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真实面目
“不要吧，我们去其他地方，你约地点。”
我不想去张琦酒馆，那里有我第一次喝酒的回忆，那里有廖可馨的记忆。
从今天开始，刘子业不会特意去触碰那些有回忆的地方，因为回忆有伤。
“行，来我家旁边，天圣甘露。”
天圣甘露是一座高档的建筑，三层大平层，大平层上延伸着无数的住宅。
我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巨大的招牌看上去红红绿绿。
这是海浪市偏北的地方。
所以我赶到的时候是下午五点钟。
在车上睡到八点钟，直到张三发消息说他到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约酒局了。”
“是啊，我说业，嫂子没来？”
“分了。”
其实也不算分手，而是要维稳住我们的关系实在太难，难到我跟邱沐雪只有无能为力。
“这么巧？我也刚分！奶奶的，骗我的感情。”
“那个娜？”
我只记得张三的前任叫徐娜，跟高中同学跑了，这个前任叫张娜，不知道又怎么骗他感情了。
“对！混蛋，你说她骗我的钱可以，但为什么要骗我感情呢？一开始就说好，要是不喜欢我，那我们可以只谈钱，但她说我一表人才，说我眼睛里有光。老子当初就信了她的邪！没两三天就反悔了，这不是玩弄我的感情？真是比杀了我还难受！”
张三的相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依旧一脸猥琐样，眯眯眼。
当他说‘一表人才’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被骗了。
虽然他心地不坏，但人长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他跟一表人才这辈子都扯不上关系。
“或许她认识你的时候，确实有喜欢吧。”
我感觉自己跟张三的遭遇很像，都是两个人变了，感情才变的。
只是我的感情变化，是因为内心的煎熬。
“不可能的，要是有，哪怕离开的时候好好道别不行吗？拉黑删好友，这是什么骚操作？以为自己还是小学生吗？曾经亲密到能负距离接触的人，现在却连朋友圈都进不去，这算哪门子事情？”
“大概她是累了吧，我觉得你得看开点，谈恋爱嘛，失败很正常，做生意也有成功失败，不是？”
“害！子业啊，主要你才接触过两个女孩，你是不知道交往对象多了，就会跟我一样，再怎么样都成功不了的，好像老天给你的爱情上了锁一样。”
“”
张三不知道的是，我也算是被老天‘眷顾’的那个人。
“还是飞仔好，本来都可以结婚了，这次又要见家长了，我的女朋友还从没见过家长，说来可真惭愧。”
“别急嘛，感情没有进度条的。”
“嗯，也不知道大哈怎么样了，听说他最近升了个人事主管，权力可大了。”
“龟头工而已，权力大也没啥用，被人看不起的。”
“那倒也是，人事没什么好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公司都是如此，凡是做人事的，上下都不讨好。
领导嫌弃是吃干饭的，一般只会选择亲近的人管这份差事。
底下的人认为是狗腿子，万恶资本主义的帮凶，是最应该浸猪笼的存在。
反正做哪行，就得受哪行的气。
“当然，希望大哈改邪归正吧。”
“他都成大魔王了呀。”
“不说他了，我们喝酒吧。”
~~
天圣甘露的酒有一股竹子的清香，是白酒。
干烈而醇厚，如饮水，如品润，入喉柔而清。
大概是我喝过的最正式的一次酒。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对酒的定义就真的改变了。
这世界还是存在好酒的。
想起我跟廖可馨喝的酒，那纯粹是喝酒，喝世俗的酒，喝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酒。
而这一次，没有包袱之后，我能体会到酒的香醇与清味。
“那个娜骗了你多少钱？”
“她没骗我的钱。”
“你不是说她骗了你钱？”
“小钱，几万块而已，其实不痛不痒，但她玩弄我的感情，糟蹋我的真心，是真的作践我啊！”
“真心其实，很廉价。”
有时候我会觉得张三很有莎士比亚的浪漫，也有村口二傻的单纯。
“其实，子业，我啊，已经是个光杆老板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还记得那个油漆项目吗？就是三个月前说的那个两百万。”
“还记得，当时你说的可是信誓旦旦的。”
“呵！做生意的就没一个好人，他们骗了我五百万，卷款跑路了。”
“为什么会这样？”
“说好的跨国，不过是幌子，就是钻法律的空隙，项目三千万，他们让我押金六百万，但我没那么多钱，转了五百万。
其实这项目是我二叔介绍的，本以为靠谱，谁知道这家伙在玛卡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这次是专门来坑我的。”
“所以他们卷款跑路了？”
“是啊，吃了年轻的亏，什么跨国项目，都是假的！天上就没掉馅饼的事情。”
“没事，就区区五百万，九牛一毛了。”
对于曾经几百亿身家的老板，我可不信五百万就能将人打倒。
至少我觉得这五百万不至于要了张三的命。
“九牛一毛？曾经九牛被宰了，现在一毛也飞了。业啊，跟你说实话，五百万里，三十万我还是借的。”
“怎么可能？你家不是很有钱的？”
当听到张三说这话的时候，我的震惊就跟看到狗说人话一样。
“哪有什么钱？就连别墅也早被我老爸抵押了。他想东山再起，事实上交到我手里就千把来万的盘子，这两年也亏得七七八八了”
张三的话语里，有着愧疚，但我相信他比起自己的老子来，还是觉得成功的。
没办法
人总喜欢跟更差的人比较，以获取心安。
“才一千万？还有，你老子怎么这么坑娃？”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还以为是以前的年代，这不吃了没见识的亏？整套别墅抵押了两千个，再过半年就到期了。”
“难道全打水漂了？”
“是啊，全打水漂了。子业，其实我也就小半年好日子能过了，大厦将倾啊！再半年你就只能看到负债累累的张三了。你说命运这东西为什么这么喜欢折磨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