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中凌乱的萧河

    一片碧青色的椭圆鳞片，发出蒙蒙青光，上有细密的裂痕，入手轻盈，指尖轻弹似在敲击玉石，萧尘毫不犹豫地把鳞片收起来，这可是炼制兵器宝衣的好东西。

    在萧尘的空间戒指里还躺着一小截散发着煞气，染血的乌黑翅尖、一大块沾着白色皮毛的猴子小腿肉、一大块覆盖青色鳞片的蛇肉、一块破碎的暗红龟甲，每一样都用玉盒分别装好，这都是难得一见的大补之物。

    “兽王大人们，杀得再激烈点吧！修行之路本就应有舍我其谁的气势！唔对薅他鸟毛！诶对对，断她尾巴！”萧尘流着哈达子，抬头眼巴巴地看着，进行场外指挥，希望五大兽王下手更凶残点，方便他薅羊毛。

    正相互杀红眼的五大兽王浑然没有注意到地上有一只“蝼蚁”在打他们的主意，想尝一尝鲜，不然估计会郁闷地想吐血。“吞天魔傀！”吞天雀杀疯了，周身乌云滚滚，演化出一道道怨气滔天的身影，皆是被其吞噬的生灵，在吞天雀的催动下无差别攻击。

    他这一举动自然引起其余四大兽王的围攻。“碧鳞魔瞳！”对吞天雀满腔恨意的碧鳞蛇皇双目发光，射出两道灰扑扑的射线击中吞天雀，令后者身体发僵，部分地方更是石化。

    碧鳞蛇一脉有稀薄的蛇中女王美杜莎的血统，继承了其部分令生物石化的能力。

    吞天雀又惊又怒，直接把石化的那部分剔除，一道雷霆劈落，把石块劈成粉末。雷霆妖狮杀至，头顶悬浮着一盏古朴的琉璃盏，以雷霆妖狮周身十米为径不断劈下暗紫色的雷霆。

    碧鳞妖皇闷哼，踉跄后退，藕臂上出现焦黑，鳞甲脱落，洒下点点青血，她这一脉至阴至寒，被至阳至刚之物所克。吞天雀召唤的魔傀在雷霆下纷纷化作青烟消散，吞天雀很生猛，不躲不闪，盯着雷电和雷霆妖狮近距离厮杀，他头顶上浮现出一个锰，不断吸收雷电而后反击雷霆妖狮。

    两尊庞然大物化作两道闪电，从天际的一端杀到另一端，不断有鲜血、羽毛、鳞甲洒落。“吞天臭鸟！拿命来！”碧鳞蛇皇替下朱厌对上古炎龙龟，朱厌化作一道金芒杀至吞天雀身后，血气澎湃，抡动乌金铁棍冲前者的脑壳敲下去，吞天雀不得已回身和朱厌对拼一击。

    “轰！”

    正乐此不疲捡漏的萧尘身体一个踉跄，耳朵往外渗血，“该离去了。”他自语，收获已经很大了。五大兽王已经杀红眼了，哪怕是余波自己都承受不起，他抱起缩成一团的鳞蟒虎幼崽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嗯？！”

    正和古炎龙龟厮杀的碧鳞蛇皇眉毛一皱，还不待她细细感应异样感，古炎龙龟的大嘴袭来，差点把其整条手臂卸下来。碧鳞蛇皇一阵后怕，收敛心神，全身心投入厮杀。

    萧尘绕路去了趟雷山镇，凶狼佣兵团确实成为了过去，残存的人员和地盘都被雷虎佣兵团收编了。萧尘私下见了周虎，得知那对爷孙已经被护送去萧家最近的一座镇子了。临别前，萧尘赠送周虎一片蛇鳞，同时要了一匹好马。

    “嘶！”感受到蛇鳞上残存的灵力波动，周虎倒吸口冷气，他已经知晓山宝出世五大兽王争锋的事，看待萧尘的目光都变了。“别想太多，我只是顺手薅了点羊毛。”萧尘挥手和周虎告别，策马离去。

    越靠近大荒边缘，烟火味越重，人流量越大也越喧嚣，站在视野开阔处可以清晰看见的房屋轮廓令萧辰心情难以平静。

    由于山宝出世于五大兽王的威压，大量的灵兽往大荒边缘地带逃窜，令各方势力在各家入口都加派了人手。得益萧家少主的身份，萧尘的返程很顺利，不仅没有人盘问反而有人护送其至萧府。

    “终于回来了！”

    立于萧府门口，萧尘心情一阵起伏，仿佛已经阔别许久。他怀中的鳞蟒虎幼好奇地探头四处张望，“小家伙，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萧尘摸了摸鳞蟒虎幼崽的头，抬脚跨过门槛。

    萧府内静悄悄的，连一个家丁都没有看见。正当萧辰困惑时，一杆被火焰覆盖的长枪突兀得从斜侧方杀出，刺向他的胸膛。经过鲜血磨练的萧尘反应神速，立刻侧身闪避，星尘剑入手准备反击。

    “哥！”

    萧尘屏气凝神正要挥出强势一剑时，一声熟悉的呼唤让他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当萧尘看清袭杀自己的人后，眼睛不由得瞪大，“咣当！”星尘剑掉在地上，他却浑然没有察觉，嘴唇颤抖个不停。

    “嘿嘿！吓坏了吧哥哥？”

    萧颖雪托着一杆比她人都高的枪，笑嘻嘻地站在萧尘面前。长枪枪杆呈暗红色，纹有梧桐以及百鸟朝凤图，枪尖赤红如火，薄如蝉翼，晶莹易透，枪尖上端自中端一分为二，一枚指甲大小的赤金珠子悬浮于中段的缝隙中，一只迷你的金乌在其中振翅，散发炙热的气息。

    最让萧尘诧异的是曾经那个无法修炼的小妮子，现在修为已经比自己高了？！“呵，说来也是奇了，自从那天你用寒冰灵力替颖雪梳理完经脉后，她醒来就可以修行了。”萧河带着一名棱角分明，面容坚毅，神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解释道，这柄九修凰焰枪并非他为萧颖雪打造的，是《九劫凰焰诀》的传承之物。

    “爹，白叔。”萧尘行礼，萧河身旁那位中年男子就是先一步去太阴湖寻寒霜草的白叔，是萧河八位结拜兄弟之一，随他征战四方，是萧府的元老之一。“大家都去哪了？”萧尘感觉萧府冷清的有些反常，再度发问。“山宝出世，五大兽王都杀疯了，大部分灵兽都不敢在内部区域呆了，外部区域多了很多平日里不常见的凶兽，我派部分人去围剿，顺便去凶狼佣兵团慰问下，至于剩下的人……”萧河朝萧颖雪努了努嘴。关于凶狼佣兵团的事吕小清已经和萧河说过了，后者听了勃然大怒，他允许同辈之间生死搏杀，但无法容忍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明明他们都不敢和我打！”萧颖雪单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丫头这几天天见人就缠着切磋，弄得大伙看见她就跟看见凶兽一样躲起来了。”萧河在一旁补充道，他上下打量萧辰一番，笑道：“不错嘛，看来收获不小。”经历了鲜血的残酷历练，萧尘气质上完全不一样了。

    萧尘嘴角微微抽搐，萧颖雪在没法修炼的时候便能把萧府弄得鸡飞狗跳，怕是日后更不消停了。“咦？哥你怀里的是什么？好可爱啊！”萧颖雪上前好奇地抚摸鳞蟒兽幼崽，后者伸出温热的舌头舔了舔萧颖雪的手掌，引得小妮子咯咯直笑。

    萧尘把鳞蟒兽幼崽交给萧颖雪逗弄，“爹、白叔，我这里有些东西需要你们帮我处理下。”他手一翻，几块蛇肉、一大块朱厌小腿肉、几片龟甲，蛇鳞、一小截翅尖、一大块前腿肉堆在地上，垒成一座小山，煞气弥漫，五光十色，各种符文交织。

    “你小子干啥去了？！”

    萧河和白叔目瞪口呆，刚说五大兽王杀疯了，这小子当场就掏出五大兽王的肉？！“没啥，五大兽王杀疯的时候我在现场，捡了一点漏。”萧尘说的相当自然，好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白叔看萧尘的眼神顿时怪异起来，不愧是萧河的儿子，艺不高但人胆大，但凡五大兽王当时任意一尊注意到他，现在就已经是追悼会现场了。

    “蛇鳞和龟甲交给我吧，我去找人炼制成几件宝衣。”白叔拎着龟甲和蛇鳞匆匆走了，他认识一个炼器好手，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会让萧尘失望，且值得信赖。

    萧河则亲自下厨，准备烹饪一锅佳肴。萧河先将翅尖、朱厌小腿肉、雷霆妖狮前腿肉、碧鳞蛇肉蕴含的煞气炼化，而后支起一个烤架，架上一块盐砖，把翅尖、剃毛清洗干净后的朱厌小腿肉和对半切开的雷霆妖狮前腿肉放在上面烤；至于剩下的前腿肉萧河先是切成丝，而后用猪肉略微翻炒同样切成丝的碧鳞蛇肉，随后将前腿肉丝、蛇肉丝、姜丝、葱花、日落果、紫血参、猴头菩提以及事先备好的猪肉高汤一起倒入砂锅中炖煮。

    萧辰给萧河打下手，同时询问他是否知晓“金鹏大圣”。“他啊，非人非兽，非正非邪，不过是一个死板的，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风格的家伙。为了遵守早年与人签订的契约，独自镇守大荒百余年。其实何必呢，人族已经壮大，人们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歌功颂德，但已然不需要他那样的守护。”萧河满不在乎地说道，告知萧尘自己年轻时曾见过金鹏大圣几次，有一次还和他月下对饮。

    后半句萧尘完全当成一个笑话一笑而过，他沉默片刻，开口道：“爹，我看见娘的留影了，还有我的……先天灵魄。”

    萧河手中的刀猛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