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风

    “嗯？”羽翎失笑，

    “我为什么帮你？况且你的实力高出我太多，又何必有求于我？”

    白芷舟闻言哂道：

    “你当真不知？身怀凤羽之基，而不愿复其荣光，怕是无人敢信。”神情微怒，一字一句也颇有了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莫名其……”话未完，突然一趔趄，羽翎惊异回头，旗枪竟消失不见。

    再回头，只见一乌衣绝色凭空立于白芷舟身前，上身前倾四目相对：

    “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嘴角挂上得意而释然的浅笑，白芷舟缓退几步挺直背脊，重新经营起先前因略动肝火而遭毁损的飘渺风度，一字一句正色道：

    “近日大风为祸我青丘，造成我狐族子民生灵涂炭。我施法将大风困住近身探看，发现其心神竟为人所摄，所作所为皆身不由己。我曾尝试将这股意识洗去，怎料我一身阳水之力太过炽盛，只能困敌而不可力争，否则这意识洗去之日，也是大风形神俱灭之时。”

    白芷舟侧身直视羽翎，片刻，释道：

    “故我遍寻阴水之人，是要借她之力同那阴木相生，好引出那股来历不明的邪恶意识，而这股意识究竟为何人所有，”说着复又转向乌衣女子：

    “幽昌，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是发明。”幽昌眉头微蹙，淡淡道：

    “这家伙，死性不改。怕广造杀业沾染因果，又要生物精气保住年华，好去人间守她那个老相好的代代转世，就次次借他人之手祸害苍生。不过她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这借命之事千百年才有一次，这次落到你头上，倒也晦气。”

    语罢银铃般脆声笑起来，一时收不住笑意，眯眼问道：

    “这大风与你无亲无故，你怎突然对其如此上心，个中缘由，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心上人？一部狐狸追鸟的绝世大戏？想不到我仅仅避世千年，堂堂青丘九尾，曾经口口声声情爱无用的你白芷舟,也堕入这红尘泥沼无法自拔了？！可真是世事难料。”

    白芷舟闻言气息一滞，耳根乍然红透，险些喷出刚入口的茶水，呛道：

    “你……咳咳……大风是我未婚妻的家族守护灵，如今与她一命双生。现时大风被发明占了心智，再造杀孽就要受天谴清算，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我拼了命困住暴动的大风，派这具分身到处寻觅，就是为了求得哪怕一丝能让她活下来的希望……”

    他骤然抬头，目光炯炯：

    “现在，我找到了，我要把它抓住。我，青丘九尾白芷舟，携狐族万千子民，愿世代为北方神鸟幽昌为奴为婢任其差遣，只求救我狐后不死，如违……”

    未毕，便被幽昌不耐打断。幽昌指指一边满面复杂的羽翎，眼中划过一丝落寞：

    “求我没用，我现在就一笼中鸟，有事求遛鸟的，我决定不来。”

    白芷舟眼神一动，刚要向着羽翎单膝跪下，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托起，讶然仰视，羽翎缓缓走上前来，那潜藏心底最深重的苦痛浮上眼帘，一时镇住了白芷舟。

    白芷舟将要慌神，那苦痛又一瞬隐没，好似从未出现一般。

    薄唇轻启：

    “做朋友，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