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叒睡九觉
第49章
天蒙蒙亮, 没关严实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一束光。
江珩飞感觉很头疼，直接从深层梦境强行醒过来，好似深度睡眠突然惊醒, 反馈到身体上就是头疼。
坐起身靠着床沿做一会儿，有来电，是小张叫起床的电话。三点多结束拍摄, 短暂地休息一两个小时就要赶飞机。
简单两句说完挂断电话, 江珩飞起身洗漱。
很快坐车赶往机场。
下午两点，白离被电话叫醒，醒来一片恍惚，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也记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
没被接起的电话再度响起, 白离反应略显迟钝地接起电话, 是小徐。
小徐：“白白，我买了饭现在给你送上去, 方便吗？”
“嗯, 行。”
白离洗漱完的时候，小徐正好到了。
“是剧组有什么安排吗？”白离取出冰箱里剩下的一盒火龙果，浇上酸奶, 端到餐桌上。
王关走得时候再三叮嘱过, 如果不是有要事，不要给白离打电话。小徐特意打电话询问, 就不是无关紧要地送饭这么简单。
小徐在桌边坐下，翻出统筹发到群里的拍摄计划表查看, “统筹大哥联系我，今晚，有戏份的所有演职人员都要进山。”
“拍杀青戏？”
“对。我看日程, 是要在山上驻扎两天。制片姐姐说会在半山腰驻扎。”小徐把打听来的消息尽数说出，“山上晚上冷，我多带点厚衣服上去，一会我去商店买件羽绒服吧。”
“不急，下午走的时候一起去买也可以。你和小张他们也一人买一件。”
“好的，谢谢白白！”
下午三点，白离哈欠连天地跟着小徐下了楼，“一会儿到车上我睡一觉，到了也别叫我，我就在车上睡。”
“那我叫小张开江总的房车吧，房车有床，你睡着舒服。”
白离一想也行，左右要在山上待两天，睡房车省下扎帐篷了。
小徐正要给小张发信息，突然想到，房车里只有一张床。晚上江总忙完回来，岂不是两个人就要睡一起了？
想到那个画面，小徐又快乐又苦逼。快乐的是cp如此不遗余力地发糖，苦逼的是，王哥电话里的殷切嘱托。左右纠结一番，小徐瞬间没了主意。
她眼神飘来飘去，试探问道：“那江总回来？”
“他回来又睡不了多久，我和他挤一下，他不会有意见的。”白离不甚在意。
这是白白亲口敲定的，王哥你听见没，我也没办法。小徐悠哉悠哉低头给小张发信息。
不由想起出门前，张姐叮嘱小张，让小张开江总的车送白白。小张还申请要问一下江总。
不知道江总怎么回的，总之小张挂断电话后，回来就拿了钥匙去车库等着了。现在可以发信号了。
“小徐，”
小徐抬起头，就见白白已经走下台阶，站在酒店门外。帽子、口罩齐上阵，都挡不住白白的帅气。
在一个帅气、温柔性格好的艺人身边工作，真的是太棒了。多少朋友羡慕都羡慕不来。
她蹦跳着下楼，“白白，怎么了？”
“你联系小张了吗？”
“还没，我正在联系……”
“不要联系了，给统筹老师打电话，告诉他们今晚不要上山。我们先回去吧。”
白离转身上楼，一步两个台阶，很快就进入大厅，和迎面走出来的制片撞个正着。
小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跑跟上白离，“姐。”
制片点点头，笑道：“你们现在出发吗？可以让我蹭车不？我车早上回来路上爆胎拿去修了。”
“呃……”小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离又抬头看了眼云，回身道：“姐，今天天气不好，上山有风险，先别去了。”
拍戏的人最怕天气不好，闻言立刻走出来抬起头，天空湛蓝，白云飘飘，阳光明媚。
制片：“？？？”
这天气哪里不好？
“白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制片换了个委婉的说辞，再没有比今天更好的天气了，好嘛。
白离摇头，“姐，你和导演说一声，今天不要上去。”
制片：“……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先休息，晚一点再上去。”
说完，制片没再提蹭车的事，打车走了。
小徐看着远处的车尾气，心里有些虚，“白白，真的不去？我感觉制片姐都生气了。”
“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白离本就困倦，这么一会儿已经困得不行，“先回房间，你联系统筹。”
“好的。”小徐忙点头，比起制片的怀疑，小徐其实是相信白离的，毕竟之前拍杂志的时候，天气预报都显示会下雨，是白白很肯定的说不会下，第二天也就真的没有下雨。
小徐用手遮着光，微眯起眼睛抬头看天空，太阳真的很大，天气预报也显示今天明天都是晴天，怎么让制片导演以及统筹相信天气不好啊。
看着白离上楼，小徐离开酒店，找了个角落给统筹打电话。电话接通，那边还能听见搭帐篷的讨论声。
晚上是行军戏，拍完后所有演职人员直接住进行军帐篷，一举两得。所以帐篷也都不是花架子，都是实打实的真材料。
“是小徐啊，白离老师出发了，需要我去接吗？”
电话一接通，统筹老师的大嗓门不需要免提都能震得人耳朵疼。
“……”小徐心虚，在心里组织了几遍措辞，“哥，你们登山之前，看过天气预报了吗？如果在山上赶上大雨……”
“呸呸呸，在剧组最忌讳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快吐掉。”似乎是觉得自己太过迷信，统筹左右看看，寻了个偏僻角落接电话，“这个你让白离老师尽管放心，今明两天的详细拍摄计划今天中午才出来，上午特意给气象局打过电话询问了，那边回复未来一周都是好天气，没有暴雨，最多也就三两滴毛毛雨。”
阳光毒辣，小徐没一会额头就出了一层薄汗，她找了棵大树躲阳光，视线从树缝里传过去。
这样的天气……就是下毛毛雨都觉得不可能。
“小徐，是不是白离老师身体不舒服，最近都是他的夜戏，有些累了？今天他的戏份预计晚上十点左右开拍，你们七点从酒店出发来得及。要是觉得山上环境不行，明天天亮了再下山，晚上再过来就行。”统筹给出解决方案。
“那我找……”
“喂？你是白离的助理是吗？我是导演余洋。”
一声比统筹声音更洪亮的声音突然在电话里响起，吓得小徐立刻拿远了手机。声音里的内容则让小徐把手机都摔了。
手机掉在树坑的干土上，所幸没有摔坏，就是电话被挂断了。
完了……
小徐立刻捡起手机，立刻回拨电话。
比回拨更快的是来电，小徐满面愁云地接起电话，果不其然听到听筒里导演暴躁的声音，“来拍戏就要听指挥，不想拍可以，按照合同赔钱。你家白离不想拍，有的是人想拍。”
“导演您误会了，白离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最好，晚上十点，我要见到人！”
电话被挂断，小徐看着自动跳转到通话记录页面的手机，脑袋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小张在停车场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电话和短信。耐心告罄，拨了小徐的电话。
白离强撑着上楼后，摇摇晃晃走进浴室。衣服没脱，热水器没开，兜头浇了一阵凉水。
水珠顺着头发滴入衣服里，钻进皮肤。身体骤然被凉意侵袭，人瞬间清醒。
换衣服时，白离略一犹豫，手便跳过了居家睡衣，选了一件黑色运动裤和白色卫衣。
在客厅等了几分钟，敲门声响起，白离扬声，“请进。”
刷门卡的滴声后，小徐亦步亦趋地走进来，满脸写着沮丧。
不过事态严重，该说的还是要说，“我打电话给统筹大哥的时候，余导突然冒出来，听声音很不高兴。他说……”
“说什么，你别在门口站着，进来吧。”白离轻笑，虽然他从来都没脾气，可好像看上去一定会生气的场合，只有江珩飞认为他不会生气。
“他说让你晚上十点必须到片场，如果不去……就不用去了。”小徐声音越说越低，手指不安地搅动衣服，“要不我给王哥打个电话吧，他和导演副导演都熟，又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
“什么事？”白离抬头，因为困倦总是盈满水雾的眼睛看向小徐，目光坚定，不容置疑。
面对白离的眼睛，小徐不知为什么，有些自责又有些心虚，为自己的墙头举动，也为对白离所说的的暴雨天气产生的怀疑。
“我联系余导。”
同一时间，横山半山腰，《大燕风云》拍摄片场。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两位主演见事态不对，带着助理偷偷溜回房车，自己研究剧本去了。
只有一个人拿着剧本满片场巡逻，抓着一丁点的错误就厉声呵斥。
在又一次场务失误，忘记把军旗立在王帐帐顶时，导演逮着场务老大批评时候，副导演拉住他，“行了，时间还早，让他们补救挂上去就是，犯的着生这么大气？”
制片的车刚到，也跟着拉住导演，”大家都累，别乱发脾气。怎么了？”
“白离借口今天天气不好会下暴雨，不听指挥……”副导小声给制片解释。
制片：“他真不来？”
“不来也得给老子来，十点见不到人，立刻换人，ost也不用他唱了，换换换！”
本就在气头上，又听一遍生气源头，更是气上加气。余导火冒三丈，卷起剧本拍桌子。
手机突然响起。
制片赶忙哄道：“肯定是白离打来道歉的，彼此给个台阶，别闹太难看。”
“就是就是，人家也没说一定不来。你也收收你这暴脾气，看把大家都吓成什么样了。”副导跟着补刀。
余洋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江珩飞的电话，顿时不想接了，“哼，一定是来求情的，不接。”
抱怨间，电话已经接通。副导趁余洋不注意，悄然按下接听键。
江珩飞的声音传出来，“余导，我刚联系过气象局，今晚可能有暴雨，你让所有人收起东西，立刻下山。今天明天休息。”
余洋：“……”
副导：“……”
制片：“……”
统筹：“真的有雨？”
几人纷纷抬头，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一样的蓝天白云大太阳，好像确实是比刚才阴沉了一点点。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
白离挂断电话，犹豫要不要再打一个，“余导会不会生气之下，把我拉黑了？”
小徐苦哈哈地笑了笑，下了定论，“有可能。”
“睡吧，睡吧……”
《摇篮曲》柔和的旋律响起，小徐眼尖，一眼就看到是江总的电话，“白白快接，江总电话。”
白离接起电话，“忙完了？有空打电话。”
“还没，好在要收尾了。”江珩飞站起身，看着远处天际飘荡的白云，“不过今晚的飞机取消了，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取消了？”
“我刚才联系余导，让他给剧组放假。现在应该在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了。”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江总。”听筒里，白离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江珩飞低笑一声，声音骤然压低几分，“那怎么感谢我？”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