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酒局
张琦酒馆的酒,没有荔枝味,倒也醺人迷离。
我们三人啧了五六瓶,徐娜就已经晕乎了。
她是一个乖巧的小女生,在酒桌上一直唯唯诺诺,贤淑得可以。
看得出来,她被家里保护得很好。
廖可馨则一直在一旁喝闷酒,其间张三多次劝酒,都被我阻止了。
原因也很简单,我怕他们聊着聊着聊出问题来。
但凡提及刘思瑶三个字,都能让我在原地炸裂开。
所以在酒局上,我不断提醒廖可馨,要是想去上厕所就直接去,别害羞。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反正那一晚,她很少去卫生间。
所幸的是,“刘思瑶”三个字,始终没有被提及,这让我更愿意相信,是廖可馨不知道刘思瑶的名字。
“子业,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酒过三旬,张三轻松的言语,突然郑重起来。
他将杯子停悬,眼神坚毅。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些什么,至少这一刻,我心里很不安稳。
恐惧,让内心将坏处无限放大。
我怀疑是张三知道了刘思瑶的事情,现在要来怪我不仗义。
“麻烦?没什么麻烦啊,我很好。”
勉强的笑容让人看了都觉得虚伪。
人呐,一旦在错误的道路上走远了,就容易一错到底。
“真的?”
张三怀疑的眼神,让我的心神不宁。
“难道还骗你?有什么事情能让做阿大的人烦恼的!”
在张三面前,我喜欢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就像在父母面前一样。
我不想让亲近的人看穿我的软弱与无助,纵使在寒冷的深夜独自买醉,也不愿有人与我沉沦。
大概是他们跟我太熟络的原因吧。
生活本就那么压抑,又何必让他人为自己操心?
纵使再痛苦,也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那就好,有的话,我就推荐你新的老师,保证是你喜欢的类型。”
张三又恢复了往日的调侃状态,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知道,他是指的廖可馨。
张三的搜寻本领堪称一绝,不论是哪种类型的女孩子,他都能找到神似的老师。
“早戒了,我得修仙。”
此刻的我,可没心思看这些玩意。
大概是实战过的原因,我早已告别了课堂,不再偷偷摸摸。
所谓的修仙,在我看来不就是戒色戒欲罢了。
“男人呀,怎么能自废武功!子业,可得多来找我,让我带你重振雄风。”
“你该不会是弯的吧”
“嗤,那她是男的女的?”
为了证明自己,张三俯下身去,紧紧拥抱了一下徐娜,顺便挑逗一番。
我明白,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是进展挺快的。
至少,已经确定关系了。
“三,徐娜是个不错的女孩,你可要好好对她。”
我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警告”着张三。
当然,我确实是一个过来人。
母亲惨淡的婚姻,以及失去刘思瑶的痛苦,在我看来只有禽兽才会做出狠心抛弃的行径。
张三虽然长得像强奸犯,但我是相信他人品的。
只不过人才活个二十几岁,谁知道未来是否会变得浪荡发淫?
所谓的坚持,很困难,就是这么个道理。
“还不确定。政治联姻,子业你不懂的。要是最后她跟我在一起,那我想会对她好吧,至少不会坏。”
张三的话,充满了古代落寞秀才的酸臭味,让我无法理解。
在这个婚姻自由的世界里,只要能过对方父母这一关,还有能不能在一起的问题?
况且以张三的背景,多少人会巴结他。
“你不喜欢她吗?”
我轻声问出来,生怕徐娜听见。
当然,她烂醉躺睡着,应该也听不见。
“成年人的世界里,是没有喜不喜欢的。其实我很羡慕你们,不像我,人生很悲哀。”
张三是一个悲情的浪漫主义者,尽管他以微笑掩盖着心思,但真当酒劲上来,他就暴露了本性。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多愁善感,至少他衣食无忧,不愁婚嫁,安安稳稳都能过十辈子的,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生活?
他说羡慕我,我觉得就是个笑话。
“那你错了,如果你知道我有多惨,就不会这样说了。”
“你们的惨,无非是为钱而愁,为情所困,而我的惨是明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却只能看大厦倾斜,到最后一人承担所有痛苦。”
“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里,我才发现张三的不对劲,似乎在他身上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没什么,我的业,苟富贵,勿相忘。”
“我都还需要你接济呢!几百亿身家,随便套个一点点就够我折腾几十年的。”
“不一样,没了,都快没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老爸将股票抵押,试图做一波大的转型,投资都打了水漂,股价也开始膝斩,从当初两百六十亿跌到现在的六十亿,质押爆了一次”
听张三所说,我才知道还有股票质押借钱这一回事。
我想不明白,张三老爸这么赚钱了为什么还要去质押股票。
钱是赚不完的,这个道理小孩子都懂,为什么精明的人反倒陷入囹圄?
“现在还有十几亿的缺口在,要是今年投资不翻倍,明年你再看到我,恐怕已经在天桥下了。”
“也别这么失落啊三,好歹我们一起毕业的,工作几年慢慢总会赚起来的。靠自己才是最幸福的。”
当然,我说谎了。
躺着啃老多吃香,为什么一定要靠自己努力?那是对人生的亵渎。
我不觉得劳动最光荣,因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
更多的,或许是我母亲对我的影响。
她忙忙碌碌吃苦一辈子,到头来只换了个病劳致死。
说实话,我很讨厌有人说劳动最光荣。
那些高管权贵,富人大鳄,谁是靠勤劳致富的?
都是投机倒把的渣滓罢了。
当然,这不是我骂他们的理由。
关键是他们富有了,却给其它人编造一个勤劳致富的幌子来,去蛊惑别人,去欺骗别人。
其心,真是可诛。
“靠自己?工作?阿大,恐怕你还没睡醒,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