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再回首
声音很熟悉。
“我叫李玉娜！”
似乎能想起当时离开的那句话。
故人相逢故里，应是杨柳依旧，晓风入梦。
猛然回头，她就像闻到了我身上的丧味，出现在身后。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她看上去精神了很多，将刘海剪掉，露出额头。
皮肤比往常更白皙，活脱脱一副重生模样。
“变漂亮了。”
“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会选我呢。”
她给我来了一个侧头杀，就像校园里陷入热恋的女孩。
说实话，我有被惊到。
本来我是想告诉你们，那月光下，那俏皮模样有多吸引人，介于我的文笔不好，就只能省略三五万字。
“说过看你，怎么会不来呢？”
事实上，我根本没想过来看她。
亦或者说，只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看她。
只是这一次
她让我觉得很亲近。
大概这世界也只有我们这种人，一直停留在原地，一直做着卑微的梦吧。
“那片叶子，生根发芽了。”
“我知道你向来都很棒。”
说实话，我挺该死的。
这个时候居然会想到颜小倩。
娜姐告诉我喜讯的时候，是欢喜的，至少我能看出来。
“有偷过别人的东西吗？”
“在你这里没偷完，我不会去偷别人的。”
“我不是第一个吗？”
“是第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跟娜姐说话，我感觉生命是有意义的。
至少在那一晚，我觉得自己没白活。
人生在世上有个能说话的人，那是一种幸福。
“今晚，我没住的地方了。”
风水轮流转，在外漂泊的人，总归是有落难的时候。
事实上，我本可以去住宾馆之类，但我只想逗逗眼前的姑娘。
她并不知道我有钱了，并不知道此刻的我已经不一样，并不知道这段时间来，我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当然，我也不知道她是否经历了什么。
“不介意家中有母老虎的话，我领你回去。”
她明明比我小四岁，却是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说实话，装大的人，有些可爱，至少她们是没有坏心思的。
“喝一杯水，总该不过分吧？”
“就没想过带走一个人？”
“以前没有，现在，不知道。”
娜姐的家，就在隔壁巷子里，三层楼高的小别墅，与她的穿着极度不搭。
我还真没想到这个疯癫的小姑娘，竟然是上杭区的土著。
门打开，房间里陈设简单。
鞋柜，书台，桌几，弯弯绕绕的走道将空间无限延展。
脱鞋，往里走，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想必这家人很喜欢栀子花的味道。
地窖里传来浓烈的酒香。
没想到别墅竟然还挖地窖，这让我觉得有点掉档次，但这也能说明，这家人会生活。
“原来你不是小乞丐。”
“难道我不像乞丐？儿女来到这世上，除了那些乖巧的讨人喜欢，剩下的也就只有讨债了。”
娜姐别了一嘴话，趾高气昂的模样，着实让我觉得这姑娘思想成熟。
年纪小，思想成熟反而不一定是好事。
她能知道很多的肮脏，亦有太多的人生思考，到头来无法沉迷在花花世界里的迷乱，只能被理性所痛伤，换不来人间值得。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教育吧。
人都希望自己出色。
无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似乎能知道娜姐退学的原因：她很有独特的想法。
“于妈睡下了，就将就一下，喝点樯叶茶吧。”
所谓的樯叶茶，其实至今我也不知道字怎么写，用上杭区的话来说，这个字大概早被字典给删除了。
娜姐给我泡了一杯茶，她并不会沏茶，只是煮开，然后递给我。
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家还这么精神，想必是茶喝多了。
“你爸妈呢？”
“死了。”
“家里还有其它人吗？”
“就于妈吧，她在我家做了十几年，无依无靠，或许她是我最亲近的人”
“那你说的母老虎？”
“当然是于妈，我跟你讲，她的模样长得真的很像老虎，你信不信？但是她人很好。”
我从没想过，娜姐原来是这么可爱的人。
她无依无靠，换作以前我肯定会心疼她。
但是我才被廖可馨伤了，说实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女人心，海底针，她们能伪装得很纯洁，却做着杀人诛心的事情。
这世界本无渣男，被伤得多了，便有了渣男。
所以，在我看来，我可以收了娜姐，也对她好，但是我不能付出真心。
毕竟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
“那她挺有意思的。”
“对呀，那颗多肉，你看怎么样？”
娜姐指了指书台上的多肉。
她培养得很好，已经有三五朵嫩芽了。
“是不错，跟你一样，长得不错。”
“你是对谁都这么说，还是只对我一个人？”
“实话实说而已，谢谢你，在我最落寞的时候还愿意照顾我。”
我想谁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纵使我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当我想起身上残留着廖可馨的味道，就恨不得找到其他女孩。
实话来说，我下贱了。
要想忘记一个人，那就需要一堆人来疗伤。
“你该不会想在我这里偷东西吧？”
娜姐虽然很提防我的样子，但我知道实际上她对我是有感情的。
若没有，也不至于在我快死的时候还在我身边。
“你有梦想吗？”
我想我这辈子与这个问题离不开了。
我不知道别人的梦想，也很想知道别人的梦想，从而告诉自己，梦想究竟是什么东西。
“怎么，想了解我？”
“只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我告诉你，我的梦想是有一个浪漫的婚礼，对象能记得我身上的味道，你信吗？”
“这不是很简单？”
我还从没听过这么简单的要求，说实话，打心眼里，我觉得眼前这姑娘没见过世面。
“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难做到，人都是孤独的，要是说能栖息的地方，想必也只有诗和远方。”
诗和远方？
是啊
我的诗和远方，在那里，在遥远的梦里。
茶杯里缓缓升起的清烟，我似乎能拨开它，看到一副不一样的光景。
“娜娜，洱海愿意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