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若是牢笼,处处为牢笼
林清浅没有钱,没有车,没有手机,就这样逃也似的出了宴家花园别墅。
深夜的马路空旷而又寂静,被宴君夜带回来这一个多月林清浅弄的伤痕累累,可是现在她如释重负,浑身轻松。
“去哪,我送你。”
鹿野心不甘情不愿的穿着睡衣,炫酷的超豪华白色跑车缓缓停在林清浅身边。
林清浅停了脚步看着鹿野穿着睡衣大半夜的开车出来,眉头一阵打结:“你怎么?”
鹿野双手一摊:“某些人心情不好,我被赶出来了,上车吧。”
林清浅稍微犹豫了一下上了鹿野的跑车,报了地址说了声谢谢再也没了声音。
在帝都,她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靠着两条腿走回南城有点不现实。
帝都距离南城就算开着跑车也得三个多小时的路程,鹿野见林清浅一点都不跟他客气,仰天翻了个白眼,从林清浅身上瞬间看到了宴君夜的影子:“安全带系好了。”
鹿野是个闲不住话的人,一路上见林清浅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那叫一个郁闷,迷死人的单眼皮桃花眼眼尾上挑:“君夜给你看的视频是真的,他没骗你。”
林清浅把头靠在座椅偏向一侧,表情很是淡定:“我知道。”
宴君夜虽然狠,但是从来不说谎,从始至终,他不爱就是不爱,从未给过林清浅任何承诺,也从来不会解释,更不会道歉。
鹿野一脚油门踩到底,跑车在空寂的马路上疾驰:“出事的那个少年叫桑淮,也是我朋友,那次露营我被我爸关小祠堂没去成&34;
虽然鹿野当年躲过一劫,可是想到昔日好友桑淮,鹿野表情依旧痛苦:&34;桑淮年少就有当兵的梦想,他人很正直,那次出事,他为了保护君夜死的不光惨,桑妈妈看到新闻目睹儿子惨死,想不开开煤气自杀了”
林清浅没有插话,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儿子这样的死法,换做谁都会疯的。
想起当年的惨案,鹿野语气越来越沉重:“这件事成了君夜的心魔,把桑柔接回宴家是真的当妹妹一样来照顾的,谁知道桑柔对君夜会有那样的想法,我都被她骗了。”
一想到这事,鹿野也是一脸蛋疼,他就说一个女孩怎么能抵挡的了宴君夜那该死的魅力心甘情愿当妹妹: “所有事情他都能冷静,但是遇到桑柔的事情他没办法冷静,他入伍当兵是为了完成桑淮的梦想,照顾桑柔也是他弥补桑淮唯一的途径”
林清浅心里瞬间升腾起一阵苦涩,别人的梦想就是梦想,而她的梦想就不是梦想?
说到底,还是不在乎,不在乎她的死活,不在乎她爱或不爱:“他们的不幸与我无关,我的不幸他们是罪魁祸首,我会同情,但不会原谅!”
宴君夜对桑柔有再大亏欠,也不是可以伤害她的理由。
鹿野偏头看了一眼林清浅,知道宴君夜这次是栽了:“原不原谅另说,你们都冷静一下。”
因为桑淮的惨死,宴君夜心底有了无法愈合的创伤,那份愧疚感早就超出了正常值,剥夺了他拥有正常人幸福生活的权力。
他早已经不知不觉活成了另外一个人:可以放弃自己的梦想,可以放弃家族企业,可以放弃父母兄妹,可以放弃自己 心爱的女人只为了弥补心底的那份愧疚,他比任何人都想走出来,挣脱开枷锁。
宴君夜把人放走,但又不打算彻底放手,鹿野虽然是宴君夜从小到大的铁哥们,却也不知道宴君夜接下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林清浅回到南城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
鹿野把林清浅送到家门口说要去酒店补个觉车子没熄火就离开了。
林清浅住的小区是老式小区一楼,门口有个几平方的小院子。
把手伸进栏杆打开小院的门,林清浅小心的坐在进户门口台阶上,再等等就天亮了,她不想吵到爸妈还有弟弟休息。
更不想他们担心自己为什么会在半夜回来。
闭着眼睛后背靠在自家进户门上,林清浅感觉格外安心。
一切都过去了,三年的 牢狱生活磨平了林清浅身上所有的棱角跟天真。
爱一个人可以爱到极致,恨一个人当然也可以,但是林清浅不想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有些人也许会报复也许会痛恨,也许会歇斯底里也许会鱼死网破。
可是她什么也不想做。
人与人之间需要一种平衡,各自在自己的生活里呆着就好,谁要是妄想打破这种平衡,除非你比对方强,不然会被反噬的面目全非让你痛到怀疑人生。
所有的客观都是主观,所有的意见都是偏见,林清浅不想听任何声音,只想遵循自己的 内心。
心若是牢笼,处处为牢笼。
林清浅不是圣母,也不大度,纯粹只为了自己。
他们不配她留在心底,不配她恨!
努力咽下所有委屈跟不公,维持好现在的平衡,她才能好好的生活,她只是学会了面对现实而已。
就这样靠着家门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听到老大爷晨练的收音机声,林清浅醒来。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 衣服听到门里有动静,林清浅敲门。
“浅浅,”
林清浅的妈妈韶梅看到自己女儿一大早回来,连忙出来四处看了看。
林清浅知道自己妈妈在看什么,上前赶紧把人拦住:“妈,就我一个人。”
韶梅拉着林清浅进屋顺手把门带上:“浅浅,你老实跟妈说,那个男人”
“妈,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和平分手了!”
林清浅迫不及待的打断自己妈妈的担心,心里一阵酸楚:“事情我都解决好了,他以后不会再打扰我了。”
韶梅明显松了口气,拉着林清浅进了里屋:“你刚回来在家里好好休息暂时先别出门了,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林清浅坐在床边把头靠在自己妈妈肩头,感觉格外温暖,妈妈提醒她不要出门,林清浅知道是为了什么。
大婚当天宴君夜就那样出现,不仅用枪对准了她爸爸,还打伤了新郎江牧尘,最后强行把她抱上了车,在车里强行脱了她身上的婚纱扔出了车窗外
就算街坊邻居议论不休指指点点,也无可厚非,林清浅闷闷出声:“妈,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韶梅心疼的直叹气:“回来就好,你爸刚出院你在家多陪陪他,一会儿牧尘给你爸送药来,你 快点洗洗换身衣服。”
林清浅看着自己妈妈提起江牧尘那肯定的眼神,眼神暗了暗:“妈,我跟牧尘哥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