约透露着某些不可名状的疯狂,他亲昵无比的用鼻尖蹭着刘政的脸颊,喃喃细语:“生生世世,你都必须是我的”。
刘政见过很多次情动的珈泽婴,也见过很多次暧昧迤逦的珈泽婴。可是今天这样扑面而来的偏执感和阴郁气息的,却还是第一次。刘政无端的感觉背脊发凉,即使明明跑在温水里,可是骨子里本能的觉得冷。
“我……”,刘政的话被吞没了,他整个人也快被吞没了。他艰难的呼吸,溃不成军的阻挡和抵抗,可修为上的巨大差距让他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当臂挡车。他如同案板上的鱼,接下来只能任人宰割。
“你是我的师尊”,刘政极力的阻挡着最后的界限,试图做着最后困兽之斗。他一遍遍的提醒着不清醒的珈泽婴:“你是我的师尊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珈泽婴听着心如刀绞,他不想这样的。可是他听到刘政说着要离开宜室要把自己让给叶景舒,看到刘政和珈思逸拥抱在一起,看到珈思逸亲吻他的头顶。
他不允许,他绝对不会再允许自己再失去他第二次。
珈泽婴快疯掉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执念在不停的叫嚣:“把他留下来,一定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不管用什么方法”。
阿政……阿政……阿挚……阿挚……
你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珈泽婴想温柔,可是刘政挣扎反抗的厉害,怒火攻心之下他眼神阴鸷的孤注一掷突破了最后的屏障。
刘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便停止了所有的挣扎,他睁大了眼睛无神的看着屋顶,任由眼泪无止境的淌下来。他像被抽走灵魂的木偶,空洞的没有一丝生气。
刘政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一瞬间都被撕裂了,他的师尊如此强势蛮横的逼迫着他,一丝一毫的尊重都没有留给他。
就像……这百年来一样……
不知过了很久浴桶的水温已经彻底凉透了,刘政全身麻木只觉得自己很恶心,这具被调教了百年迎合珈泽婴的身体,让他恶心透了。他恨不得立刻就能燃起一场熊熊大火,将自己和珈泽婴一起烧了,烧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刘政的表情麻木到空洞,仿佛失去了最信仰的神明,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尘埃落地之后珈泽婴抱着一动不动的刘政耳鬓厮磨,他想好好的温柔的抚慰自己的爱人。可耳畔只传来刘政一句有气无力的:“我恨你”。
珈泽婴猝然收紧了抱着刘政的手臂,滚烫的泪珠一瞬间就滚落到对方的脖颈中。
“恨我……就别放过我”。珈泽婴吻着刘政的侧脸,语气轻柔的仿佛在调情。
“别放过我,千万……别放过我”。又是一轮征伐不休,刘政身心俱疲,已是千疮百孔。他麻木不仁的任由对方摆布,如同一具尸体。
刘政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者说是晕过去的。在他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一个人全身干爽的躺在床上。
刘政闭上眼,不愿意回忆昨晚的一切。可是记忆的闸门有时候不受控制,越是想回避什么却越是清晰的在脑中一遍遍回放,被迫提醒着那些不想再想起的一切。
刘政如同行尸走肉的几乎躺了一整天,在天色又要转黑的时候,他的眸子才闪了闪,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珈琮元的咸室,院中的积雪已被打扫干净,唯有枝丫被风吹动,零星的散落下来一些。刘政抱着那颗蛋,静静地跪在院中的台阶下,直到黑夜彻底笼罩。
不知该如何面对刘政的珈泽婴给自己找事忙了一整天,直到送走了叶景舒后才认命般的叹了叹气,打算硬着头皮去接受阿政的怒火。
可回到宜室却发现阿政似乎并不在,只有珈琮元白衣胜雪的一身清冷站在红梅之下,蹙眉看着他。
“阿政走了”,珈琮元看着珈泽婴眼神怜悯,“走前拜托我照顾好轩辕坤和薄谨言”。
“以及,他的这颗蛋”。
珈泽婴愣住,他不确定的问:“兄长,你说他走了的意思是”?
珈泽婴顿觉晴天霹雳,他今日想了一天阿政会如何愤怒,也思考了一天到时候如何赔罪讨好。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刘政竟然会走了,就这样一声不吭悄无声息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