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雪崩

    “军座，大战还有时日，”

    “怎么，你也觉得我扛不住？”夏裕新看着面前这个警卫，眼神变得迷离

    一声枪响，警卫应声倒地，几个士兵进来把他抬了出去，匆匆关上了这扇门

    夏裕新面色憔悴，手枪落在桌上，弓起身子之际，脸上有了微笑

    “老天爷看来，是，不打算让我，”

    “报告，姜省北地部落，少数民族兄弟寨子的毕摩老人来了，”

    毕摩，是一些特殊民族极其重要的传承者，多为寨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声望在许多地方十分影响

    老人看着夏裕新，急忙转身关门，随后匆匆过来搀扶

    “老大叔妙手回春，”夏裕新靠着床榻，身前披着军装，一地的血液和四处喷溅的血点让人触目惊心，老人脸上有染了许多血点，痕迹宛如曲折河流，一幅让人心疼的画一般

    “长官还是找个大医院，做个大手术，要靠谱得多，老朽学医有限，对不住长官了，”老人眼泪哗哗的流，深色的民族服装还是若隐若现许多血迹

    “老大叔，一定要保密，现在我的情况不能外宣，”

    “我记得了，谢谢长官给地种让娃儿识字，大恩不言谢，如果需要我族帮助，”

    “大叔，别哭了，让我睡会，”

    “好，好，你睡嘛，我在房杆头给你把门嘞，”

    ……

    夏裕新在老人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地上的血已经渗透到土地里去了，房间简陋，却是井井有条

    “回去的路上小心，现在麻沸散的效果还没过，恕晚辈不能远送了，”

    老人拱手躬身，示意告辞，一双红枣般的大眼睛，却是难藏不舍

    夏裕新仰首看着头顶的木梁，四肢瘫软，在椅子上的身子就像一床摊开的被子，弱不禁风，也是止于惊风

    ……

    “啊公回来了，”

    寨子口男女老少打着火把，看着老人失魂落魄渐渐走近

    “啊公，我们要克当兵，打鬼子儿，”

    “当兵，打鬼子儿，”

    寨子口的青壮年振臂高呼，老人举手像是擦眼泪，却又像是在祈祷自己信奉的神明

    小皇帝上位的第七年，南方局势渐好，夏裕新在苏、喆、卉三省发起“绞肉机”大战场，夫上投入兵力超三十万，而夏裕新一方，加上民间队伍，超四十万人

    激战三个月，血燃江河，血肉做墙，垒起城楼般高，夏裕新惨胜，六万俘虏全部设计坑杀

    后世有诗曰：

    残阳映血天地色，捞月迷离白骨皎

    一夜霜染江南妇，正是年华青丝老

    千里送子风不甘，款落朱笔阴阳晓

    人间雄关临渊惧，烟袅掩日胜危楼

    鱼跃儿郎身前后，大江不见浪奔流

    丰碑尽是、残躯肠流

    欲奉家书孝还家，双尊望断，古道依然

    狂风惊纛功过名，将出而摧百万骨

    恨是岁月无安好，少年东顾危亡赴

    故里粟香山河罩，半步幽冥未唇尝

    此因随夜催门敲，浊泪洗尽枕上筏

    烛留轻烟相思了，二尊伏案黎明晚

    何人舍将，子送风雨葬

    只是泪眼，故乡明月

    黍香迎当归

    纵无缘今生

    跪孝还膝前

    问天一事

    吾儿，当勇？

    盼儿还，判倭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