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放走他们
再难听的话,项夜云都听过,她并不同迟书阳计较,“我并无意与你们为敌,吃过这顿饭便放你们下山。”
这么好心?都不打一架的?
许晓秋都有些怀疑饭菜里有毒,吃完一命呜呼,可不就被丢下山喂狼去了。
四人并不动筷,项夜云笑道:“莫不是担心我在菜里下了毒?我若是想要你们的命,一刀一个头颅便可,何须浪费了这一桌酒菜。”
许晓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山贼就是恐怖,谈杀人就像谈切菜一样。
弘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施凝安问道:“你这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别打哑谜了,有话直说。”
项夜云哈哈大笑,“江湖儿女果然爽快!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说放你们走是真的,我们扬辽寨不想与门派牵扯上关系。但是这镖车得留下来,至于你们如何交代,那是你们的事了。”
迟书阳怒视她,“我等岂是那贪生怕死之人!”
许晓秋欲哭无泪,她是啊!
弘忍开口了,“施主可是与那富商有仇恨?”
提起那富商,项夜云冷笑一声,鄙夷地说道:“你们可知他平日所作所为?”
许晓秋十分给面子,配合地问道:“我们也是初来乍到,不晓得他做了什么。”
项夜云猛地拍桌子,吓得许晓秋一跳。
弘忍看了过去。
“想必你们也知道,前些日子我们就劫过他一回。本以为他只是敛财,同那狗官官商勾结收刮民脂。没曾想,那日我们打开镖车,两个大箱子里面竟躺着十多个童男童女!”
众人皆惊。
“怎么会?!”
“不信?他们还对这群娃们下了迷药,怕他们呼喊闹出动静。有些娃还记得自己的家,我们就送他们回去了。还有几个孤儿无处可去便留在寨子里了,有一个迷药下多了,醒来后成了痴傻人。”
项夜云真的喊人将几个幼童带了过来。
施凝安蹲下身,温柔地问这些幼童,确信项夜云讲的是真的。
项夜云挥手,孩童们便手拉着手出去了。
“岂有此理!”
“我扬辽寨素来只抢那些无良官商,从未伤害过无辜百姓。你们可以问问山下那些人,我们可曾抢过他们?”
“这事怎么没有人上告朝廷?”
“呵,官官相护,谁人能告得了?这期间利益,还有不少名门正派参与呢!”
弘忍的睫毛一颤。
迟书阳和施凝安愤然。
项夜云摆手,“故而我也无意伤你们性命,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弘忍大师为我死去的弟兄们超度,也好叫他们下辈子投个富贵人家,莫再当山中草莽丢了性命。还请四位在我这寨子里再待上一日。”
弘忍双手合十,微颔首道:“阿弥陀佛。”
项夜云抱拳,“谢过大师!”
待弘忍念经超度后,项夜云果然遵守诺言,令人蒙住他们双眼,带他们下山。
“出去的路,我已告知大师,你们跟着大师走就行。”
项夜云信不过其他三人,她私底下同弘忍说了许多话,其实她这寨子里多数是山下的百姓,平日里在村里镇里找活计,听到了风声再上山准备抢货,故而她不希望被外人知道扬辽峰的路径。然看在弘忍帮忙超度亡魂,出家人不打诳语,得了弘忍的承诺,她告知了一条通往云阳谷最近的路径。
因这几日与那伶人聊得甚多,出发前许晓秋便问了一嘴。
山贼回道:“那伶人见到我们大当家的,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说饶命,要伺候大当家的。大当家本想将他放走,见他身世凄惨,又会唱曲儿,便将人留了下来。”
许晓秋都不知该说他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路上,阿怜还说自己日后要成为醉春阁里的红人,过上纸醉金迷、日进千金的生活。
结果,他却被留了下来。
旁的山贼揶揄,“说是唱曲儿解闷逗乐,谁知会不会伺候到床上去呢?”
许晓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压寨郎君”——翟元良。
话说,那翟元良几经周折回到了义父家,他如实告知自己这几日的遭遇。
老郎中叹气,“人回来就好。”
翟元良躺在自己的床上,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想到了项夜云。
也不知她有没有好好盖被子,她这人睡觉不老实,睡着后便会踢被子。起初翟元良被冷醒后,发现她的腿正压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将她的腿挪开,替她盖了被子,不一会儿故态复萌。
唉,怎么会想到她呢?
翟元良烦躁地将被子往上扯,盖住自己的脑袋,企图阻止自己想起某人。
翌日,一家子围坐在一起用膳。
用过膳后,老郎中单独找翟元良谈话。
“元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娶妻生子了。”
翟元良下意识想反驳,他竟然想到了自己同项夜云拜堂成亲。
“义父,我同那早已有肌肤之亲了。”
老郎中吹胡子瞪眼,“那是她不知羞耻,自找的!老朽还没去找她算账呢!”
“其实夜云她也挺好的”
老郎中举起手里的拐杖打了翟元良一下,“我看你是魔怔了!我跟你说,你赶紧把你那乱七八糟的心思给丢了,早点把阿桂娶了。”
阿桂,正是老郎中的女儿,翟元良的义妹。
翟元良大惊,“义父,阿桂是我妹妹,怎能”
老郎中打断他,“又不是亲生的,你们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把她嫁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元良啊,当初若不是我捡了你,你哪有今日?”
翟元良无法接受这个安排,“我也是一直将您当作亲爹孝敬,我把阿桂当妹妹,再说阿桂也是将我当作兄长。”
老郎中冷哼,“我问过她了,她说她从小就爱慕你,长大了要当你的娘子。”
翟元良呆若木鸡,自己的妹妹居然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想法,他想起以往那些相处,只觉胃里一阵翻腾。
老郎中将翟元良养育成人,自然知道他这人认死理,“你同那女贼头是无媒之合,不作数,阿桂还不知此事,今后也莫要提起。”
翟元良难以接受,“义父,恕难从命。我实在无法娶自己的妹妹。”
老郎中威胁道:“你若不娶,就别再叫我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