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徐川的动心

    刘思瑶还是没有回我消息，直到夜深也是如此。

    有时候，打败感情的往往不是时间，而是无言。

    心中压抑，我找了飞仔倾诉。

    闲聊一晚。

    飞仔放弃了教师考证，公务员进了面试，他表哥刚好负责人事一块，手把手教他面试技巧。

    他推荐我也去试试，但也分析了利弊，那就是公务员安稳但从进去开始就能看到头。

    长辈很喜欢安稳，如果年轻能赚一笔的话，他还是推荐我闯闯，大概也是为了他的梦想吧。

    那时候的年轻，谁又看得上公务员的工作？

    我听了他的建议，又没听。

    当然，我也能看到，与他的差距越来越大。

    人嘛，在原地踏步就是在退步。

    谁能想到，本想招人聊天泄闷，结果是越堵越慌。

    我想不到其它人，除了张三。

    “子业，好久没联系呀。”

    “还在玩炉石吗？”

    张三也是个游戏迷，只不过后来我们都不玩游戏了，他转战另一款游戏。

    “嗯，平常也没事做，现在在哪？”

    我与他闲聊了很久，貌似说了很多话，貌似什么都没说。

    都是废话。

    他告诉我，其实他也过得不如意。

    去上市公司实习，周围同事都是高学历佼佼者，而他只不过是个三本毕业小坑娃。

    当然，因为家里的关系，他晋升很快，已经到管理者的位置，负责销售一块。

    当时我就想，我差不多也是管理者的位置了。

    嗯，重要物资管理者。

    最后，我们相互鼓励，期待美好的明天。

    他推荐了我一首歌：最重要的事。

    是首岛国歌，与我们的老师来自同一个地方。

    歌词的意思大致为，不要轻言放弃，要相信明天。

    当时，我觉得岛国人民还是挺乐观向上的，直到经历多了我才明白。

    在这娱乐至上的时代，自由快乐越是张扬，其背后的苦难越深。

    就跟这世界一样，当爱国卫土甚嚣尘上的时候，其实他们早已千疮百孔。

    若真发生战争，只怕是叛徒满天飞，各地揭竿起。

    威严，从来不是说出来的，若能拿对付自己人一半的凶狠出来对付外人，也算忠肝义胆了。

    我的生活很丧，所以这首歌仅仅听了一晚。

    唯一的体会是，旋律不错，适合青少年。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理想三旬。

    民谣，无奈，烟嗓，交织成一幅回不去的旧时光，告诫旅人要往前走。

    特别是在下雨天，一个人呆在阳台眺望远方的时候，宁静致远。

    刘思瑶到两点钟才回我消息，而那时候，我已经睡着。

    她从来不会晚睡，在学校都是十点半睡觉的，而现在越拖越晚。

    我很心疼她，就如她心疼我一样。

    许晴进医院算得上大新闻了，第二天我便被许一才叫到办公室。

    这一次，他很客气，看着我笑弯了眉。

    关于仓库存货短缺的事情，许茂主动抖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偷偷卖掉存货，许一才没跟我说，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

    当然，我这么聪明，从他人的神色里大概也能猜出一二。

    想必许茂是缺钱了，而年轻人缺钱的原因无外乎两种：

    一种是交了女朋友，

    另一种则是去赌了。

    我怀疑许茂是去赌了，虽然明面上他正在跟许佳筠耍朋友。

    要是他交女朋友，家里一定会支持的，有些东西绝对不能光看表面。

    况且现在经济下行，赚钱的路子早被堵断。

    各种流量满天飞，利益全都集中在头部的人身上，这就是互联网时代。

    普通人要想获得赚大钱的机会，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赌。

    问题是，赌是十死无生的。

    我想起钱安逸，这些都是她所说的话：不要投资。

    或许，她是对的。

    “小刘啊，这段时间多亏有你，明天老徐回来，仓库就交还给他吧。”

    本以为许一才会因为我“救”了许晴的事情，对我有所奖励。

    在我的预测里，他至少应该拿个万把块钱，再不济也是千把块钱感谢我。

    但现实是：没有。

    他仅仅口头感谢了一番。

    果然，老板都很扣，扣到对“小人物”的人情世故都淡忘。

    他们的眼睛都是往上看的，又怎么会关心小角色在想些什么呢！

    许一才仅仅是谢了一句，就颁出了他的命令。

    当时，我更多的是庆幸，庆幸没有与徐川“消化”掉百分之二十的库存。

    世事难料，要是真被逮到做这些事情，我分外肯定会被送到局子里去。

    若真那样，我的人生也就毁了。

    我庆幸，没坏得彻底，也没有对不义之财太过贪心，才侥幸饶得一次。

    但交出了仓库，也就意味着断了外快。

    这个倒霉公司对我的吸引力，除了刘思瑶就没有其它。

    接触了两天，我是彻底明白了，要想勤劳致富，在此地是行不通的。

    许一才是个合格的老板，但不是一个有善心的企业家。

    他的企业估计也就只能维持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我发展的平台。

    当天，我的工作内容依旧是装车，三千块钱的免费劳动力，这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气。

    意外的是，徐川今天穿得正式，全身精心打扮过。

    本就不低的发际线意外高扬，吓得两老妈子以为他是找到了对象，意气风发。

    “徐哥，我不管仓库了，要交还主任。”

    “没事，这种不义之财，不要就不要吧。我帮你装车。”

    那一天，徐川就像是遭了雷劈，良心都变好了。

    我知道，太阳是不可能从西边出来的。

    当然，也不意味着他每一次的乐于助人都是有目的的。

    若真说起目的，大概这一次真就为了心安。

    帮我装车，实际上只是为了能和我聊聊天。

    徐川联系到了制衣厂，拿到手的价格也合理，他打算单干。

    “万万没想到，我也有做老板的一天。”

    在他眼里，我看到的是对美好的渴望，对幸福人生的满足。

    听他给我算了一笔账，在消耗衣服的渠道上，他一天能消耗两箱。

    利润率差不多维持在百分之十，也就是说，每天能赚个一千有多。

    他决定将整的存起来，零的用掉，每天也过得滋润，比打工好很多。

    我祝福他，同时内心也迷惘。

    对于他人的苦难熬出头，看在眼里的时候，心会痛。

    我承认自己有点小心眼，毕竟我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种感觉跟当初飞仔听说大哈解套的时候是一样的。

    徐川问我有什么计划，我说走一步看一步，也不知道能混到哪里。

    他提出建议，让我跟他一起干，每个月分我五千，只需要我去送货就够了，而他去开展新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