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思念是一粒沙
就像是做了愧疚的事情,赵茜茜恨不得给我一个补偿。
她渴望的眼神与往日的傲娇完全不搭。
“可能没有,毕竟你这么优秀。”
“呵!别拿我逗趣了,要是没有你,我也不会赚这么多钱,平台很重要。你会不会认为当初接近你,我的目的太过肮脏?”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歉疚。
联想起赵茜茜曾说过的离开。
或许在一开始她就想好了,想着离开我。
至于起初所谓的爱,不过是为了争取一个翻身的机会罢了。
当然,有一点我没想通,她又为什么等我半年?
大概是没赚到足够的钱吧,我只能这样理解。
“是我太肮脏。”
世界上终究不会有两个相同的人。
赵茜茜是赵茜茜,钱安逸是钱安逸。
纵使再像,也会有出入。
“你生气了?”
“没有。打算赚到多少钱才离开?”
“笃定我会离开吗?”
“会的。”
“我很好奇。”
“我们不是因为爱在一起,自然会因为爱而分开,太上老君一直都看着的。”
我陪了 一个酥软的笑容,那不应该出现在二十七八岁男人脸上的轻松。
赵茜茜大概会懂吧?
至少她应该知道,这世界有因有果,没有意外的事情,遇到皆是可能。
“难道我从来都不认识你?刘子业先生,今天你很奇怪,是生气了吗?”
“赵茜茜女士,请放心,我好歹是坐过牢的人。”
加速!
在高速上飚了一段距离,试图将人生原有的轨迹跑偏。
至少,我不希望一切都在太上老君掌心兜转。
“你放心,你是我的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没有宝宝,我不会离开的。”
她目的性很强,似乎为了表示歉意,一定要为我生个孩子才甘心。
这种傻姑娘是做不了坏事的,就像她靠近我,在心里一定把自己的肮脏行径反复鄙视千百遍。
我想我明白了,一定是愧疚感让她如此奋不顾身。
只是,又何必呢?
她的歉疚只会换来我更深的歉疚。
哪一天她真的离开,我一定是痛苦的。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不离开行不行?”
“不离开你养我啊?”
“我养不起你,但你能养得起自己了。”
“让我们为理想而窒息吧,加油,刘子业先生。”
~~
赵茜茜的解脱很自然,就像金盏花,拨开遮在头顶的树叶,终将迎接阳光。
回到光明村,回到这个属于我们的家。
我来绘画,她来炒股。
两个世界上的闲散人,似乎能让时间过得快一些。
只是平凡的岁月不可能天天平淡。
乡镇府换了领导,原先的领导升迁,刚来的领导来村里视察,见我生活惬意立马将院子当做违建,指定拆除。
这可是赵茜茜精心打理的院子,自然由不得他们为非作歹。
可终究违建当违建。
看着鱼塘被拆,看着架子被毁,美好在顷刻崩塌。
是所谓的美观重要还是老百姓生活的幸福重要?
我并不知道结果。
至少,当时于我而言,是生活的幸福重要。
院子被拆,赵茜茜整个人都不舒服了,胃口小了很多。
接连几天没说话。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去。”
“等风头过去了,我们再重新搭。”
“不要。”
“至少吃点饭?”
“不吃。”
“那我去把他们打一顿,反正也坐过牢。”
“不行!”
她似乎染上了钱安逸综合征。
或许钱安逸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吧。
谁会一直忧郁成话都没有几句?
看着眼前的赵茜茜,也不知道生活究竟想让我顿悟什么。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黄帝内经》”
想起父亲当初的话,想起那些离奇的事情
翻出张三送的那本《黄帝内经》
不知为何,这本书反而是我人生的一笔财富,一直带在身旁。
“你想研究玄学?封建迷信别信!”
赵茜茜看我掏出这本书,还以为我走火入魔了,这才关心地凑上来。
“我知道了你的家庭,但还没跟你说过我的父母”
将父亲的奇遇跟赵茜茜分享了一遍。
“有时候,人遇到困难与挫折,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生总是有挫折跟失败的,往前看就好,海那边是大陆还是海?其实那远方一直存在心中。
那远方是无数人到达不了的彼岸,至少绝大部分人这辈子都到达不了。
所以,究竟是海还是大陆有什么重要?
它可以依旧是海,也可以是一片世外桃源,甚至还可以是地狱与天堂。
把自己的生活活出真实感才是应该做 。”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自己践行起来的时候,始终迷惘。
可替赵茜茜说教的时候,仿佛真神附体,说出了一些自己寻常也难以领悟的道理。
或许每个人的灵魂都不是唯一的,在肉体里有着无数个灵魂。
有些灵魂因为过于高尚,不愿意被腐朽的身体所束缚,可又离不开,所以它只能当一盏明灯,指引人生的轨迹。
“有这样的父亲,你的人生一定很幸福吧?”
赵茜茜不知道,当我刚毕业的时候,当我为钱烦恼的时候,我是恨我父亲等等。
在当时看来,他不过是个无能的失败者,是不配说教的。
如今想来,他早已将最宝贵的财富赠予我,毫无保留。
偏偏我不懂,觉得他是个精神病。
作为儿子,又为什么要这样想自己的父亲呢?
那可是一生都想为你好的亲人啊!
那是见一面就少一面,几乎将心掰开给你看的人啊!
当初的我得有多混账才会对这些爱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是任性,是势利,是人性。
滴!
我想我是思念父亲与母亲了。
他们的爱,表现形式不同,却将我层层包裹。
那时候的我,不过是没钱,而如今的我,有点钱却再也找不到那些爱了。
鼻头一酸,就容易挤出眼泪。
眼泪,那不该属于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我应该去拼去闯,去成立一个家才对。
“刘子业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沙进了眼睛。”
“房间里哪有沙?”
“记忆里的沙。”
“你是想念自己的父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