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死亡句号
“啊”
邢东心头滋味莫名,“这才多久?我们出来的时候,高羽那,他不是好好的吗?”
“我们先回去看看吧。”
许奇和邢东换了衣服,飞快赶回了警局。
“高羽还在羁押室吗?现在都有谁在那里?安排医务人员进去看过了吗?”
队里的后勤人员跟在脚步匆匆许奇后面,“高羽还在羁押室,局里的医护人员已经过去,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但是局里的医护说,高羽现在不能移动。哦,对了,路奕也在羁押室。”
许奇匆忙的脚步一顿,“路奕,他回来了?”
“嗯。”后勤人员感到有些奇怪,忙问道,“许队,怎么了?”
许奇摇头,“没什么。我马上过去看看高羽的情况。”
羁押室里一片忙乱,高羽倒在地上,脸色灰白,嘴唇青紫,瞳孔涣散无神,张开的嘴巴出气多,进气少,医务人员正蹲在高羽的身边,正在给他做心肺复苏。
“怎么样?”
许奇忙问道,他走过去在路奕的身边蹲下,近距离一看高羽的脸色,许奇的心就猛的往下一沉,高羽的双瞳已经开始涣散,脸色灰败如沃肥的泥土,嘴唇青紫的颜色如枝头熟透的葡萄。
许奇是老刑警,他一看高羽的模样,便知道他已是濒死状态。
“正在进行心肺复苏,只是,收效甚微。”
高羽涣散的目光转到许奇的脸上,青紫乌黑的嘴唇缓缓的勾出一抹笑,“许队长,你好啊,你很好。”
“高羽,你等着,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高羽缓缓摇头,“许队长,不用了,我本来就是没什么用的废物,如今要死了,对我反而是种解脱。”
高羽这几句话让在场的人都低下头,高羽杀人已是证据确凿,按法,他是该一命抵一命,死有何辜?按情,将死之人的善言总让人从心底生出几分心疼来。
“高羽,你”
“许队长,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承认,清江公园的那个人,是我杀的,我是杀了他,也只杀了他。”
“高羽,你”
许奇还想想知道高羽的毒药是从什么渠道获得的?潘文龙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的?他还有没有同伙?
高羽已经缓缓的转过头,看向了路奕,他的脸上升起了一抹苦涩又欣慰的笑,“路奕,你很好,真的很好。”
路奕看着濒死的高羽,心情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杀死他,我不后悔,我这具没用的身体,能为她做一点事,我很开心。”高羽突然猛的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路奕的手,这个动作几乎用尽高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他猛得呼吸了几口气,呼吸变的挤出,胸膛剧烈起伏,“路奕,你要保护好她,她是那么好的人,你别让人伤害了她。知,知道吗?”
路奕反握住高羽的手,郑重的一字一句的答道, “我会的。”
“那,我就放心了。”高羽说完,嘴角那一抹笑开始僵硬,眼中涣散的光芒一寸寸的黯淡下去。握着路奕的手无力的滑落, 重重的垂落在地。
高羽的死给清江公园的谋杀案画下一个仓促的句号。
电视台也登了新闻,澄清了公园流浪汉的死是因人下毒,并非是网民揣测的那般,“水鬼杀人,”“冤魂索命”更是无稽之谈。
至于高羽杀人真正原因,考虑到多方面的原因,只说了是高羽因为父母离异,缺少关爱,成年之后又患心肌方面的疾病,所以心理扭曲,生出了反社会性人格。
周密例行给高羽做了一次尸检。尸检报告出来之后,他拿着报告去找许奇,正好刑侦队把结案的案卷也拿了过来,周密顺道拿着案卷和尸检报告一起去找许奇。
“周法医来了,高羽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不止尸检报告,结案的案卷也拿过来了。”
“哦。”许奇忙接过来,“高羽的尸检结果怎么样?”
“高羽的死亡原因是心梗。还有,”周密顿了一下,许奇问道,“心梗?高羽才二十九岁,就算是重度的心肌劳损,保养得宜,也不会心梗吧!”
“理论上是这样。这个结果却是因人而异的。高羽的心肌劳损程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心肺功能。经过尸检,我发现,高羽的肺部功能也很差。我给他的心肺做了切片,发现,他有过敏。”
“能发现是对什么过敏吗?”许奇忙问道,纵然他不懂医学,也知道过敏的危害,严重的可是会危及生命的。
“暂时还没排查出来,高羽已经死了,知道他对什么过敏,也没多大用处。只是,高羽的心肺功能差,这倒是对他没有,或者说不能杀死潘文龙,倒是有力的佐证。”
许奇神情复杂,“高羽临死时,只承认杀死清江公园的流浪汉。”
“我觉得,高羽这句话是可信的。”
周密走后,许奇翻看了高羽的尸检报告,又拿起了高羽的结案案卷。
“照片,照片。”许奇的目光凝在案卷“照片”两个字上面,他总觉得,高羽拍下的那些照片,还隐藏了某些重要的事实。
许奇放下案卷,飞快的朝物证室跑去。
青城,高新区,一幢幢大楼正拔地而起,大楼底下,水泥车来往络绎不绝,巨大的钢铁手臂托载起建筑物资缓缓上升,一个个戴着黄色防护帽的建筑工人辛勤挥洒着汗水。
忽然,一声惊恐的喊叫响起的,一个人飞快从高空坠下,转眼间就坠落在地,地面上散开了一朵巨大的血花。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大楼底下慌成了一团,有说报警的,有说叫救护车。
很快,一行人涌了进来,挤开了围在死者面前的工人,照相机咔嚓几声,将现场的情况都拍了下来。
许奇独自开车去了青城电视台,他停好车之后直奔电视台的前台。
“我是青城分局的刑警队队长,我找你们台的记者朝雪,麻烦你叫她出来一下。”
前台一边打电话一边在心里嘀咕,听说朝雪的男朋友是警察局的,可她男朋友不是姓路吗?怎么来了个姓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