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是你我愿意
文宫影从墓碑上抬头望着眼前细心为自己擦拭头发的男子,心中一动,“我想陪她,下雨了,她一个人在这,会很冷的,她最讨厌下雨天了…”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但是眼里却泛着淡淡的清华月光,一眼触及,也不知是因为他的眸还是话语中的痛,就那么沉入了欧阳亦辰和白羽轩的心底。
听了文宫影的话,欧阳亦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上,不管地上湿润的草坪,席地坐在他的脚边,拿过他手中的酒瓶也不在乎男子是不是对着瓶口喝的,反正欧阳亦辰此刻的洁癖也不在了,毫不犹豫的对准瓶口就灌了口酒进嘴里。
旁边的白羽轩偏过头,因为文宫影的话,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要是死在那个时候,她现在也不会孤单的一个人躺在这,至少有我陪她呀…”文宫影声音空洞,眼神没有焦点,抱着墓碑,泪一颗颗往下砸落。
白羽轩抬手胡乱的在脸上摸了一把,低咒了声,站起身烦躁的来来回回走了几遍,却依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憋了好久最后终于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她要你好好活着。”
“她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我?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羽轩的话,文宫影突然一声大吼,吃力的撑起身,偏偏倒倒的把酒瓶大力的砸向了一边,玻璃渣四溅,弹起来的玻璃片刮伤了他的手背也毫无感觉,脚步不稳,摇摇晃晃有些站不住脚。
欧阳亦辰一把拉住他,“你够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有意思吗?她连死前最后的愿望都是要你好好的活下去,你现在这样对得起她吗?你知道什么叫做‘好好的’?”
白羽轩连忙过来稳住两人的身形,深怕喝醉酒的文宫影突然暴动,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在山顶上,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就是山崖了。
“好好的?”文宫影推开两人,退后一步,两手突然握住欧阳亦辰的双肩,死命的用力握住,不停的摇晃,脸上挂着一个讽刺的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为了救我,她就不会被那群混蛋侮辱,她才十六岁,十六岁啊!多美好的年华,是我,是我,都是因为我啊!”
文宫影话还没说完,就因为激动过度整个人无力的往后晕了过去,欧阳亦辰被他大力的钳制住双肩,不敢用力,怕伤到他,还好白羽轩早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早早站在他背后做好了准备。
这时文宫影刚好倒在了白羽轩怀中,看着倒下去的男子,欧阳亦辰不顾被掐的有些麻木的双肩,扶了扶额头,“他究竟喝了多少?”
“我刚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半醉不醒了。”白羽轩也有些无奈,文宫影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只有每年的今天他才得以宣泄出来,作为兄弟,他们还能说什么,做什么,除了默默陪着,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用说。
欧阳亦辰和白羽轩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不约而同的望向一旁的墓碑,墓碑上“爱妻 菲儿。”四个字,刺痛着他们的双眸,照片上是一个如白莲一般甜美的女孩,她有着阳光般灿烂耀眼的笑容,这个笑容仿佛让世间万物都失了色,瞬间温暖人心。
欧阳亦辰叹了口气,望向瘫倒在白羽轩怀里的文宫影,他是真的爱惨了那个女人想要娶她吧,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年他始终放不下,就连墓碑上都是冠的爱妻两字,欧阳亦辰转身对白羽轩说到,“你也喝了不少,我背他下去,你在后面撑着点。”
言毕,欧阳亦辰微弓着身子让白羽轩方便把文宫影架在他背上,看向前面不见尽头的蜿蜒山路,他有些头晕,背着一个醉的毫无知觉的男人下山,希望他不会虚脱在半路。
在阿森的帮助下,欧阳亦辰把文宫影放在车后座,这才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酸软,背部被烫伤的地方像火烧一样痛,此刻的他累的说不出话来,对着白羽轩挥了挥手,后者也识相,立刻递上一瓶水,还体贴的为他打开了瓶盖,随后从车上拿出新的毛巾,擦拭着后座上两个浑身湿透的男人,脱掉他们的外套,只留衬衣,打开了车里的暖气,一切事情妥当后,才想起拿出电话打给了文宫衡,让他准备热水和姜茶。
阿森开着车,白羽轩坐在副驾上从后视镜看着一言不发望向窗外的欧阳亦辰,恢复了本性,一脸不明意味的坏笑,“诶,我说,刚才你是在干嘛?那么久才接我电”话字还没出口,不想理他的欧阳亦辰一个靠垫飞了过来,刚好打在他的头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直接撞上开车的阿森,车子在路上走出了一个曲线,吓的阿森一把拉回了方向,无奈的对副驾的男人翻了个白眼,“白少…”
白羽轩也是一阵后怕,转身瞪着欧阳亦辰,“大家同坐一辆车,你还要不要命啦,我还那么年轻,还没找到爱的人,还没结婚,还没有让我妈抱上孙子,我要是去了,你拿什么赔给白夫人,白先生那么大一个儿子?老两口养大我不容易!”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嘛,闭嘴,要嘛,下车。”欧阳亦辰话落,不在理会他,看了眼躺在一旁毫无动静的文宫影,也闭上了眼睛。
白羽轩小声的嘀咕了句,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阿森失笑,这白少在自己老大面前是永远讨不到好处的。
回到文家,看着外面严密的守卫,阿森这才放下心来,没有多留,听从自己老大的吩咐开着车离去。
安顿好文宫影,文宫衡一下楼就见到欧阳亦辰瘫靠在沙发上, 明显洗了澡,身着白色浴袍,短发微湿,听到他下楼的动静,忽的睁开眼,便起身走向酒柜。
欧阳亦辰俊脸刚毅,身形高挑,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眼眸像极了世间最深的海域,深邃迷人,让人无法看清里面隐含着什么。
他认真时,眼神无比凌厉,任何细枝末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掩藏下又多了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别说女人,就算男人都有些无法抗拒,他的存在让人不得不感叹上帝造物时是如此的不公平,似乎所有最好的东西都被精心安排在了他的身上。
文宫衡见穿着白色浴袍的男子拿起酒瓶,另一只手夹住三个水晶高脚酒杯,突然笑了,“辰哥,你那么性感的在我面前悠晃,你身边的女人知道吗?”
欧阳亦辰淡淡瞟了他一眼,“你是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还没等文宫衡回答,远处便传来白羽轩流里流气的声音,“衡,你辰哥今晚可是被我从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床上扒下来的,他现在正欲求不满呢。你可别惹他!”
白羽轩靠在楼梯转角处,身着和欧阳亦辰同款白色浴袍,用着一条蓝色毛巾擦着头上的湿润。
欧阳亦辰一个刀眼甩了过去,拿着酒杯和酒坐在文宫衡身边,自顾自的倒上三杯酒,拿起其中一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来一杯,你哥的珍藏不错。”
见没人搭理他,欧阳亦辰转眸就见文宫衡整个人蹲在沙发上,双手怀抱着自己,一副誓死不从的表情望向他,他的脑里瞬时闪过白羽轩的话,‘欲求不满’?
欧阳亦辰头上顿时出现三根黑线,翻了个白眼,上下打量着文宫衡,嘴角挂起一抹坏笑,放下酒杯,一副典型的怪蜀黍表情,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文宫衡,整个人都要贴在他的身上,一手托起他的下巴,眼神迷离,薄唇微启,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一丝暧昧,唇有意无意的擦过文宫衡的耳边,文宫衡不停地后退,咽了下口水,闭上眼,呈大字型躺在欧阳亦辰面前,视死如归的说道,“来吧,谁叫你是我最爱的人喃,为了你我愿意…”
白羽轩连忙几步走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沙发上的两人,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