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速之客
整整一天一夜,落雨院的门直到申时才被再次推开。
南柒顶着一头凌乱的发丝走到了院内,白色的衣裙被微风吹起,在空中微扬。
她研制出了一些见血封喉的毒药,不过还需日后实验后才可知成败。
南柒抬头看了看天色,发觉时辰尚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凌乱的衣衫,索性去梳洗打扮一番。
“小姐,夫人差人来喊了,小姐快些去吧。”清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道。
也罢,南柒迅速套了件月牙色宫缎素雪绢裙,双手巧妙的用一支发簪就将发丝全部牢牢固定在头上。
“走吧。”
她们沿着后院楼廊走到尽头,穿过了一片竹林,来到了今日宴请家宴的地方。
这冬日里的家宴在这露天之地举办,当真是有些寒冷。刺骨淋漓的风卷起冬日的枯叶,拍打在脸上,原本如玉般的肌肤此刻因寒冷而泛着淡淡的紫。
“母亲,今日这家宴为何在此地举办实在有些冷。”南柒好奇的问着身旁的母亲。
白烟安慰似的拍了拍南柒的手,随后神秘的说道:“这边空旷些,你呀,一会就知道了。”
南柒索性不再追究,安静的享用着桌前的点心。
“世子到!”
南柒抬眸,一身闷骚红的宫慕言从门外走了进来。那双上挑的眼睛流光内敛,又波澜不惊。
不经意间,二人视线在空中交织,南柒转头移开视线前,看到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府内家宴,他怎么来了?
“今日能得世子大驾,实是我左相府蓬荜生辉,世子还请快快入座。”
“相爷不必客气。”
二人寒暄了好久,久到南柒感觉自己都有了困意,终于各自坐了下来。
家宴嘛,无非是谈一些家中琐事,互道寒暄诸如此类罢了,南柒向来对此不感兴趣,就只顾埋头苦吃眼前的美食。
“想来相爷已经知晓慕言此次来意,不知相爷有何见解。”
“贤侄才学渊博、英俊潇洒,在京中素有美名,这门亲事,本官自然求之不得。”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好像打哑谜一般,听的南柒一头雾水。
“小柒,你觉得世子怎么样?”白烟关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怎么样,太幼稚,跟没长大的弟弟一样。”她脱口而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没想到声音太大了些,引得无数道视线纷纷投来。
白烟忙开口解围道:“小柒,人家世子可年长你三岁呢。”
多说多错,南柒吐了吐舌头,抿住唇角没有再回话。
宫慕言拍了拍手,紧接着就有侍卫抬着数十口木箱往这搬。
细看之下,南柒才发现里面装的竟全是些金银珠宝以及珍贵宝物。
圆月渐渐升高,月色若隐,那柔和的月光挥洒在绑着红绸的木箱上,映的里面流光溢彩。
“在下今日已将聘礼带过来,不若今日就将婚书备好,待小柒及笄后,我必来迎娶她。”
南柒越听越感觉不对劲,求娶她这都什么跟什么。
“宫慕言,你又搞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宫慕言不可能真心求娶她,如今这般,说不准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小柒,不可无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左相坐在主位大声呵斥道。
“婚姻大事自然是由我做主,要嫁你们自己嫁”她想不通往日对她百依百顺,娇宠至极的父母怎会逼她嫁给自己不爱之人。
宫慕言悄悄拿出婚书放到了左相面前,左相抬手握住笔正准备写下名字。
呲,一把长剑擦着他的手将笔斩断,在空中画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随后才缓缓落在了地上。
人群中有不少胆子小的丫鬟被这一变故吓的喊叫起来。
南柒也面色发白,不过她并非怕这飞刀,怕的是刚刚那份差点就定了她命运的婚书。
“左相糊涂啊,先皇驾崩不足三年,身为朝臣之女怎可私自立下婚约”
来人穿着一身绛紫色衣袍,目光清澈又带着一丝戾气,手握剑柄,如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国师,她怎么来了?南柒虽好奇却终归是暗自松了口气,既然他来了,想来应该不会让她随意嫁给别人了。
一身红衣站在正中的宫慕言神色一动,开口道:“国师莫不是忙晕了脑袋,我东炎何时有先皇驾崩,举国不可婚嫁这一条了”
“那左相不如给世子殿下说说,到底有没有?嗯”夙木那双眼眸并未盯着左相,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却溢于言表。
左相轻抬衣袖拭去了额头的汗水,他左思右想都没有想明白他何时得罪了国师,可偏偏眼前这尊大神他还真就惹不起。
“可…可能有吧。”左相实在感到委屈,这国师自己胡诌的律法竟然问他有没有,他这究竟该回有还是没有啊?
“那看来要委屈世子殿下带着您这些东西离开了,世子请回吧。”
国师在朝中一呼百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堂之上自然无人敢得罪。
看来今日的聘礼是下不成了,也罢,大不了改日再来,小家伙早晚是他的。
宫慕言与夙木对视良久,最终轻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他身后之人也忙着将聘礼抬起,紧随其后。
“既已无事那在下也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去,南柒注视着他,直至他的身影在她眼前消失。
这一番周转下来,南柒也早已无心吃东西,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地退下了。
南柒一路踩着枯叶,踏着落花,迎着月色,来到了落雨院门前。
空气中的山茶花散发出迷人的芳香,南柒灵机一动,突然想到可以做一个茶花枕,既可以留住幽香,又可以提神醒脑,促进睡眠。
她采了好多茶花,手中都快要放不下了。
今夜的落雨院仿佛被墨汁渲染了一遍,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看上去里面无人在,也不知清音云城他们去哪了。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一双劲壮的手臂霸道的将她搂在了怀里,任由南柒挣都挣脱不开。
那男人身上那股独有的味道顺着风飘到了她耳边,她就明白眼前的来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