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纠结与决定
陈奕提着宠物箱和米可荧来到广场上。
此时已经快九点，随着表演的落幕，不少顾客也离开了寒茂购物天地。
“猫猫刚到家的时候要让它适应一下，不然容易应激，哦对了，一开始最好用它常用的猫粮和猫砂。”
一路上，米可荧一直在叮嘱陈奕养猫的注意事项，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发现陈奕一直没有回应。
陈奕仍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低着头往前走。
“怎么了？”米可荧问，“我感觉你好像有话想说。”
陈奕抬起头看了看米可荧，又看了看四周。
高大的圣诞树上，彩灯仍然闪烁着五彩的灯，但地板上窜动的影子却少了不少，广场上的巡回小火车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白色圣诞节已经接近尾声，但陈奕仍有事情没有做完。。
他一直犹豫不决的事情是：要不要向米可荧表白。
他看向眼前的米可荧，想起了两人一起经历的种种往事。
如果说刚见面时的米可荧是盛开在北极点的高岭之花，那么向陈奕敞开过心扉后的米可荧，一定是悬挂在湛蓝天空的太阳，虽然仍遥不可及，但却无比温暖。
陈奕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自卑的。
他没有萧涧臣的才华，也不像魏湛那样懂女生，甚至没法对眼前的米可荧耍赖皮似的说“我什么也没有，只能给你我这个人了”，因为这副身体不止属于他一人。
尽管一直以来都活得很辛苦，但陈奕从未丧失对生活的热爱，也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因为他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可是遇见米可荧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自信。
他想起谭波娜在酒吧里对他说，表白的话要说给对的人听，这样才不会留下遗憾，其实他明白的，小说家就是明白各种各样的大道理。
但是他不确定这样的自己，是否应该将表白说出口。
仔细想想，林佑航真是个好家伙，性格温文尔雅，长得也清秀，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华有才华，两人还是同门师兄妹，仿佛天生应该在一起。
就连陈奕都觉得，林佑航比自己更适合米可荧。
但是老钱妹妹的话就像耳边弦音一样，总是在这种时候萦绕心头：
既然人人都有赏月的权利，那么任何人都有资格对心爱之人说出“今晚月色真美”。
他不认为自己想清楚了，但是他已经做出决定。
陈奕抬起头，镇重地说道：“米可荧，我有话想对你说。”
米可荧看到陈奕认真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后也认真地看向他。
陈奕做了个深呼吸，虽然表白的话在酒吧已经说过一次，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复杂的心情还是让人难以开口。
良久，他缓缓开口道：
“其实这些天，我的心情有点阴晴不定，有时候很开心，有时候很纠结，就像我最讨厌的过山车一样。”
“原因的话，虽然说出来很难堪，但是是因为你。”
米可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陈奕继续说。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就吃饭的时候想你有没有给我发微信，起床后看看手机你有没有给我微信，上次看了下手机屏幕使用时间，居然增加了三个小时！”
“上次我去酒吧的时候，娜姐跟我说，喜欢一个人最好的表达方式就是告诉她，但说实话，我仍然很纠结。”
陈奕挠了挠头，讪笑着说道：
“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和两个人共用一副身体，还称他们为哥哥弟弟，说实话，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挺奇怪的。”
“像我们这样的人，光是活着就要拼尽全力了，至少我不太敢奢求太多东西，就想着如果能在世界上留下几部自己写的小说，让几位读者若干年后的某个下午偶尔还会想起，那便足够了。”
“毕竟，不知道哪天，属于我的这三分之一可能啪的一下就消失了，连个响都听不见。”
“但是！”陈奕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即使是这样的我，最近也有点贪心，也开始奢望一些有的没的，我知道这样可能很不负责，但心情就是这样的我也没办法。”
“啊啊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陈奕使劲揉乱了头发。
“我想说的是，”陈奕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米可荧，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陈奕紧闭着眼，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仿佛塞了一只青蛙。
冬日的夜晚，寒风凛凛，但陈奕的手心却冒出许多汗，攥着宠物箱提手的手都紧了些。
他等待着她的回答，这一刻，仿佛永恒。
“陈奕。”
陈奕睁开眼看向米可荧，她嫣然一笑，仿佛雪中飞舞的蝴蝶。
“请把属于你的那三分之一交给我吧。”
陈奕的脑子一片空白，心里还在回味听到的那句话，眼神呆滞地看向米可荧。
“交给你我那个”陈奕小声地嘀咕。
“我是说，我愿意当你的女朋友。”米可荧稍稍将围巾拉高了一些，“理解能力和表达能力都那么差，怎么当小说家啊？”
直到这一刻，陈奕才反应过来事情的发展，瞪大了眼睛看向米可荧。
缩在宠物箱里的糯米团打了个哈欠，悠闲地舔起了自己的右爪。
“真的吗！？”
“喵哇！”糯米团被吓得在宠物箱里跳起，不停地弓着腰哈气。
“真的真的，小声点！”
广场上剩余顾客的目光被陈奕的超大声音吸引了过来，米可荧看了看身边，赶紧提醒陈奕降低音量。
陈奕立马捂住了嘴，眨巴着眼睛看着米可荧，片刻后嘿嘿傻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嘿。”
“你怎么笑得跟傻瓜一样？”米可荧没好气地笑骂道。
“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能同意嘛，嘿嘿，而且我第一次交到女朋友，感觉好不真实。”陈奕眼神飘忽地说道。
“我其实也是”米可荧小声说道。
两人无声地站在原地，谁都没有说话，气氛顿时有点点小尴尬。
陈奕心里有点慌，一般情侣这种时候都会做什么来着？
他看了看周围，此时不远处正有一对情侣牵着手向广场外走去。
陈奕眼睛一亮，脑子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咳咳，”陈奕故作镇定，“要牵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