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弥留之际
“哦？”顾琳琅戏谑道：“你是说，昨晚袁嬷嬷是想叫太医的，只是不知为何，被福晋制止了。”
柚橘恭敬道：“是的主子，李格格先前让心腹去买了入髓散，又买通了正院的人，放在福晋的点心里。”
“奴婢盘算着，日子也差不多了，何况袁嬷嬷昨日连夜给乌拉那拉府送了帖子，请夫人上门呢。”
这李氏的手脚倒快。
顾琳琅修剪着面前的四季海棠，淡然道：“这事不会牵扯到咱们吧？”
坏事可以做，但绝对不能被抓到小辫子。
“主子放心。”柚橘笑道：“咱们的人什么也没干呢，至于给李格格，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不过，入髓散本来就难得，若不是顾家暗地里指引了一二，李格格怎么可能找的到？”
“福晋之前用药强制有孕又小产，身子本就伤的狠了，这些日子又事事不得意，怒极攻心，只要太医们不说，李格格就不会有事。”
皇家的阴司何其多？
只要太医们想活命，就不会多言半个字。
闻言，琳琅这才放心，乌拉那拉氏就像一条光明正大咬人的毒蛇，她不放心这种人在自己孩子们身边转悠。
觉罗氏第二日便带着人上门了，她看着满脸病容的闺女，心口也是疼的厉害，忙让女医诊脉。
在这个不让女子抛头露面，又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候，你能期待女医有多高明的医术么？
果然，那女医诊断过后，心里觉得可能是中了毒，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毒，不过却知道福晋是活不了了。
她自己要是解不了毒又知道了皇家秘密，说不定还会被灭口。
反正福晋在雍亲王府，乌拉那拉家也不太可能会请旁的女医，皇家妇中毒是丑闻，不可能会宣扬出去，那还不如……
于是，那女医难过道：“福晋用药后伤了身子，奴婢实在无能为力。”
此话一出，觉罗氏就抱着乌拉那拉氏哭了起来。
“梓福，我的孩子，你怎么就不肯听话，额娘不是早告诉过你，男人的宠爱不要紧，手中的权柄才是最主要的。
你看看你，把自己活成什么样子了？听说李氏也出来了，四王爷还允许她见大阿哥了？孩子，你让额娘说你什么好？”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如此雷厉风行，手段厉害，怎么闺女却没继承一分半点呢，最后竟然还要送命。
乌拉那拉氏泪如雨下：“额娘，如今怎么办，兄长弟弟们不争气，我们家不能失去这个位置啊。”
若是没了雍亲王福晋这个位置，阿玛在还好，要是阿玛不在了，那乌拉那拉家就注定没落了。
觉罗氏走了几日，正院才传出福晋不好的消息，莫太医也才奉命去诊脉，他本来是个说实话的好太医。
可惜被直郡王整过一回后，也学精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都不说，那就更别说太医院旁的太医了。
于是乎，四爷也只知道福晋不好是因为小产的缘故。
恰逢此时老爷子回京，四爷忙着伴驾，硬生生拖了好几日才去看她，可福晋也没什么力气了，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犯困。
如此又过了一月，太医院下了最后通牒，福晋最多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与此同时，费扬古也上书康熙，把家中最小的庶女记为嫡女，给四爷做续弦。
虽然说康熙瞧不上那女子的身份，但耐不住德妃喜欢，他也只好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于是，三个老人家没等乌拉那拉氏死，也没问过四爷，就把人家继室定好了。
当然，他们也顾着颜面，暂时没放出消息，只让四爷知道了便是。
胤禛恍恍惚惚地回去把这事说了，琳琅也很是无语，德妃就是德妃，人家就是见大儿子不顺眼，怎么添堵怎么来啊。
还有乌拉那拉家，也是真干的出来，她只能说两个字：离谱！
不过，乌拉那拉家为了一个嫡长子，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显然是不肯放手的，估计弘晖还是会放正院养着。
顾琳琅也是为李氏可惜，忙活了这么久，弘晖还是回不去啊。
对于未来的新福晋，顾琳琅还是要做好功课，打听好她的品性的，这种事情，自然是顾大嫂嫂最擅长。
柳氏带着消息登门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了。
“他家的小女儿叫乌拉那拉宛恬，今年十六，在家不受宠，其亲娘早丧，是在觉罗氏身边养大的。
觉罗氏脾气不好，对庶出子女更不好，她本就是用来给家族谋利的，大概是觉罗氏看中她无依靠，好掌控吧。
不过我听刘佳夫人说，那姑娘她见过，是软和好说话的性子，又生的相貌平平，妹妹宽心。”
刘佳夫人就是淑慧的嫂嫂，她同柳氏在官宴上相识，又因为琳琅和淑慧交好，所以聊得很是不错。
“劳烦嫂嫂了。”顾琳琅感激道：“有事就麻烦嫂嫂，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嫂嫂若是有事，也一定要尽管说才是。”
趁着自己还受宠。
柳氏也不客气：“说起这个，嫂嫂还真有一事想麻烦王爷，你兄长做了许久的户部郎中，能不能帮忙问问，什么时候能动上一动？”
虽然现在是正五品，且户部油水足，也不忙，是个安逸差事，但长时间不动，也不免犯嘀咕不是？
“嫂嫂，这事不用问四爷。”顾琳琅让身边人都退下，轻声道：“现在太子之位空闲，万岁爷又多疑，你和哥哥安心等着就是。”
这时候要是扶持自己的亲信，那就是找死。
柳氏叹了口气：“你哥哥也是这么说的，我不过是多问一句罢了。”
夫君有才，却只能居于五品，而同窗却升的很快，她心中有些为夫君叫屈，可形势如此，也只能等了。
乌拉那拉氏的身子损的厉害，到底还是没熬足两个月，胤禛这些日子一回来就去瞧她，没没让她得到一丝心理慰藉。
回光返照之时，她只想见顾氏。
顾琳琅也不在意，洗漱洗漱便准备去了，柚橘低声提醒。
“咱们的人说，早上福晋没惊动旁人，悄悄请了爷去，不知这会儿在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