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这点牺牲也不是不行
那小丫头不仅爱财，还好色。
沈郁冷哼了一声，垂眸间，瞥见了自己怀里的话本，浑身顿时一怔，耳尖再次涨红。
黎津阳说这就是“肉文”，他伸出修长的指尖拨开了那本话本。
一下子一幅活色生香的图画映入了他的眼帘中。
沈郁咬了咬牙，才忍住了干呕的冲动，颤抖的指尖随意地翻了几页，旋即被恶心坏了，猛地将那画册往一侧的茶几上一搁。
取出雪白的帕子，一下一下地擦拭着碰过话本的手指，直到将手指磨得发红，才无情地将帕子弃了。
刚想闭上眼睛，耳边就听到一道清浅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公子？”云汐缓步走近，见书房内没有动静，不由得脚步一顿，不知该进还是离开。
沈郁低沉着声音应了一声，道：“进来。”
他抬眸看向缓缓走进房内的少女，方才看的那些图画还充斥在脑海里，此刻他望着眼前云汐的脸。
突然觉得那种事和她，或许也不是那般恶心。
这个念头刚浮上心头，他胸口感觉被火灼烧了一般，他猛地咳了几声。
云汐见他咳得眼角通红，眨了几下眼睛，上前去用僵直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又忙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公子喝口茶。”
沈郁灌了几口茶水，才堪堪将咳嗽压了下去，浑身瘫软半靠在软塌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双布满了星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云汐被他看得心头微微发怵，秀眉抿了抿，大着胆子坐在他身侧的软塌上，小声道：“公子可好些了，可需要去唤府里的大夫来？”
下一刻，就听到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声。
云汐下意识地挑眉去看他，一下子撞进了一双黑亮的眼里，他的黑眸因为方才的咳嗽，染上了层层叠叠的雾气，就仿佛藏着一片星空。
此刻云汐清晰的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不由得心头一荡。
【妖孽！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云汐急急移开视线，垂下脑袋，纤细的手指不断绞着袖口。
沈郁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将她方才的心声一字不漏地都听明白了，这一刻，他压下眼底的阴沉，薄唇微微扯出一抹轻笑。
罢了，为了能每晚抱着她睡觉，也为了压制那每七日必会复发的剧毒。
这点牺牲，似乎还是值得的。
沈郁想到这里，闭了闭眼睛，抬手抿了抿发胀的眉心，开口道：“听说明日东郊有闹市，你可想去？”
这话一落，就见小丫头突然抬起了一双错愕的眼眸，呆呆地看着他。
【你发什么疯？这个时候，分明是有人想杀你，你还要出门？你不社恐了？】
沈郁忽略她的语气，将这句话在喉间过了几遍，才品出了一丝异样的情绪来。
她这是在担心自己？
心头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漫上来，就听到她继续道：
【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
他微微勾起的唇角顿时一顿，呼出了一口闷气，眸底似有一抹阴鸷的光在沉浮。
云汐到嘴的拒绝的话，在对上沈郁阴沉得吓人的脸色时禁不住噎住了，刚想摇头，下巴就被他修长的手掌擒住了。
“你好好想清楚，去？还是不去？”他的声音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这近乎咬牙切齿的话砸在云汐耳边，她终是明白了。
【难道明日又想对男主下手？故意用我当幌子？】
沈郁冷笑了一声，他知道她误会了，但是不知为何，到了这一刻，他却半点也不想解释了。
云汐双手握住沈郁擒住自己下巴的手掌，猛地点头道：“去，我和娘亲虽然随老夫人进京已经六年了，但却从没去过京都的闹市。”
听见这话，沈郁的神色好了不少，他将手从她温软的手掌里抽出来，轻轻“嗯”了一声，旋即再次闭上了眼睛。
云汐这时才想起自己进书房来的意图，挪了挪身子，往沈郁的身边靠近些，轻声道：“方才我娘亲来了，说老夫人已经醒了，嚷嚷着要见大公子你。”
沈郁闻言，剑眉挑了挑，却还是双眸紧闭，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祖母这个时候想见他，不过是为了沈堰的事。
这个府里，除了那个愚笨地一直将他当成亲生儿子的武安侯，就只有祖母还算对他上心些。
可是他也知道在祖母的心中，他已经是废人。
武安侯的爵位和沈府的未来，祖母都将希望寄予在沈堰身上。
云汐看着眼前双眸紧闭的男子，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错愕的情绪。
沈郁似乎一直都是冷静的，就算是老夫人中毒，他似乎也是克制的。
对，他对沈府的一切都是淡淡，就像是一个外人？
云汐摇头，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从心底摒弃，又伸手扯了一下沈郁的袖口，刚想再说些软话，却一下子对上了沈郁半眯的黑眸。
【云嬷嬷说，这件事关乎到她能不能重新得到老夫人的信任。】
【虽然不是亲娘，但这点忙还是要帮的。】
“公子，你”
可云汐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沈郁猛地起身，沉声道：“走吧。”
“好。”她心头一喜，急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