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17，8岁的人谁没点梦想啊
“萧总，就剩下一个了，您还不选吗？还是说这一批您全都不满意？我也可以让高经理帮您换一批的。”大王总翘着二郎腿问道。
此时小王总和三位美女们玩起了摇色子，在她们的起哄下，小王总喝下了满满一杯香槟，美女们欢呼着鼓掌吹捧他的酒量。
ktv的音乐声，女生们嘈杂的欢笑声，各种噪音吵得陈奕心情烦躁。看着乐在其中的大小王总，陈奕硬着头皮问道：
“王总，我就不用了吧，能不能让她回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说的话会让那名女生放心一些，却没想到她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惶恐了。
大王总无所谓似的说道：
“当然可以，这是您的自由，只不过这里的女孩儿如果被顾客退回去，尤其是我们这种vip，评级就会降低，以后赚钱的机会就少咯。”
陈奕这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女孩一副勉强的样子，却不愿意被自己退回去，原来是为钱所迫。
“这唉，那你过来吧。”陈奕无奈地向女生招了招手。
那女孩耸着肩，战战兢兢地走到陈奕身边坐下，两人虽离得不远，但始终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吵闹的包房中，陈奕和女孩却都一声不吭，默契地形成了一种尴尬的氛围，与一旁时不时纵声大笑的大小王总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过大小王总倒也没管他，只是搂着美女们唱着一首又一首90年代的歌曲。
过了五分钟，陈奕觉得这样也不是个事儿，便率先打破沉默。
“咳咳，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明显慌张了一下，立刻答道：“我我叫coco。”
“我问的是真名啦”陈奕苦笑一声，“我叫萧涧臣，你呢？”
“何锦恬。”
“哦哦，挺好的名字，哈哈”
寒暄过后，两人的气氛非但没有缓和，反倒更沉闷了。
又是一阵沉寂过后，何锦恬像是鼓起了勇气似的，抄起一瓶香槟，斟满了两个酒杯。
“萧萧总！我敬您一杯！”何锦恬将一个酒杯递给陈奕。
陈奕哭笑不得地看着何锦恬认真的眼神，摇了摇头将杯子按回到桌子上。
“你不用勉强自己敬我酒啦。”
何锦恬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无助地盯着桌上的酒杯，就像是完不成手工作业的小女孩。
陈奕见状急忙摇手道：“啊，我不是对你不满意，只是我也不喜欢喝酒，咱们说说话就行了。”
何锦恬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下，但看得出还是有些不安。
陈奕挠了挠头，想找个话题让她别那么担惊受怕：
“我看你好像很不适应这里？为什么你会来这里工作？”
何锦恬勉强地笑了笑道：“为了钱。”
这直白的回答让陈奕不由得一愣，茫然地看着何锦恬。
“很惊讶吗？”何锦恬讪笑一声，低下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萧总，您年轻有为，长得也帅气，想必平时的生活既充实又愉快吧。”
她轻叹一口气：“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像您这么幸运的”
陈奕看着低落的何锦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到安慰女生的时候他就嘴笨。
何锦恬心里一动，来这家夜总会的男人都是冲着享乐来的，从来没有人在乎她们从哪来，为什么来，将来想做什么。
今天有幸碰到陈奕这样愿意听自己说话的人，何锦恬也情不自禁地打开了话匣子。
“我和男朋友从小在县城长大，高专毕业后一起来到这座城市打工，临走前我们爸妈都说，在大城市闯荡不是件容易事儿，劝我们在家乡找份工作，结婚生娃，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可是17，8岁的人谁没点梦想啊。”何锦恬仰头看向天花板，目光柔和，回忆往事似乎让她心情不错。
“我和男朋友砸了两个存钱罐，买了两张高铁票，带着剩下的几百块钱就来这儿闯荡了，在高铁站台，我们发誓，不干出点名堂绝不回来。”
她的眼神忽然充满了无奈：
“但是来到这才发现，爸妈或许说得没错。”
“你知道吗？”何锦恬看向陈奕，“大城市是有两幅面孔的，对有钱人来说，他就是阿拉丁神灯，想要什么砸钱就行，其他事情自然有人帮你操心。”
“可是对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它就是洪水猛兽，每到夜里我都感觉要被它吃了似的。”
陈奕看了看夜夜笙歌的大小王总，又看了看低头自嘲的何锦恬，沙发的两端，仿佛硬币的正反面，很近，但不可及。
“我俩每天挤在一间八平米的出租屋内，天还没亮他就去送外卖，我则去便利店打工。”
“来到这儿的半年间，我们从未觉得自己属于这里，因为我们根本存不住钱，也许第二天就要灰头土脸地回老家了也说不定。”
何锦恬顿了顿，继续说道：
“一个月前，我同事介绍我来这儿工作，说这里工作轻松，待遇丰厚，很多女孩儿一晚上能挣几千上万呢！而且面试过后，高经理也说，只要我想，第二天就可以入职。”
“我很高兴，我觉得我和男朋友终于可以留在这里了，兴冲冲地回去和他商量，可是他很生气，说这种地方很危险，好女孩都不会来，我听到这话也很生气，就和他大吵了一架。”
“最后我跟他说，这家店只会让女孩儿喝喝酒，身体接触什么的只要不想，完全可以避免，而且也不会让女孩儿跟顾客出台，他才勉强同意我来这儿工作。”
“那天晚上我看见他偷偷出门抽了一整包烟，心疼得要命，但一想到来这里工作就能留在这座城市，就还是来了。”
“你”陈奕抿了抿嘴，“那你挣到钱了吗？”
何锦恬笑着说：“嗯，来这一个月比我半年挣得都多呢。”
陈奕也笑了，无论如何，故事的结局还不错，兴许她和男朋友真能借此机会留在这里。
或许等攒了一点钱后，他们就会租一个小店面，卖卖沙县小吃，日出卖早餐，日落卖晚餐，可能赚得还是不多，但足够撑起一个家。
“那您呢？您好像也很不习惯这里，为什么会来这儿？”何锦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