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小心嫁不出去
风声簌簌作响,夙木迈着鬼魅的步子,趁宫慕言掉心之际,一剑刺入腰腹。
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格外清晰,淋漓的鲜血与那身红衣融为一体,宫慕言面色潮红,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他谋划一世,最终竟输在如此微小的错误上。倘若有幸活下去,他必定卷土重来,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见宫慕言身形已无力支撑,疲倦的身子缓缓滑落在地,南柒举起弯月刃,对准他的心口。
她明白,今日若不解决掉宫慕言,他日后患无穷。
宫慕言徐徐闭上眼,斜倚在地上,静静等待疼痛的到来。悄悄躲在一旁的夜隐见状,冲上前将宫慕言护在身下。
弯月刃直直的刺在夜隐心口处,难以忍受的疼痛包裹着他,可他却忽的笑了出来,愈发张扬。
他自小伴在主上身侧,一步一步看着主上筹谋大业,私心泛滥留下了靖王之女宫菱,导致主上火药被毁。
他本就有罪,如今能救主上一次,他也死而无憾了。手上仅有的力气用力一撒,而后推搡着宫慕言。
白色的粉末在空中四散,模糊了视线,宫慕言见状,也明白了夜隐的苦心,强忍心中的不忍,一个闪身逃离了皇宫。
待白烟散去,南柒抬眸瞥去,地上那还有那道妖冶的红色身影,只有侍卫那具冰冷的尸体安详握地。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黑云密布,压城而来,南柒任由夙木牵着她,缓步走向了一处寝宫。
“我会让人好好埋葬那些士兵的,至于宫慕言,我也派人去追了,他受了伤跑不了多远。”夙木抚上南柒的肩头,温声安慰道。
盛夏已过,转眼天色凉了起来,秋风拂过草木,遍地飘香。
夙木用短短月余,处理好了朝堂中琐事,接到西幽来信,让他安排行程回去。
左相知晓这一消息倒是开心的很,他来到东炎隐姓埋名数十载,如今终于可以回到他的家了。
见左相笑的嘴都要咧开花了,端坐在一旁的南柒忍不住出言道:“父亲当真是开心,这嘴都要咧到头上了。”
左相当即不再做声,低垂着头眼神闪躲。
他自知上次一事他们瞒着小柒不对,可……那也都是国师安排的,他们也无能为力。
无奈叹气,可惜他们得罪不起人家,这锅只能背下去了。
左相道:“小柒啊,等我们回到西幽后,你就与国师成婚,彼时你就是那最尊贵的邪王妃。”
他这一提,倒是遭到了南柒几个白眼,南柒继续道:“父亲且跟我说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左相神思幽转飘回了那日,尸流成山,鲜血成河,那般惨状他这个年过半百的人都用了数十天才缓过来。
至于太子……被砍上百刀,鲜血染红了一地,那等惨状何其怵人。
转身望向南柒,发觉她眼底也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为了不徒添伤悲,他还是决定不如实道来了。
“那日什么情况父亲哪里清楚,我一个小喽啰,哪里有资格见那等场面。”左相一边说,腿脚一边向外迈去,想要借此机会遁走。
“西幽的宰相若还是小喽啰,那让真正的小喽啰如何活?”南柒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可眼底的寒芒却溢满了空气。
左相伸手擦了把额间的冷汗,解释道:“小柒啊,你就别逼父亲了,有什么问题你且去问你的夫君。”
话落手忙脚乱的扯着衣袖,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后院。
南柒抿着嘴,默不作声,关于那日之事,宫外众说纷纭,可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那几位全都无从而知。
唯一知晓的就是,师兄那日受了很重的伤,至于是否保住了性命,南柒也只能祈祷。
西幽路途遥远,启程的部队大清早就集结于城外,夙木特意备了最大最豪华的马车供南柒乘坐。
一路荆棘遍地,坎坷不平,马车免不了东摇西晃。天不遂人愿,正午时分,天空又飘起了银针般粗细的秋雨。
微雨绵绵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士兵也抱怨不绝,夙木当即吩咐下来原地扎营休息。
南柒肆意倚靠在马车上,神思恍惚,他想到了这次启程前她都未曾见过师父与荷华前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师兄被他们二人救走了。
她微微张着嘴,诱人的红唇泛着莹润的水光。想的太入神,就连夙木掀起帷幔进来都未曾注意。
夙木见状,温声道:“想什么如此入神呢?你放心,等回到西幽后,我就会将一切与你解释清楚。”
耳边声音乍响,南柒慢慢恢复意识,等意识到眼前还站着一个大活人时,才迷迷糊糊道:“你怎么在这?”
夙木脸色隐隐黑了几分,回道:“外面飘了些雨,恰好天色已晚,我们在此休息一晚,明早启程。”
闻言,南柒揉了揉眼睛,而后将手伸向马车外招了招手,清音见状,当即就冲了进来。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要对你不利”清音右手举着刀,左手还拿着咬了一半的玫瑰酥。
夙木斜侃过去,逆着烛影,清音也看清了那迷离眼神中的杀伐之气,慌乱中本想扔掉手中的刀。
可偏偏弄反了顺序,玫瑰酥掉落在地,那锋利的短匕依旧高高的举在前方。
夙木摸了摸鼻头,挑眉道:“云影。”
本就侯在马车外的云影一听到声音,就知晓了少主的意思,两手环上清音的腰间,一个用力,清音就被拖出了马车。
一双有力的小脚在地上肆意扑腾,混杂着泥土的脏水当即溅的在空中,云影的一身黑色便衣不多时就变成了泥色。
云影忍不住吐槽道:“你个死丫头怎么如此有力,跟男人婆一样,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清音向来不吃口头亏,怒回道:“臭侍卫你一天天的狗叫什么还有我才不嫁人,我要永远陪在小姐身边。”
那本掐在清音腰间的手忽的松开,而后挠了挠发丝,心底疑惑问道:“狗叫?哪里有狗我怎么没看到”
见状,清音顿感舒畅,这句话她还是跟小姐学的,也难怪这个浅见寡识的臭侍卫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