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要靠近58
两人正在僵持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
沈卿呼着气,身上还有点未化开的雪,跟在他身边的小厮也有些慌张,手里的伞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沈卿披着披风,雪白的围脖将他的肤色衬的更加雪白,他进了屋子就朝着言生而来。
他的眉梢带着喜色,“阿生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与上次别离有小半月,天气寒冷沈卿不便出门,言家又需要言生,因为言月的事情他实在周旋不开,如今也只是来找沈烨没想到又这么快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言生带着笑意“过来与四王爷说一些事就走,不多留也就没让人和你说。”
眉梢的喜色暗淡下去,沈卿欢悦的心情也一下子跌了回去“只要你来就与我说一声…”
哪怕看一眼也好。
自知时日不多了,能看一眼见一面都是好的。
“下次一定。”
言生与他说了两句人就撑伞离开了。
雪依旧下着,沈卿看着半开的门在雪白白的一片,言生那身雪白身影很快就与雪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察觉到弟弟心情低落,沈烨也有所担心,他命人关好门,雪大别冻着沈卿了。
沈烨:“阿卿,你心情低落是因为言生吗?”
沈卿垂眸:“是,哥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为什么?若是一个朋友不足以让你做到如此。”沈烨所疑惑的就是弟弟那般待人如血亲的感觉。
沈卿挪动身子在书房一边坐下,抬头看向沈烨的时候撇到了桌上零零碎碎的白色纸条还有一根发黑的发簪。
沈卿“阿生不是朋友。”似乎觉得不妥,他又继续解释道“于我不是朋友,在他眼里我们可能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哥。”沈卿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沈烨,眼睛多了沈烨也分不清的坚定还有其他情感,这让他心里微微一震又接着听他说道“我喜欢阿生,我想娶他,我想和他相伴一生,我想…我能活的久一点,那样见到他的次数就能多一点。”
那样到了地府也不会有遗憾了。
沈烨真的有被震惊到,他看向沈卿的目光里都有几分复杂。
“荒谬!糊涂!”
沈烨半天才说道,似乎生气又有不敢相信在里面,他气息急但又不敢大声骂沈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与他都是男子,怎么会,怎么会喜欢上?”
沈卿:“有何不可?谢画师痴迷画中仙,一生未娶,洁身自好,死后还抱着那副画像一起入土,他爱的痴迷,何况那本就不是活物,哥,我喜欢他,也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他,不管他是男是女,只要是他,我就喜欢他。”
沈烨恨铁不成钢,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他那一向清心寡欲的弟弟说出来的话“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既让你如此痴迷。”
沈卿摇摇头,轻咳了两声后带着笑意看向屋子的某处,“他什么都没做,我就是觉得他好,他对我好,就算不对我好,我也喜欢,我是一见钟情,就在安城街上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何况后来发生那样多的事情,心中已经早就住满了他。
沈烨半天没有说话,但是拳头却是攒的紧紧的。
沈卿不想让沈烨在因为他的事情烦躁,不觉提起了言月。
“怎么都在说言月。”
“阿生也说了?”
沈烨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东西,揉了揉额角疲惫说道“他说言月放火烧了平惠院害死了言家两小娃,可是那怎么可能呢。就这么三言两语莫须有的东西怎么能够证明呢?”
“哥,我觉得阿生说的没错,言月有问题,况且平惠院出事言月恰巧失踪,本就耐人寻味,只是那时候言家忙的不可开交,也没有去准确查实这件事。”
“可是那场事故已经过去之久,他现在才来讲,恐怕太晚了,况且这很难让人信服。”
“可能最近才察觉吧。”
沈烨“阿卿,不早了快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言月为人我也清楚,不会是做出那档子事的人。”
“嗯,那我先回去。”沈卿没有在多聊,说走就走。
反而沈烨在书房里被这两件事折磨的头疼不已,特别是沈卿喜欢男人这件事。
太匪夷所思了。
春节前夕,言府已经开始张罗,因为女主人刚去世也不敢太华丽就把灯笼撤了换成了红灯笼,府里的人也都换了新衣。
“哥哥,天气寒凉还是不要往四王府跑的好。”言月穿着深色的衣裳,层层叠叠华贵无比,身边的丫鬟也不知从哪里弄得。
长得看似乖巧,但是如若和她对上就会发现,那丫头也不是善茬。
言生紧了紧衣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妹妹放心,我身体很好,不会有事。”
“如此,甚好。”言月笑道,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他就与他擦身而过。
他与言月早就看不对眼,曾经还有点护着她的情分在里面,如今情分也没有,只有暗藏杀机。
这府里唯一单纯的恐怕就是他那一辈子经商手段了得的爹了,既看不出那自己的女儿的真面目。
言生没去四王府,而是去了郊外的一座房屋,里面住着一个受伤的女人,曾经是陈清清的侍女,如今容貌没了,手脚也断了一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留下来看门的只只,他只身走了进去,寻了个凳子坐下,就与她对视。
“林蝶是吧?”
林蝶苟延残喘的动了两下,半天才喘了口气嘶哑的说道“是你要杀我?”
“不,我没要杀你,反而是救了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蝶惨白着脸点点头。
言家大少爷,凡是在言家当过差的应该都认识才是。
“认识便好。”言生儒雅的笑了笑。
“你说你救了我?我凭什么信你?”
“我怨恨陈清清帮着言月杀了陈清清,你心中是一时快活,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查起来,最终死的还是你,言月不会有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林蝶轻咳了两声,疑惑的问。
言生说“因为没人知道是她动手,唯一的联系就是你,她要保全自己就必须要让这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件事的第二个人永远消失。”
林蝶听的心里一咯噔,突然想到前两天为什么会被人围攻,那些人分明是来要她的命的,还好最后被人救下,不然,她就暴尸荒野,根本没人知道是谁杀得。
“那天我的人恰巧路过,又从言月房中得知你的存在,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就当是你的报恩了。”
“什么…?”林蝶微微侧头看到了烛光下言生那张温和的笑脸。
言生出来的时候又下了大雪,只只拿来伞给他打着,言生面无表情的接了过去,“你留着,好好看着她。”
“好的,少爷。”只只只管听命不管其他。
雪地厚实,一踏一个坑,等到了言府,衣摆湿了一截。
“少爷回来啦。”管家匆忙迎了过来,手里递来一张红色请帖。
“这是皇宫里送来的,你请看看。”
“怎么不给我爹?”言生疑惑的问,手却接了过来,打开了请帖。
管家在一旁继续说道“老爷让送的。”
“哦。”
言生轻扫了一眼,寥寥几个字,意思就是皇帝口谕,让他去皇宫赴宴,也就是明晚的除夕夜。
“知道了,你让人备着新衣裳明日穿。”
“好的少爷。”
回了自己的院子,小肥鸟正在雪地里打滚,它不怕冷不怕热只为好玩的,自己玩了一个下午,他出去的时候它也没跟着去。
“冻不死你。”言生恶狠狠的看了眼,啪的一下把窗户给关上了。
屋里开着暖气,不一会儿衣服就干了,无聊拿了屋子里的书,正要翻页一张信纸却落了下来,言生疑惑的捡了起来。
清秀的小字,引他注意的是落款的小字。
秋枝?
她怎么会留了一封信。
……
少爷,秋枝斗胆留了一封属于自己的信在您的书里,请原谅秋枝。或许少爷看到信的时候秋枝已经命丧言府。
这些年来,秋枝从来没遇到少爷这样的人,心里总想着要是能早点遇到那该多好啊?可是又想着要是秋枝是大家闺秀是不是就能与少爷相配了?
秋枝知道,这一切都是秋枝的痴心妄想,留这一张纸,也只是想让少爷知道,少爷您很好,秋枝喜欢你。
愿君平安。
秋枝。
无关痛痒的废话。
言生丢了纸翻了两下书,等到起身的时候又捡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那张纸又塞回了书里,从此以后言生再没有拿过那本书。
就像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一样。
请帖邀请的是言府三人,但是言贺州不愿去,只剩这他和言月。
衣服华贵厚重,雪地又厚,管家早早让人铲了雪留了一道路。
一辆迎接的马车,言生只好与她同坐。
只不过言月衣服是特制的,还在皇宫的制衣司。
但是身上穿的仍旧华贵,头上插得也是满满当当。
“哥哥能否扶我一把?”言月朝着言生笑着。
言生没说话抬手要扶,结果人家眼色也没给一个自行上了马车。
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言生没说话,也一头钻进了马车,马车里言月正低声笑着。
“和哥哥开了个玩笑,哥哥不要介意才是。”
言生也笑着回应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事,只是妹妹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妹妹可还敢。”言月还在笑着,语气却不同了,“哥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觉得是我放火烧了平惠院?”
言生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男主怎么什么都说。
“难道不是?”
“咯咯,这可不冤枉我,我确实烧了平惠院,那个女人害死了我娘又害死哥哥的母亲,她死了哥哥应该高兴才是。”
陈清清确实间接害死了言生的母亲,只是那两个孩子无辜。
若是言月平平淡淡只是个作死的小配角还好,但偏偏是个女主,野心颇大的女主。
他不想追究也不得不追究。
“稚子无辜,妹妹锁着长安长喜房门的时候难道不会害怕他们日后常来你梦吗?”
言月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那锁落的极为微妙但还是被发现了。
“死人终究难搏活人,你说是吧哥哥。”
言生依旧笑笑不语。
等到了皇宫两人分了两路,除夕夜是晚宴,这时候还早,他也就去了季青玫那儿,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胭脂盒。
只是没想到又和言月碰面了,似乎和什么人聊完正高兴。
言生面无表情的走近,好巧不巧两人撞了一下,手里的胭脂盒也散开来,红色的胭脂在言月身上落了一小块的阴影。
“抱歉。”
言月笑了笑,轻扶了下衣裳“哥哥应该庆幸我还未曾换新服,不然四王爷怪罪下来,六王爷可是也帮不上忙的。”
“是我没注意路。”言生弯腰把胭脂盒捡了起来。
言月好奇,“哥哥怎么还带着胭脂盒,莫非…”言月眸子藏着讥讽“要去和六王爷…”
后面的话没说完言月却打住了,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后就带着侍女去换衣裳了。
【靠,她想什么呢!】言生心里气着。
【别生气别生气,反正事成了就是。】
“哼。”傲娇虞小柯抬着下巴走了。
在换华服的房间里,侍女为言月褪下了衣裳,正要拿走就被叫住。
“衣服拿过来给我倒杯水来。”
“是。”
侍女照做。
只见水端来了,言月蹭了一点脂粉到了水里晃了晃又随手从梳妆台上拿了根银簪,放在水里搅了搅拿了出来,看到银簪没有变化才挥挥手让人退了。
“我那哥哥还真给人家当男宠去了,三天两头去找六王爷,看见两人就恶心。”言月无视了身边的侍女。
侍女也是不敢说话,这些话言月说了,但是给她们一个眼神,量她们有十个胆子都不敢说出去了。
“罢了,给我换衣吧,我倒要看看,今天这场上还有谁能与我相比。”
沈烨的放纵,皇帝的赏赐,她一个不落的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