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赌气
是钱安逸
故人再次相逢,若没有难言的关系,倒可以叙旧一杯,道一路平安。
偏偏我的仁慈与软弱,让自己陷在了尴尬的境地。
她的眼睛里尽是纯洁,可在我看来,那全是嘲讽与蔑视。
一个人的遭遇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态,到最后逼得他自尽。
而我的人生,就惨淡得如同望天之鲤,空有鱼跃龙门的梦想,丢失了现实的痛感。
如今,回到现实之中,感受着残忍,那是永远也无法正视的刺骨。
到底要我颜面如何?
到底要戏耍我到什么时候?
到底让我何去何从?
事实上,我没有任何的答案,整个人就像陷在泥潭里,而四处无人,无路可逃。
“过得好吗?”
钱安逸一个轻微的笑容,混杂着她甜甜的嗓音,宛如一束救赎的光。
只是我注定也要远离她。
算上张欣怡的话,她们宿舍已经有两个与我有染,这种背景,这种关系,纵使她再喜欢我,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若未来某一天她跟我在一起,那将会是天大的耻辱。
“嗯,好久不见。”
“嗯。”
久别亦如初见,巧遇道不尽一丝机缘。
“安逸,你终于来了,半年没见,又漂亮了!”
与大学时一样,钱安逸跟沈俞敏的关系,那可以说得上是情比金坚。
岁月似乎从没对她们的感情动手。
看到她们在面前拥抱,那是不会衰老的存在,是我不曾拥有的向往。
【好好爱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想起父亲离开前的那一句话,想起生命里出现形形色色的人。
我想我在钱安逸身上找到了答案。
可是此刻的处境,恕我直言,无法久待。
与其说是我的翻身机会,不如说是她们的情缘相续。
趁着全场注意力全在钱安逸身上,我匆忙去了洗手间。
冲洗疲倦的脸庞,将耻辱冲刷,似乎这样子才能改头换面。
【我是谁?我在哪?究竟要做些什么?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又究竟有谁?海浪市,我能找的人又有谁?】
【是出门相聚的几个女生,还是说,飞仔?】
我想我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子业,怎么了?”
“飞仔,在忙吗?”
“忙啊,来坐坐吗?最近我在筹备开分店,小智当店长,虽然忙了点,但收入增长不错。”
飞仔对我,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向来有好出路都会想着我。
只是可惜,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给予太多反而会让关系变质。
“挺好的,就打个电话寒暄一下,三儿去上杭区了,在海浪市我没什么认识的人,最近有一个流感,你多注意点。”
“是的,新闻我也看到了,形势不容乐观啊!备点口罩还有感冒药,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未来会涨价,甚至买不到。”
“嗯,你先忙,等三儿回来,我们聚一聚。”
“可以可以。”
挂断飞仔的电话,我没去买口罩跟感冒药。
这些很普通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涨到天价?
纵使涨到天价,也跟我无关。
不就是流感嘛,像我这种可以跟任何人都没交集的宅男,根本无所畏惧。
~~
没有重新回到座位,趁着夜色,我跑了。
事实上,回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我真不知道张欣怡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居然让我去参加这种聚会。
哪怕参加聚会也不应该把廖嘉佑带过来吧?
因为邱沐雪的存在,每次见到黄毛,我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感。
虽然对张欣怡家心存感激,但我知道,海浪市是不能待了。
再待下去,心也不自在。
五十万在下礼拜就能到账,到时候再补一点亏损和利息,也算是两清了。
“刘子业,你怎么跑了?(`w′)”
没出半小时,还在回住处的路上,张欣怡便打电话过来。
“临时有事,有个朋友约我喝酒。”
事实上,我撒谎了。
电话那头的欢笑声仿佛在嘲笑我是个胆小鬼。
而我确实做了逃兵。
也是这一刻开始,有关廖可馨的事情和记忆,我是不敢再触碰半点。
“哪个朋友?”
“李金飞,大学同学,你不认识的。”
“是不是工商班的那个李金飞?记得他有个外号,肥仔。”
“你认识?”
“怎么可能不认识!经济速成模拟培训课上,我们是一组的。”
“”
【完了!这世界小到逃不出张欣怡的手掌心!】
我没想到张欣怡还跟飞仔有这般巧遇。
模拟培训课是整个系的一堂课,学校在大三的时候专门划出一个月时间,让我们熟悉社会而立。
当初跟飞仔根本不怎么熟悉,所以从来没在意过这些细节。
“那挺巧,至少我没骗你吧。玩得开心哈。”
“喂,不来接我吗?”
“我喝酒了,你跟她们一起回住所吧,也安全的。”
“o(>﹏<)o不要,我就要你来接我,不接我我晚上就去找你,反正我还有钥匙。”
“不是不接你,而是喝酒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你来不来?╭(╯╰)╮”
“现在来不了。”
“那我回去等你。”
“我回去就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就一句话,来不来!不要废话这么多,→_→”
“来不了。”
我情愿在房间里见到张欣怡,也不愿意看到这么多的人,想起这么多的不堪过往。
人之于过往,若无法圆满,剩下的只有逃避。
事实上,我别无选择。
能有什么选择?
就当所有事情都过去了,挥一挥手云淡风轻?
别逗了,释怀这两字很难描摹,就如同记忆一样,越是想忘记的事情越是难以忘怀。
或许,除了变疯,变傻,还真想不出逃脱的办法。
可想想村口的二傻子,我就将这条路给咔嚓了。
有时候遇见乞丐容易,但要放下面子去做乞丐,绝无可能。
“好,你选的。”
嘟嘟嘟
她挂电话的速度很快,跟她人一样任性。
有时候,多希望她所谓的喜欢来得急,去得也这么快就好了。
于我而言,张欣怡不过像是未长大的十七岁姑娘,是个火药桶。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再无可能收回。
我有想过打电话给飞仔,拜托他圆谎。
不过想想,张欣怡应该不至于打电话给飞仔吧,他们之间不一定有联系方式。
叮铃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又来了电话,是王佳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