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强出头强难人
晋级蕴气境,意味着萧尘有重回书院的资格,大地洞瀑具有强身洗髓之效,为日后的修行奠定良好的根基,萧尘自然不可能拱手相让。
“哥哥你们要出去玩?我也要去!”
萧颖雪一直没走远,从墙后探出脑袋,兴奋地说道。萧尘对此直接选择无视,“走吧。”他对林涵说道,而后走到萧颖雪边上,拍了拍小妮子的脑壳,道:“老老实实待家里,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不然我就告诉爹你上次摔碎他玉镯的事。”
萧颖雪闻言嘴巴撅地可以挂住一个油瓶,拉长了音说:“好吧,那我要吃九方斋的九色水晶糕。”萧尘背对萧颖雪摆了摆手。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萧颖雪眼睛滴溜溜一转,笑嘻嘻地悄悄跟上去。
天玄大陆上除了零散势力之外,大致分为八域两阁一斋一院,萧家、九方斋、天玄书院便是其中的八域之一、一斋和一院。作为萧域主城的磐岩城很繁华,街道纵横,每一条宽敞的大街两侧都延伸出许多小胡同,如蛛网般交错在一起。
街道两侧有各种各样的酒肆茶楼和以及出售天材地宝和兵器的商铺,每一家都很热闹。林涵却无心逗留闲逛,他领着着萧尘一路小跑,七扭八拐过后才在一家远离主干道的武馆前停下来。
武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门匾上部分已经包浆,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坑坑洼洼,门匾下雕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褪色金鹏。
“天鹏武馆。”
武馆门口围聚了不少人,有些孩童更是蹲在石狮背上,让本来狭窄的小巷变得水泄不通,“你们倒是会选对方。”萧尘和林涵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挤到武馆门口。大门口开了个赌局,内容正是东西两院哪方能取得胜利。
林涵脸色不是特别好看,因为押东院胜利的人寥寥无几。“少主。”武馆馆主是一名年近半百的男子,告知萧尘比试场地在二楼5号包间。
“那个鼻青脸肿的少年怎么和少主在一起?”
“都是东院的吧,少主原来不是东院地院第一天才,可惜……”萧辰平日里并没有摆少爷架子,和百姓们的氛围很融洽,所以大部分萧域人民对萧辰被迫休学以及血狱之咒表现地愤懑和惋惜。
“该不会是找少主来作废这场比赛的吧,毕竟输了大地洞瀑是小事,面子丢了才是大事。”
……
“砰!”
二楼5号包间内,一名少年鼻血飞洒,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从擂台上倒飞出去,一双纤细的玉手自后面接住少年,替他化解余力。少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和半颗碎牙,扭头朝身后的少女苦涩道:“唐学姐对不起。”
少女一袭练功服,暗红色的长发系成单马尾,显得非常清爽。她脸颊俏美,身段高挑,一双大腿笔直,裸露在空气中的一截小蛮腰盈盈一握。少女轻轻摇头,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少女身后一众鼻青脸肿的东院地院学员脸色颓废,神情沮丧。“呵,唐学姐,依我之见,胜负已分。”擂台的另一边,一名书生模样的少年端坐在椅子上,把玩着纸扇,对少女轻笑道:“除非学姐亲自下场。”
少年白衫白裤白袜白鞋,明明是男生,嘴唇和两颊上却涂着胭脂,面部轮廓柔和,脸色呈现略显病态的苍白,手持纸扇,颇有一丝因病深居浅出的江南书生的韵味。
少女贝齿轻咬朱唇,对方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事实。她在心底幽幽一叹,刚想开口,门口却传来一声大喝。
“且慢!”
众人一怔,扭头看去,看见走进来的林涵和萧尘。“萧尘?!”面对萧尘的突然出现,西院诧异,东院则诧异中带着一丝希冀。
“云檀姐,一段时间不见,漂亮了不少嘛。”萧尘直接忽视西院一帮人,走到唐云檀面前,笑容灿烂的说道。“油嘴滑舌。怎么这么久才来?”唐云檀白了萧尘一眼,没好气地问道。
“路上有点堵。”
萧尘转身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眉毛轻佻,戏谑道:“一年没见,叶娘炮越来越娘了。”
少年淡淡道:“萧尘,你一个休学生跑来凑什么热闹,这是东院和西院的比试,和萧家没关系。”“看你们这么热闹,我有点手痒,来锻炼下身体。”
“你休学了。”
“娘炮,休学又不是退学。”
“你……”
“娘炮。”
大庭广众下被三番五次叫娘炮,纵容少年的脾性再好也有点忍不住了,他深吸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对擂台上带着指虎,有些狂野的少年道:“雷桀,既然萧少主兴趣这么浓,你陪他玩玩。”
“好嘞!”雷桀咧嘴一笑,朝萧尘勾了勾手指,“萧少主,请吧。”“没问题吧。”唐云檀低声问道,东院一干人眼中的希冀熄灭,不理解萧尘为什么要强出头。萧尘笑着对唐云檀耸了耸肩,脚尖轻点,跃上擂台。
“请赐教!”
还不待萧尘站稳,雷劫低喝一声,拳头上赤红色的灵力升腾,令房间内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他猛冲向萧尘,一拳狠狠朝其面门轰去。萧尘反应很快,脚步轻移,侧身闪过雷劫一拳,同时一只手抓住雷劫的手臂,另一只手握拳,一拳轰在雷桀小腹上。
雷桀吃痛,下意识地弯腰,然而迎接他的是一击迅捷有力的膝击。雷劫闷哼一声,身体向后倒去,萧尘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扣住雷劫的手臂,把他拉回来后再接一记膝击,同时松开手。
雷桀鼻子出血,摔出擂台,摔了个狗吃屎。在边上笑嘻嘻看戏的西院和不抱希望的东院都愣住了。叶姓少年脸色一下子冷下来,“咔!”他手中的茶杯被捏碎,茶水混合着鲜血顺着其手掌滴落在地,他却仿佛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雷桀眼冒金星,半响后才回过神,一股屈辱的怒火自胸膛上升起,“萧尘!”他一个后空翻站起来,赤红色的火焰升腾,而后凝聚成一杆火焰长枪,雷劫握住枪杆,枪尖直指萧尘,目光吓人。
先天灵魄,炎枪!
萧尘双眼微眯,不待他有所动作,一股香风入鼻,唐云檀挡在萧辰面前,有些搵怒地盯着雷桀,道:“叶歌!你们是想反悔吗?!”
坐在椅子上的叶歌面无表情地用手帕擦拭伤口,道:“雷桀,回来。”雷桀恨恨地剐了萧尘一眼,撤去炎枪,回到叶歌身边,不甘道:“我大意了,没有闪。”
“输了就是输了,宇师那边我会担着的。”叶歌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一时大意擅自修改了规则,东院只要赢两场就算胜利,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萧尘,到嘴的肥肉丢掉了,就算以他的身份和天赋估计导师都不会要他太好看了。
“我倒是没想到,短短一年,连“废体”都可以晋级蕴气境。”叶歌看着萧尘说道,萧尘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你个娘炮都晋级蕴气境,我总不能像某个不争气的老爹一样,一直被人压一头吧?”
两人目光对碰,火药味很重。八域之中,萧家和叶家交恶,有传闻说萧家家主和叶家家主年轻时同时喜欢上一名女子,虽叶家家主倾尽手段,各种示爱,最后还是萧家家主抱得美人归,至此两家的梁子就算结下了。
“口舌之利,希望半个月后的地院大比你还有这份勇气。”叶歌冷哼一声,带着西院成员离去。
“出来了出来了!”
围在武馆门口的人们目光异样,没想到结局被闷声不吭晋级蕴气境的萧辰生生扭转了。西院学员垂头丧气,交付了剩余的费用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好啊“小橙子”,晋级蕴气境都不和姐姐我打个招呼,害我白担心了。”唐云檀拍了下萧尘的后背,欣喜之情难以掩饰。萧尘摸了摸头,“这不是刚晋级没多久就来了嘛。”
“你选定灵诀了吗?”
唐云檀想到什么,正色询问道,灵诀可以提供修士修行之法,随着修士的修为分为九个层次,越高级的灵诀提供的修行之法越完善,甚至还会提供神秘莫测的神通,低级的灵诀当修士修炼到对应的层次后需要寻找新的灵诀完善后续的修行之法,对修行多多少少有一定的影响。
据她所知,叶歌修炼的是叶家的顶级灵诀《重水玄诀》,可以提供蕴气境至神魄境的修行之法。
萧尘摇头道:“没有,我爹让我巩固住修为后再挑选灵诀。”血狱之咒,不仅提升修为难度远胜于常人,还有修为倒退的风险。
唐云檀听见萧域之主有打算之后就放心了,她扭头看向门口,笑道:“小妮子,热闹看够该出来了吧?”
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门口探出来,萧尘和林涵一愣,“你怎么在这?”不待萧尘发作,萧颖雪一路小跑进来,一头扎进唐云檀的怀里,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云檀姐我好想你呀,哥哥天天欺负我,不让我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萧颖雪抬头委屈巴巴得看着唐云檀。
“别哭别哭,云檀姐帮你教训他。”唐云檀看着萧尘,不怀好意的笑道,后者顿时感觉脊背微凉。
片刻后,萧颖雪和唐云檀人手一包晶莹的九色糕点,美滋滋地大手牵小手闲逛在坊市上,萧尘悠悠跟在两人身后,看着手中干瘪下去的荷包,欲哭无泪。
萧尘拜托唐云檀带萧颖雪逛街,自己抄小路先返回萧府。萧府并没有建在繁闹的城中心,而是在较为清净的西北角,门口道路宽敞,两侧整齐地栽种着枫树,微风拂过,沙沙作响,让人的心都沉静下来,萧府门口没有过于华丽的装饰,两侧摆放一尊石兽,朱红色的门匾上苍劲有力地写着“萧府”二字。
“爹。”
一名中年男子站在大门口,一袭暗红色长袍,头戴一顶朱紫色羽冠,面部轮廓如刀锋般棱角分明,神情不怒自威,身材略微有些许发福。他似在这等萧尘很久了,看见萧尘,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东西院的比赛我已经听白叔和我说了,你做的很好,就应该狠狠打叶家那群龟孙的脸。”男子赞赏道,随后问道:“修为彻底巩固了?”萧尘点头,经过半个月的药浴,自身的修为已经稳如磐石。
想起这半个月非人的折磨,萧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跟我来。”萧域之主萧河转身朝萧府内走去,萧尘紧随其后。萧河带着萧尘来到大堂,萧河伸手在正中座椅的把手上轻轻一按,座椅后的墙壁发出一阵闷响,随后在萧尘震惊的目光中,一条暗道出现在其视线中。
沿着摇曳的烛火,萧尘随着萧河来到一间地下室。房间不大,地板是一块块青石砖铺成,两个的墙壁上分别内嵌两枚鸽子蛋大的夜明珠,房间内放着三排柜子,一排整齐地放着一枚枚玉简,另外两排则放着瓶瓶罐罐。
萧尘随手抓取一枚玉简,上面写着:开脉境灵诀,《三元诀》。他又抓起一枚玉简,同样也是开脉境的灵诀。寻常人家一年的收入大概为一万灵石,开脉境的灵诀市场价大约十万灵石,而萧辰粗略一看,这里足足十五枚玉简!
“别看那些垃圾货色,来我这。”
顺着声音,萧尘来到地下室的尽头,看见父亲背对着自己,他走上前一看,发现前者正对着三个盒子出神。
三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非石非木非金,通体晶莹,带有玉石的光泽,正中间的盒子特别长。让萧尘诧异的是,那个盒子似在冥冥中呼唤自己,他忍不住伸出手。
“那是你娘留给你的。”
萧河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萧尘手僵在半空。
母亲?
对于这个词萧尘很陌生,曾经他非常羡慕其他孩子可以品尝母亲烹饪的食物;过年有母亲亲手编织的衣物;受伤受委屈时有母亲的关切,表现优异时可以得到母亲的嘉奖;闲暇时可以与母亲一起嬉戏;生辰时可以收获来自母亲的惊喜……
萧尘羡慕过,也困惑过,愤恨过,自己得到导师嘉奖时母亲在哪儿?自己受委屈时母亲在哪儿?自己生辰时母亲又在哪儿?自己辗转反复时她在哪儿?
渐渐地,萧尘麻木了,将那个女人从模糊的记忆里抹除,劝解自己没有她自己和父亲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现在萧河却说那个模糊的身影给自己留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