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无奈
办公室的氛围瞬间从冷酷无情变成了菜场观猴。
我能看到区域副经理脸上都是胆怯，那是被捉奸在床的瑟瑟发抖。
当然，他很有职业素养。
胆怯之情转眼便逝去，环顾四周，他用眼神恫吓着每一个人。
其他人，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恩惠，对眼前的事情充耳不闻，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唯有那个被挑逗的女孩，她那渴望得到救赎的眼神，让我明白我没有做错。
“小陈，这位是谁？”
“哦，高总，他叫刘子业，今天刚报到的。”
陈某见了高总，就跟一只哈巴狗一样，屁颠屁颠跑过去巴结，这让我很意外。
不知道的还以为高总是古代皇帝微服私访呢。
“小刘啊，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高总，他什么都没看到。”
“小陈，我没问你。”
【要死了要死了，刚进来就得罪副总，怕是半天都待不下去了。】
【待不下去就换一家呗，人又没押在这里！】
当时，我手里有余钱，压力没那么大，自然不惧怕高总。
“问我看到了什么？你不想想自己在做些什么？你的年纪估计都可以做她爸了吧？在公司搞什么名堂？”
我丝毫不惧怕高总。
职场的一些潜规则我还是知道的，但是真见到，恕我直言，我很想教训一番高总这样的人渣。
我的气势反而壮大了，破罐子破摔的感受，不是一般爽。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周围人都在偷看，我确信他们都在偷看。
“她？你是说小唐？那你要不问一下她？”
高总不愧是老狐狸，将皮球果断踢给受害人。
我知道，小唐被他欺负而不吭声，准是有什么把柄被抓到。人呐，一旦被人抓到弱点，就跟傀儡没什么两样。
还有一点，那就是永远不要高估人性。
我的担忧，没有错。
“什，什么事情？”
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呆头愣脑，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我知道，真理永远会站在我的对立面，就跟老天从来都喜欢跟我作对一样。
但是我始终坚信，病了的是社会，而不是我。
有时候，我觉得我跟父亲一样，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一下。
“听到了吗？小刘，刚才你大吼大叫什么，来着？”
高总用极其客气的语气问着我，但每个字都充满了挑衅与不屑。
在这个公司，他就是土皇帝，我跟他对着干，准捞不到什么好处。
“那个，我说我撞邪了，你信吗？”
我知道，犟下去，吃亏的永远是我。
若再骂他“雕毛”，恐怕我今天就要被人抬着出去了。
在这个公司，我感觉到游走在法律之外的张狂。
“在公司里大吼大叫，这是谁教你的？”
“高总，他刚来，不懂事”
“我有问你吗？小陈，你好歹也是老员工了。这个月绩效扣三十分，就这样吧。”
“”
我很想为陈某打抱不平，但是他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再多做无谓的挣扎。
我知道，自己惹事了，第一天来报到就惹事了。
“小刘啊，跟小陈好好学，这行业有前途，你是个聪明人。”
我没怎么被人夸过，特别是被男人夸。
高总的话让我寒毛直立。
他就是一只笑面虎，每字每句都充满了杀意，而我却无法戳破。
大概没这种本事，也当不上领导吧。
晚上，我特意请陈某吃了顿饭，为表歉意。
“子业，其实你没必要道歉，高老庄这雕毛，想尽办法克扣我们绩效，纵使没有你，这三十分也难逃的。”
“绩效有什么用？”
“绩效跟提成挂钩，要是绩效不好，提成就低。他们不想将我们的提成比例增加，所以会到处挑刺的，我做了三年也才五五分账，至于刚入职所说的七三分，这辈子都不用想。”
“那他们直说五五开不就好了？搞这些花里花哨的，不是要被人骂？”
“骂他们的人还不够多吗？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脸皮厚，你骂不穿的。”
是啊
陈某的话，让我很无奈。
现实就是如此，人不但有三六九等，甚至还千奇百怪。
有疯子，有腼腆的人，有老实人，也有一群雕毛。
“不过今天你的这句‘雕毛’骂的可真痛快！我反而要向你学习。”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只是可惜让这种人渣横行无忌，说到底都是那个小唐吃里扒外。”
被背叛，是很难受的事情，特别是当你觉得自己在做正义之事，吃到闭门羹的时候。
说实话，我对小唐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想给她一个大比兜。
“别怪他们，只不过你刚毕业不久，不懂人情世故罢了，他们都有苦衷。”
陈某跟我聊了很多，其实他也就比我大一岁，专科毕业。
公司里的人，他大多都跟我讲了个遍，全是上有老，小有小，被逼无奈的人。
他们每天睁开眼就是几双问他们要钱的手，每天都半吊着命在苟延残喘。
我能感同身受，当初租房，在许一才公司的时候，不就是这样？
只不过当时的我有希望，有梦想，有追求罢了。
特别是这个小唐。
小唐原名唐梦悠，听说谈了个恋爱，结果是个骗子。
她被骗了十几万，其中七八万是借的网贷。
又要房租，又要吃饭，又要还贷，真不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该做的事情。
这社会，男人是靠不住的，各种人渣满天飞。
但凡是蠢萌一点的女生，或许都会变成小唐这样吧。
我对她恨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选择原谅了她的倒戈。
她是个聪明人，我想她应该在心里对我有歉意吧。
果然
晚上九点，她就特意加了我的微信：刘哥，我是唐梦悠。
她的头像很杀马特，就像是未长智的青少年。
个性签名：埋葬过去，拥抱未来。
看不出，她还是个对未来充满期望的女孩。
背景是一幅向日葵，女孩子背对着，面向太阳。
想必她的内心是阳光的吧。
“我就比你大一岁，叫我子业就可以了。”
刘哥，怎么听都像是混社会的。
我特别不喜欢别人给我冠上些尊贵的名号。
现在的人都喜欢叫某总，某局，某老师的，就跟叫阿猫阿狗一样。
当名衔烂大街的时候，那些都将成为贬义词伴随人的一生。
“能请你喝一杯吗？聊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