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脏东西
每一次空白的等待，不一定是白费心机的张望，更有可能是下一秒遇见的可能。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
“子业，今晚就住我家吧。”
“算了，我还是回家吧，也近。”
“住下吧，我们讨论讨论今天的进程。”
“进程？不是找了一圈，然后回到此处，毫无进展？”
说实在的，我有点后悔，后悔黑夜上山。
若换了白天，指不定能找到其他稀有的东西，也不至于空军。
而现在摸黑而去，只是为了赌这可有可无的概率。
谁的人生赌得起？
我的人生可赌不起，每天一闭眼就是几千的利息。
时间是别人的解药，可对我来说是毒药。
要是哪一天我真的逾期了，结果会是怎么样？
我不敢想象，也不能去想象。
似乎要走父亲的老路，他当初也是负债，然后爆掉，连母亲都跟他离婚了。
至于我，说不定也是如此，背上一屁股的债务，窝在小山村里，寻找我的太上老君。
只是，我真的能有父亲那样幸运？
他好歹有我这个儿子，可我的爱情还没结出果实。
有时候想想，那个我看不起的人，居然也比我优秀很多
人呐，不能因为读了几年书就趾高气昂，开始喜怒哀乐。
人生中遇见的人，碰见的人，一定都有他出现的道理，不单单会是反面教材。
任何一个反面教材到最后都会变成一个人生，这样就够了。
“谁说没有进程的？你听到那水声了吗？”
“听到了，挺吵的。”
“啧！那是生命的源泉啊！你难道没发现那里的水声跟其他地方不一样？仿佛就在告诉我们，这里有滴水神珠，这里有滴水神珠”
林健的动作表情，夸张到几乎将自己提起来。
几度，我以为他是疯了，至少病得不轻。
事实上，我比他更疯狂，他的债务不过几千，我可是他的十倍。
生活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人生就注定要负重前行，只不过在压力下，很多人都会疯。
青春期的疯狂是阳光，中年的疯狂是梦想，老年的疯狂或许是恐惧。
“淡定，我觉得就是潭底比较深，所以听上去不一样而已。”
“不会的，子业，相信我，凭借多年上山搞野味的经历，绝对不会错的。”
林健的身上有父亲的影子，我似乎看见了太上老君。
或许他这次下凡来，为了赠我仙草，或许他是慈爱的。
“那连续一个礼拜我们都去看看吧，要是有，一定会发光的。”
拗不过林健，我只能妥协。
或许，是心中那一丝侥幸让我放手赌一把。
“什么时候回大城市？”
“等找到滴水神珠吧。”
林健不知道我负债的事情。
谁会将自己负债的事情大肆宣扬呢？
事实上，纵使我跟他说了，也改变不了现状，到最后换两个人的忧愁。
“那不是快了？”
他特意给我开了一罐汽水。
大晚上喝汽水，很伤身体。
只是现在还在乎这么多？
一饮而尽，仿若回到了叛逆的年纪，那个我做个乖乖小孩的年纪。
我的人生，似乎也只有青年坎坷的时候多了许多意义，放眼曾经一路祈求平安，平平淡淡。
是啊
平淡的人生是一种美，充满坎坷的人生有别样的美。
所有人都不希望多灾多难，都希望岁月静好，可偏偏每个人的人生都多灾多难。
直到生命的尽头，或许才会看开，然后微笑说一句：这就是命。
大起大落的人生，看过的风景定然与众不同。
能在山顶与山脚之间兼顾的人才是真正的智者。
“祝我们成功。”
“当然，上一次我们合作，不就赚到了一笔？子业，你相信命吗？其实我很信。”
“信，为什么不信？”
“我觉得我们的命就是八卦的两极，只要在一起搞事情，一定能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功效。”
“肯定的。”
事实上，我跟林健合作过，折戟在里山。
还记得当初的搞野味，失败得一塌糊涂，只不过林健的记忆选择了过滤性忘记。
这样的人生也挺好，至少无忧无虑无烦恼。
当人搞大事的时候，除非看不到希望，否则不会感到倦意。
当晚，听着歌，循环播放。
人的压力太大，早晚将心累垮。
《我的主题曲》
轻快的歌总会给人向前奔跑的动力。
“天空的雨停了，我们是否”
多希望我的世界里，雨也能停下。
晴天娃娃总有一天会微笑在太阳底下，只是此刻我的人生雾隐霾霾。
活下去，总有一天会看见太阳的，就在找到滴水神珠的那一天。
接连好几天，我们都蹲守在蛇山上，等待我们的却只有空手而归。
倒是几番折腾，轻车熟路。
人迹可循的地方，就连野兽都不敢靠近，周围的植物似乎也有意在退让。
上山的路一回生二回熟，好几回就是回家的老路。
滴水神珠没找到，倒是找到了无数的萤火虫，在紫竹林里，在那一堆堆的草丛中，点缀得一方世界如真似幻。
起初，看到星光点点的时候，还以为是太上老君显灵，凑近了瞧才发现，这世界没这么多太上老君。
夜晚的舞曲有着别样的美丽，只是人被世俗所牵绊，无法静下心来好好欣赏美如画的场景。
“等以后豆豆长大了，我一定常带她来这里看，这么美的场景，这辈子也难看到。”
“还是别了，上山的路多少有危险，没人的地方野兽也多。”
林健是山里的野人，豆豆是城里的娇花。
人的出生与迹遇早就决定有些场景，这辈子注定没有缘分。
沙沙沙
格勒
滚石的声音依旧，似乎有暗夜的精灵蹲守了我们数久。
顺着声音的方向，向着高山上照去。
光所到达的彼岸，那将是所有阴霾与忐忑消失不见的地方。
只是这次，等待我们的终究不是平凡。夜路走多了，人注定会见到一些不该见到的东西。
亦或者，恐惧作祟，注定有些东西将被幻化出来。
是它！
那个从里山就一直感觉跟在我们身后的东西，至少直觉告诉我，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