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后的晚餐
夕阳的余晖中，刀锋闪着寒光。
王丽花曼妙的体形还在，脸蛋却红肿，一头青丝垂下来，衣衫不整，若在大半夜遇见她，还道是女鬼。
除了鲁大棒的土坯房子外，周围百米内没有邻居。
寂静中，脚步声急促。
王丽花的双眸也肿成一条缝，却遮不住愤怒而锐利的目光。
近了。
更近了。
鲁大棒缓缓站了起来，面对王丽花。
王丽花没有停下来，也不问话，冲上来就捅。
小刀刺向鲁大棒的腹部。
说时迟，那时快，鲁大棒左手往下一压，抓住王丽花的手腕，劝道：“丽花姐，请先听我把话说完，等你听完，你如果还要捅我，我不会反抗。”
王丽花紧抿红唇，身子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旋即鲁大棒把鸡哥来邀请喝酒，在半路给了一支香烟抽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丽花姐，我也是受害人。”
轻轻的抽泣声响起。
王丽花用力抽回手，扬刀要刺向自己的心窝。
刀尖距离胸脯只有半厘米时，鲁大棒再次抓住了王丽花的手，同时正色道：“丽花姐，要死，也等我们报了仇再死。我会帮你讨回公道，就算拿不到钱，我也会帮你捅死谢豪强！”
“你现在去捅他！”
说着，把小刀递给鲁大棒。
接了刀，鲁大棒晓之以理，“丽花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谢豪强是练武的，我要趁他不备，才能得手。”
论单挑，村里没人是谢豪强的对手。
王丽花依然在抽泣，鲁大棒把她拥入怀里，一字一顿道：“丽花姐，就算你不找他报仇，我都会找他算帐。他太没人性了！”
泪水把鲁大棒胸前的衣服沾湿了。
哭了一会，王丽花哽声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接近他。”
“啥办法？”
“明日我去跟他离婚，带你去，就说跟你当日结婚，坐他的车去。”
说完，王丽花仰头看鲁大棒，只见他五官硬朗，浓眉闭目，嘴角挂着一抹对人畜无害的阳光笑容。
鲁大棒点头道：“可以试一试。”
“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他！”
王丽花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要走。
“丽花姐，等我帮你治一下脸上的瘀伤。”
“用啥治？”
这时鲁大棒双手撩起王丽花的青丝，让她的脸蛋露出来，拭去她嘴角的血迹，随即用双掌捧住她的脸蛋。
净瓶净水由经脉汇聚到掌心。
双掌轻轻摩挲。
王丽花只觉脸庞清凉清凉的，火辣辣的疼痛感也渐渐消失了。
一分钟后。
鲁大棒收回了净瓶净水，问道：“觉得怎样？”
“好像好了！”
用手摸了摸脸蛋，王丽花颇为惊讶。
脸不肿的王丽花确实漂亮，五官清秀，大大的眸子，红红的嘴唇，脸蛋满满的胶原蛋白。
王丽花拿起鲁大棒的手，又不见他手上有药膏，说道：“你用啥帮我治伤？”
“一种专门治病的内劲。”
抿了抿红唇，王丽花转身去找谢豪强，走了两步，说道：“你没有骗我吧？”
“我骗你干啥？”
为了稳住王丽花，以免她自杀，鲁大棒只好把戏演到底。
王丽花就走了。
二十分钟后，王丽花又来到了鲁大棒的土坯房门口。
彼时天色昏了，眼看太阳就要沉入地平线。
听见脚步声时，鲁大棒就从屋里迎了出来。
王丽花手中拎着两个行李袋，还有几条裤子，站在暮色中，“我约了他明日去离婚，你到时捅他。”
“可以。”
“今晚我就睡在你家。”
家里只有一张木板床。
村里最穷的就是鲁大棒了，家徒四壁。
鲁大棒开了灯，15瓦的电灯泡黄澄澄的。
屋里刚打扫过卫生了，地面还是颇为肮脏，泥地布满了斑驳的污迹。
鲁大棒把王丽花接进屋里，说道：“丽花姐，你坐。我骑车去一趟菜市场，看还有没有猪肉卖。家里没菜。”
说着，就去推停在屋角的那辆老古董，二十八寸的老单车。
老单车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发霉了一样。
瞎子骑单车？
王丽花吓了一跳，丢下行李袋，拦住鲁大棒，劝道：“你脑子发昏了？你眼瞎的，骑啥单车？你想自寻短路？”
彼时鲁大棒闭着双眼，笑道：“没事的，我听力很好的。”
“听你的头！你要是出事了，谁帮我报仇？你坐着，我去买。”
王丽花推开鲁大棒，用手拍打老单车，抹去坐垫的灰尘，推出门口，艰难的骑上去，就往村口去了。
菜市场已没什么人卖菜了。
王丽花买了一斤五花肉，两茬空心菜。
若明日鲁大棒捅死了谢豪强，前者就会被抓起来。
那么晚上这一餐就是鲁大棒最后的晚餐。
王丽花想买多些菜，做一顿丰盛的晚饭给鲁大棒吃，可惜没能如意。
菜买回来了，却没有锅炒菜。
以往鲁大棒都是直接用电饭煲来煮东西吃，不管什么食物，都放在锅里煮。
王丽花站在简陋的厨房里，生气道：“你又不早说！啥都没有！怎样做饭？”
“丽花姐，先用电饭锅焖五花肉，再煮饭。我来切猪肉。”
“你瞎子切啥猪肉，你打水。”
于是鲁大棒摇着人力水泵，把水从井里抽出来。
厨房太脏，王丽花用了半个小时打扫卫生，弄完，又找不到砧板切肉，黑着脸道：“瞎子，你家里啥都缺，你是怎样过日子的？”
“将就。”
鲁大棒答道。
对于一个盲人而言，独自过活，没有能力奢求好生活。
王丽花找了一块木板来当砧板，一边切猪肉，说道：“你洗空心菜。”
二人分工合作，很快把五花肉和空心菜弄好了。
只有一个5l的电饭煲。
一次只能做一件事。
王丽花把五花肉和空心菜都倒进电饭煲里，煮了半个小时，倒出来，再用电饭煲煮饭。
弄好饭菜，已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吃完饭，鲁大棒说道：“丽花姐，我烧水给你洗澡。”
“你瞎子烧啥水，我自己来！”
王丽花用一个大铝锅打了半锅水，放在煤饼炉上，下面烧木柴。
在王丽花烧水时，鲁大棒从杂物间寻出一个大木盆，长约13米，宽约08米，拿到她，说道：“丽花姐，你用这个木盆洗澡吧。”
王丽花翻着白眼，没好气的瞪着鲁大棒，忽然记起他是瞎子，看不见别人的脸色，气极反笑道：“帮我洗干净。”
“这木盆可以容两个人一起洗澡的。”
听了鲁大棒的话，王丽花俏脸刷地红了，抿了抿红唇，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