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江元白的回答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因为贺危舟和谢燃青看他的目光，怎么也不像是不认识。
何喻水表情思索。
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江元白讨厌他们，不想和他们有明面上的牵扯。
想通前因后果，何喻水眉眼舒展，揽住江元白的肩膀，低声：“既然不认识，那我们走呗。”
肩膀上的重量让江元白有了安全感。他轻轻点头，让何喻水和三胖把他带离。
贺危舟不满地看着何喻水搭在江元白肩膀上的手。他不明白为什么江元白愿意相信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也不愿意相信他。
明明他们相处得更久不是吗？
尤其江元白方才还很明显地表现出对他的抗拒。
他对他有什么不好吗？
贺危舟心里扎了根刺似的不舒服，他表情冷下来，一声不吭地盯着江元白的背影。
同样看着他们离开的，还有目睹全程的沈嘉星。
沈嘉星表情阴暗。
江元白身边的人是何喻水。没想到这一世他们这么快就搭上线了。
现在的懦弱、孱弱瘦小说不定也是装出来欺骗他。沈嘉星没有忘记江元白曾经给予他的惨痛教训。他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既然都这么惨了，为什么还不去死？
阴暗的想法直至江元白背影消失才止住。他没放过方才贺危舟看向江元白的眼神。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
只不过和来时不同，这一次身边的人都沉默了许多，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嘉星碰了碰贺危舟的手，状似无意问：“小舟，你认识刚刚那个人吗？看你一直在看他。”
贺危舟敛眉，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
他其实对江元白的回答很不高兴。
分明他们认识，为什么要说不认识？可他转念又想，如果江元白说认识，那他岂不是要把江元白介绍给身边人了？
一直抿着的唇松开，贺危舟摇头：“不认识。”
“可你一直看他。”
“我只是觉得他很熟悉。”
优等生也会说谎，说谎的原因还是因为刚才的小老鼠。谢燃青捏紧了手里的硬币，不爽地磨了磨牙。
他看向说谎面不改色的贺危舟，两人的眼神有片刻交汇。
这一刻，向来不对付的人默不作声地达成共识。
沈嘉星似乎不满意贺危舟的回答，还在追问。
身边叽叽喳喳的关于江元白的对话，谢燃青心里那把暗火越烧越旺，甚至恶毒地猜想贺危舟和江元白的关系。
不安分，沾花惹草。那天还被贺危舟从小花园里送出去，藏得这么严实，小老鼠该不会是被贺危舟包养？
如果是包养，那他出更高的价钱包他也可以吧？
又丑又弱，就声音好听了点，贺危舟眼光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以后再见面，一定要给小老鼠一个教训。看他之后还敢不敢说不认识他。
谢燃青恶劣地把下流的想法都往江元白身上丢，等他回过神，沈嘉星已经把目光转向他。
沈嘉星表情不错，想来是在贺危舟那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看向谢燃青，没等他开口，谢燃青那双漠然的眼转动，眉头轻压，似笑非笑地率先回答：“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脏兮兮的，”薄削的眼皮散漫地压下，他语气嘲讽：“像条流浪狗。”
也是，谢燃青这段时间都和他待在一起，又有什么时间去认识别人？
沈嘉星确认他们不相识后彻底松了口气。
他抓着贺危舟的手臂，又恢复了刚来时的热情，“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们去玩吧！”
——
何喻水把江元白送到家才离开。
几乎是何喻水离开的一瞬间，系统就从江元白脑子里窜出来。连江元白没做任务都没计较，而是问：【你认识何喻水？】
提到何喻水，江元白眼睛亮起，语气有些雀跃：“嗯！他是我的新同桌，人非常好！”
系统：【以后离他远一点，他对你不好。】
何喻水曾经多次破坏它和沈嘉星的计划，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何喻水和江元白发展线下友谊。
江元白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他对你不好。】
“可是……”
【没什么可是，元白，你不信我吗？】
系统早就编好一套说辞：【你确实失忆过，在之前你和我分开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怕你多想，所以没告诉你。】
【但是现在遇到何喻水，我不得不提醒你，失去的那些记忆里，何喻水对你很不好。】
按理来说系统如同现实世界的人工智能，只是辅助宿主做任务的工具，很少存在人类一样鲜活的情感。但江元白很多次都在系统身上察觉到类似人类的情感波动。
系统不像系统，反而像个人。
何喻水对他不好吗？
可何喻水今天一直很照顾他，他也很喜欢和何喻水在一起。
何喻水也是骗他的吗？
还是说系统在骗他？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江元白对接近他的人都抱有一定的警惕心。
系统和何喻水是例外。
前者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拯救了他，后者让他本能地亲近。
光影明暗间，江元白站在交界处，阴冷斑驳的夕阳照在瘦骨嶙峋的脚踝，脸色有些许苍白。
他一直不说话。
系统忍不住想要催促时，才看见一直站着的人动了动僵硬的手腕，低声：
“嗯，我明白了。”
江元白很信任它，不会骗它。系统心里的警报解除，它宽慰：【今天的任务没做也没事，明天一起补上就好。】
江元白说话依旧慢吞吞的沉闷：“嗯。”
认可的好朋友被系统否定，他心情很郁闷。
系统决定以后多一些时间在江元白这里。它还没完全放心江元白，必须确保江元白和其他人没有接触它才会解除警惕。
【你今天看见沈嘉星了吧？怎么样？】
话题跳跃得厉害，江元白迟疑地回答：“看见了，他很好看。”
系统得意：【当然，沈嘉星初高中都是校草。】
当初那么多人看不起沈嘉星，可它就是觉得沈嘉星才应该是主角。
它不仅要沈嘉星成为主角，还要江元白也真心实意地喜欢沈嘉星，爱上沈嘉星。
原书主角又怎么样？它就是要证明沈嘉星比江元白好。
纸片人不配有人权。
系统滔滔不绝沈嘉星的事迹，把沈嘉星从小到大的优秀经历都陈述一遍，致力于给江元白灌输沈嘉星的各种优点。
只不过这次听完，江元白没有上一次这么捧场，而是问：“系统，你为什么对沈嘉星这么了解？”
系统在讨论沈嘉星时，就像是江元白见过的网上的追星族。
狂热又无脑。
迟钝卡壳的大脑勉强转动，江元白总觉着他就要抓住什么，但在他要继续想下去时，大脑又会重新陷入一团乱麻中。
系统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它有一瞬间的发愣，【你的任务对象嘛，我当然要好好了解。】
它心虚轻咳两声：【这样才好宿主做任务啊，宿主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好心。】
“谢谢你。”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江元白把疑惑放下，很乖地回复：“我会好好做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