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通过之前童磨在东京的公寓的搜查, 警方确认了一个又一个已知的、未知的受害者。
她们有的很早就独自生活，有的在过一段时间被亲友报告失踪，但最后仍然杳无音讯, 渐渐积累成了为解决案件中的一条记录。
在这个生活压力巨大、环境复杂的社会里，很多女性就这样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甚至没能引起周围人的关注。
在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之前, 谁都不知道她们是否还活着。
这个案件远比大家一开始想的更加复杂，背后牵扯出的利益链条越看越令人心惊，哪怕是从业多年的老警官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童磨在表面上是一个面容俊秀的普通男人，有不错的但又算不上高昂的生活环境，没有非常固定的收入来源，怎么看都不像是黑色产业链下的一个重要角色。但事实就是，他的工作就是在不同地方辗转, 趁机接近萍水相逢的独身女性，在获取对方的信任后将其带走, 并且悄悄抹消她的存在。
案件原本还只是追查到这里, 就因为没有更多的线索不得不暂时停滞。但没想到的是, 就在昨天, 公安人员直接接管了这起要案，并且要求警视厅上下三缄其口。
查了这么久的案子一瞬间被人抢走, 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当然不愿意。但在这一片怨声载道中，管理官和刑事部部长没有贸然反对，而是率先找到了公安部的负责人，通过简单交谈确认了他们心中的猜测——
警视厅的刑警们只查到那些女性失踪，却不知道这些失踪的女性去了哪里。但负责情报工作公安们知道，甚至已经通过里世界的渠道摸出了利益链。
这些女性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去了国外，成为暗网上待价而沽的“商品”, 被地位煊赫、身份不知的买家门带回去“收藏”起来，再也没有逃走的机会。
这些内容让大家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但在彻底查明真相并且捣毁这个黑色产业之前，谁也不能贸然声张，不然就会打草惊蛇功亏一篑。
但既然能够持续这么长时间，这些狡猾的犯人自然知道如何自保。因此在樱井小姐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霓虹境内再无类似案件产生。
在童磨被警方盯上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已经被他的保护伞舍弃了。
身上全是拷问伤，意识模糊，无法自救。奄奄一息的童磨躺在路边，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
能够毫不犹豫地放弃一个童磨，说明他们麾下还有能够取代童磨的角色，不然绝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童磨扔在路面监控下，并且故意替换了当时的监控记录，让童磨看起来像是突然出现的小精灵。
像这样堂而皇之地将警方追踪已久的犯人亲手奉上，这是针对警方的挑衅，也是明目张胆的警告，因为他们背后的势力足够强大，并不会轻易忌惮霓虹的警务系统。
作为警备企划课神秘公安组织“零”的领导，降谷零接收了这宗大案，并且早早将其与黑衣组织的产业联系在了一起。
因为童磨被盯上，组织近来在霓虹境内的活动稍微收敛了些，降谷零这才能和诸伏景光短暂地恢复公安的身份，以红方的立场继续追查，并且试图通过童磨挖出更多的信息。
正因为已经被舍弃，童磨早就成了一枚废棋。
在被扔到街上之前，他已经被组织的行动组控制，用多种手段杜绝了童磨牵涉出组织的可能，然后将其作为一个炫耀的小礼物送给了焦头烂额的警官们。
哪怕用最大努力延缓其生命，又或者绞尽脑汁地诱导童磨开口，公安部还是没能获得新的线索。
这条路走不通就换另外一条。
作为组织的情报人员，安室透早前从其他组织成员口中陆续套出了零散的信息，得知童磨原来还和组织已经舍弃掉的一个实验品关系亲密，便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摸索。
福井凉，一个逐渐没落的富商独子，在父亲生意失败后被金钱压垮，成为组织的基层成员，最后因为表现不够出众在收尾任务中受伤，因此被高层视作可重复利用的实验品，被扔进了一个实验室自生自灭。
组织向来对一些疯狂的概念极其支持，不惜花重金试图让那些想法付诸实践。福井凉就被分配到了“解剖家”的实验室里，在那里接受了一系列改造，最后在“解剖家”叛逃的时候被故意释放出来，以半人半咒灵的姿态被咒术界的人提前祓除了。
安室透悄悄记下了福井凉的信息，如今终于在童磨一案中确认了真伪。在彻底搜查了童磨所有的线索后，他们找到了福井凉在被投入试验部之前的藏身之处，并且在那里发现了福井凉最大的秘密。
照片，小小的房间里挂满了照片，全是福井凉通过自己的渠道收集到的照片。这些照片里拍摄于不同的场合，但镜头里总会囊括同一个人，也就是红遍全国的女演员川上加奈。
“这是变态吧？”跟随搜查的一名下属低声嘟囔道。
负责带队清理现场的诸伏景光眼神复杂，看着照片上明显是被偷拍到的少女的侧脸，捏着照片的手指无意识地用着力。
组织的阴影真的无处不在，任何一个无辜的孩子都可能被暗处的危险盯上。哪怕只是看做实验品的底层人员，也能肆意践踏道德与法律……
而他们这些卧底，这些游走在光明与黑暗之间的人，内心始终期待着乌云散去的那一天，却也因为正在经历的黑暗苦苦煎熬着。
作为惯例，福井凉住所内的所有个人信息都被采集完全，其中包括福井凉的面貌、指纹、dna信息。
在公安们兢兢业业充实数据库的过程中，在信息更新后不久，咒术高专那边也终于得到了配对成功的提示。
咒术界的存在早就被警方高层知晓，并且在合作协商后开放了一定的权限，其中就包括个人生物信息的数据库共享。一个小小的福井凉竟然牵涉到了咒术界的追查名单，瞬间引起两方人员的警惕。
因为案件重大，高专这边特意派出了有足够话语权的特级咒术师夏油杰，而公安这边就是明面上带队搜查的诸伏景光。在约好的地点见面后，双方迅速交换了各自的线索，终于将这些渐渐搁置的过去重新打捞出来。
观光巴士爆炸案……实验品回收……福井凉……
如今，这些零碎的线索终于又串成了一个小小的故事。
童磨和福井凉曾是高中同学，一个最后成为跨国组织负责物色“新商品”的买手，一个成了黑衣组织的外围成员。在组织为了利益涉足童磨所属的产业后，站在阵营两方的旧友重逢。
福井将童磨带到了自己不被组织发现的安全屋，在那里向童磨展示了自己暗中窥探的姑娘，从若干年前未成名开始一直到崭露头角，这些粘腻又诡异的爱意被福井凉全部倾诉给自以为的“好友”童磨。
童磨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在看到川上加奈后感觉有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屹立眼前。如果能够趁机接近并且获得川上加奈的信任，这个少女将成为自己这辈子最优秀的商品，一定会让他骄傲一辈子。
在这次隐秘的重逢之后，童磨开始调查川上加奈的行踪，企图从中寻找出可以偶遇的破绽。
福井凉因为任务牵涉被组织放弃，最后在实验室里被诅咒师“解剖家”改造为半人半咒灵的实验品，在“解剖家”背叛组织并被组织灭口的时候流窜到了浅井公寓楼下，并且被恰好在附近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祓除，将遗体带回了咒术高专。
虽然很清楚川上加奈只是一个隐形的受害者，并且大概率是因为福井凉和童磨的私交，这才在偶然间让童磨注意到她的存在，从而产生兴趣随之被警方抓住马脚，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任何一个可能的突破口都不能被放过。
为了获取更多的线索，夏油杰和诸伏景光决定一同前往川上加奈的住所，试图确认川上加奈是否认识福井凉本人。
因此，在送走了作客的好友后，川上加奈打开门看到的是黑衣黑裤的夏油杰，以及穿着职业套装的不认识的俊秀男人。
有一双漂亮猫儿眼的男人向川上加奈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在夏油杰的引荐下迅速获得了川上加奈的信任。
两人被川上加奈邀请在客厅坐下，并且开门见山地展示了福井凉在官方记录中的照片。
“川上小姐，请问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位男性吗？”
夏油杰摆明了只是旁听，并不打算贸然插手闻讯进程，诸伏景光自然不会客气，率先提出第一个问题。
川上加奈看着茶几上的照片瞳孔微缩，这短暂的异常并没有逃过诸伏景光的眼睛。
她当然知道，又或者说，虽然是第一次知道福井凉这个名字，但她已经认出这个人了。
莫名其妙地拥有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因为没有咒力遭到了诅咒的排斥，最后只记得自己会死去的结局，在此期间的所有经历都被忘得一干二净。可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哪怕因为未知干扰不能精准回忆对方的脸，可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她知道就是这个人。
就是他啊，这个叫做福井凉的男人，长着一张清秀斯文的脸，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但是在谁都没有想的时候突然将川上加奈从露台上推了下去。
用另一个自己的死亡换来对这张脸的恐惧，这样的本能是绝对抹不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开始回收老早以前埋下的伏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疯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