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侯总请吃饭

    侯总的心情不错，尽管在本次斗宝大赛上没有拿到名次，但是大对头韩春明今天出了糗，不仅珐琅瓷摔碎了，还被鉴定为赝品，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走出远东街11号，侯总带幺哥去了一家小面馆，说是吃了饭再回去。

    面馆不大，生意却很好。秦副总和店家交涉一番之后，才要到一个小隔间，相对清静一点。侯总，秦副总，司机，幺哥，依次落座，各自按自己的口味，点了打卤面，牛肉拉面，阳春面，豆角焖面。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顿饭，在秦副总眼里，却像是庆功宴。以往参加斗宝大赛，除非是拿到了名次，候总才会带上秦副总等人，下馆子吃一顿。

    也不知道韩春明那边怎么样了。那个珐琅瓷应该不是韩春明自己做的，接老底那么老道的做旧手法，他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怎么可能懂。如果是买的，估计得被人坑了一大笔钱。

    幺哥一边吃面，一边回味在斗宝大赛上发生的事，却没有注意到侯总已经吃完了。

    “小幺，你参加项目经理的选聘了？”侯总突然的一问，给幺哥吓了一跳，面也没敢继续吃，赶紧解释了一下。

    关于参加项目经理的选聘，笔试交了白卷那件事，幺哥原本就很懊恼，没想到事情还被侯总知道了。

    其实，作为一个新入职的员工，幺哥原本是想安心工作的，对项目经理什么的，没有想法。

    但是，那天下班的时候，总经理蔺鸿儒叫幺哥上了他的车，说是顺路。然而，蔺鸿儒的真正目的，却是想借此机会进行谈话，鼓动幺哥去参加，互联网事业部项目经理岗位的选聘。

    幺哥当时就惊呆了。虽然幺哥有过在网吧当网管的经历，但是对于互联网部门的软件项目开发工作，根本就是个外行。再说了，自己才刚入职没多久，现在就考虑换岗的事情，也不适合。

    不过，蔺鸿儒提议幺哥担任项目经理，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原因，其实和秦副总有关。

    幺哥并不知道，在专家鉴定出，秦副总从古玩店拉回的那一车古玩，都是赝品之后，财务那边就要求秦副总，退还购买清咸丰粉彩瓷碗的报销款。

    秦副总为此很头疼，买粉彩瓷碗是他垫付了几十万，公司理应报销费用的。虽然粉彩瓷碗摔碎了，但是秦副总从古玩店拉回了一整车古玩，所以侯总签字，让财务给秦副总报销了费用。

    然而，现在因为那一车古玩都是赝品，没什么价值，无法弥补摔碎粉彩瓷碗的损失，财务部竟然要求秦副总退还已经报销的费用，不然就要直接从他的工资里扣除那笔费用。

    秦副总急得火急火燎的，一想到是幺哥摔的粉彩瓷碗，秦副总就觉得，那笔钱不能自己一个人出，怎么地也得把幺哥拉上。于是就叫上财务总监，到总经理的办公室，协商解决问题。

    “姓蔺的，你们不能欺人太甚了！”秦副总走进总经理蔺鸿儒的办公室，直接拍了桌子。

    “老秦，谁又惹你了？”蔺鸿儒端上一杯咖啡，递给秦副总，又拉他坐下说话。

    “还不是你办的好事！”秦副总气得，把当初买古玩，被幺哥摔了，拉回一车古玩，又被蔺鸿儒请的专家鉴定是赝品，现在财务要扣他钱的事，一股脑的说了一遍，大吐苦水。

    秦副总的意思很明确，古玩瓷碗不是他摔的，要赔也应该是古玩店赔。现在古玩店老板跑了，那么，就得让幺哥赔。公司的损失，应该从幺哥的工资里扣，而不是从他的工资里扣。

    面对秦副总的要求，总经理蔺鸿儒不好轻易表态。秦副总拉回的那一车古玩，是蔺鸿儒让专家去鉴定的。所以蔺鸿儒明白，现在不能轻易表态，以免火上浇油。

    可是，幺哥不过是一个小助理，一个月的工资才几个钱呢。如果那几十万的损失，从幺哥的工资里扣，那得扣到猴年马月。

    也许是出于对幺哥的同情，也许是为了尽快地挽回公司的损失，蔺鸿儒在思考之后，给秦副总出了一个点子：让幺哥出任互联网事业部的项目经理。

    鸿立集团的互联网事业部，是秦副总分管的一个部门。项目经理的岗位，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已经空了半年多。最关键的是，那个项目经理的岗位，年薪百万。如果让幺哥干上半年，就有几十万的收入，足够扣除粉彩瓷碗被摔的损失。

    蔺鸿儒的想法真是大胆，等于是借幺哥的手，用公司的钱，替秦副总买单。

    可是，那样做，一旦被侯总发现了，怎么办？秦副总不敢想。秦副总跟了侯总十多年，对于公司里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比谁都了解。侯总的性格，简单一点说，就是一个土匪，最容不得手下人做些瞒天过海，欺上瞒下的事情。

    所以，一开始，秦副总对蔺鸿儒的建议，原本是拒绝的。

    可是，财务那边，一点不讲情面，直接就把秦副总当月的工资给扣了。秦副总气得跳脚，却又毫无办法，最后走投入路，只得同意了蔺鸿儒的办法。

    于是，那天下班的时候，蔺鸿儒借口顺路，让幺哥上了他的车。在蔺鸿儒将前因后果讲清楚之后，幺哥断然拒绝了，让他出任项目经理的建议。幺哥不怕事，但是也不惹事。自己清清白白的，又不是故意摔了粉彩瓷碗，怎么能为了秦副总，把自己搭进去，合伙欺骗侯总呢。

    但是，在下车前，蔺鸿儒最后说出的一番话，让幺哥没有理由再拒绝。

    “小幺，你只要参加一下笔试和面试就行。即便过不了，对秦副总那边也有个交待。”蔺鸿儒说道。“如果你连笔试都不愿意参加，那就是摆明了不想帮秦副总。你以后在公司还混得下去吗？”

    是啊，一个小职员，怎么能对总经理和副总的要求，置之不理呢？幺哥虽然阅历浅，却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就比如在古玩店打工的时候，即便知道店主贾老板有卖赝品的嫌疑，幺哥也不敢多嘴，反而要以鉴宝师的身份，向顾客推荐店里的古玩。

    幺哥有时也很苦恼，甚至想过离职。在古玩店主跑路之后，幺哥感到庆幸，似乎得到了解脱。

    然而，现在好不容易，当上了总裁助理，却又被总经理和秦副总要求，去做一件欺骗侯总的事情，真是让幺哥左右为难。

    幸好，项目经理的笔试很难。尽管交了白卷，幺哥却很庆幸。过不了笔试，也好，虽然很没面子，却不用去当那个什么项目经理了。

    然而，让幺哥没想到的是，笔试竟然通过了，而且自己是唯一的一个成绩合格的。明明是交的白卷，怎么可能合格，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刚刚，候总吃完面，居然询问了幺哥关于项目经理的事情。从侯总的话里，幺哥得知：由于笔试只有幺哥一个人合格，所以总经理蔺鸿儒和秦副总商量后提议，免去面试，直接任命幺哥，担任互联网事业部的项目经理。

    幺哥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侯总对于幺哥能在笔试里取得那么突出的成绩，也感到有些意外。看到幺哥的表情，似乎有点紧张，于是勉励道：“小幺，好好干，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

    一旁的秦副总，对幺哥挤了挤眼，随侯总走出了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