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绿蛮
冷湖小镇，初阳。
韩默靠在窗前静静看着远处的荒凉，一边等待着早餐的到来。
未几，一只绿蛮端着早餐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韩默眉头皱起，起身就要离开。
老板赶紧走过来道歉，顺势给了绿蛮一巴掌：“对不住！对不住啊！韩站长！您要的早餐马上给您送来。”
韩默这才重新坐下。
周围的人也见怪不怪，他们知道，韩默是极端的种族主义者，对绿蛮这种源自外星的生命憎恨的很。
那只绿蛮挨了一巴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咿咿呀呀的嘟囔，而后被老板拽走。
一切安静了下来，韩默吃完了早餐，刷了卡，转身离去。
刚走出早餐店门口就听见大声地喧哗声。
“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这鬼东西，打死算了！”
“打死？刚出台的绿蛮保护法你忘了？想赔钱吧你！”
未几，看热闹的人群聚集起来，韩默也看到了两只逃走的绿蛮。
它们一大一小，似乎是母子，大的那只，身材矮小将近一米，墨绿色的皮肤，乱糟糟的绿色头发，长而尖的耳朵，张着微微外凸的嘴巴，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对着追赶的人和微观的人嘶吼。
小的那只身高不足大绿蛮的一半，衣衫破旧，裸露着的身体上道道伤痕，它瑟瑟发抖，澄清的墨绿色的眼睛中满是惶恐和不安，努力将自己藏在母亲背后可怜极了。
“好可怜的小绿蛮啊！”一个小女孩儿忍不住说道。
“可怜？这种东西就应该下地狱！”临近小女孩儿的男孩说道，愤恨中带着少许可怜。
绿蛮来自外星球，二十年前在一场时空迷雾中降临地球。这群野蛮、智慧低下的种族刚来就掀起了一场种族战争，造成了大量平民的伤亡。
虽然被迅速镇压，但依旧造成了重大影响，不少人家破人亡，深受其害，小男孩和韩默都是其中之一。
韩默一家人死在那场动乱中，父母、妻子、儿子。
“让开！执法队来了！”
执法队拨开人群，冲了进来。
那两只绿蛮见到执法队的人，更紧张了。在它们的认识中，这些人是专门杀自己这些绿蛮的。
执法队长一眼就看到了大小两只逃走的绿蛮，破旧的衣服，新旧累加的伤痕。显然，这两只绿蛮的出逃不是没有原因的，它们受到了主人的虐待。
那只小绿蛮吓得眼泪的流下来了，澄清的眼神中那种绝望，看的执法队长心头一颤。
“这是谁家的绿蛮？赶紧出来认领！”
他不想杀掉它们，虽然他知道按照法律来讲，逃走或者伤人的绿蛮就地枪决，虽然他知道这两只绿蛮即便是重新回到主人身边，依旧会被虐待。
但他不想伤害它们。
“没有吗？”执法队长再度问道。
“妈妈，要不咱们收养它们吧！它们太可怜了！”小女孩眼泪汪汪。
小绿蛮的眼神，即便是旁边愤恨的小男孩也觉得可怜，他没有说话来反驳小女孩儿。
“是我家的！是我家的！”
一个中年男子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大腿上伤口染红了一片。
执法队长皱起眉头，问道：“你是怎么了？”
“该死！这绿皮鬼竟然想杀了我！”男子怒道：“它们竟然想杀了我！”
执法队长手下放，摸到了枪械。
小绿蛮确实可怜，他也愿意付之于怜悯之心，但这些都是建立在无辜、虐待的基础上的。而现在，它们伤了人，更有杀人的心思，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无论它们多么可怜。
“住手！”人群中，白丰年走了出来，他是冷湖天文观测站的副站长，在冷湖镇威信不低。
“白站长！”
“白站长！”
人们纷纷叫到。
这里的人除了一部分原住居民就是冷湖天文观测站工作人员的家属，他们都认识这个白站长。
白丰年瞥了一眼男子，“虐待了？”
男子讪讪开口：“没……没……”
“这么大一个人，连点同情心都没有吗？带回去好好养着！”
男子看了一眼两只绿蛮，它们一家三口，父亲已经被打死了，两只和他算得上是有天大的仇，怎么敢继续养着？
白丰年看到了男子的抗拒，但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只当是男子性格不好，但执法队长却是看出来了。
这种事情他见的多了。
“要不，转养其他人？”
男子眼睛一亮，说道：“可以！”
“说真的，这绿皮鬼养在家里我觉都睡不好，生怕他们在我睡着的时候杀了我。”
“转养给别人也好，我也那个好好休息了。”
韩默瞧着两只绿蛮，一只龇牙咧嘴，似要扑杀谁；一个战战兢兢，看谁都想要杀自己。这种不正常状态的绿蛮，还能养吗？
“按照法律，逃跑、伤人的绿蛮应该杀掉的吧！”
“韩站长！”
“韩站长！”
执法队长也叫了一声。
“就地枪决？”
韩默点了点头。
执法队长掏出枪械，对准大小两只绿蛮。
“住手！”白丰年大喝一声，“韩默！它们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
话未说完，韩默静静说道：“法律规定。”
“法律之外尚有人情。”白丰年叹道：“师兄，你真的变了。”
白丰年和韩默师出一门，都是天文系的高材生，又同是自然生命协会的成员，曾经，他们一起为野生动物的生存奔波，尊重自然、尊重生命……
而现在，韩默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韩默没有解释，静静注视着执法队长。
平静而压力巨大，执法队长一咬牙，扣动扳机，一枪打出，那只大绿蛮被立即射杀，墨绿色的鲜血流出，染得小绿蛮一身更加浓绿。
“啊！”小女孩一声惊叫，她的母亲赶紧为她捂住了眼睛。
“韩默！”白丰年大喝一声，“你还有怜悯之心吗？”
韩默看向小绿蛮。
小绿蛮惊慌失措，拖动大绿蛮的尸体往自己身上盖，想掩住自己的身体，一双眼睛怯懦的看向众人，特别是执法队长。
它明白，母亲死了，是这个人杀的。
而且，他还想要杀死自己。
“叔叔，要不，我收养它吧！”小男孩对着韩默说道。
韩默不语，平静的眼神依旧看向执法队长。
执法队长再度举起枪械。
白丰年拦在执法队长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枪口，“这只小绿蛮我收养了！”
“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人类杀死，白丰年，你可得小心了。”韩默说道。
“你是你，我是我！我相信，万物有灵。”
“呵呵！”韩默轻轻一笑，冷峻黝黑如同黑铁的脸上扯出一个嘲笑：“如果是我，我绝不会留给韩冰一个潜在的威胁。”
而后提着打包的早餐离开。
自己的女儿韩冰在家晨练，为参军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