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连麦
“你到底会不会玩射手啊？”
“射手能不能支棱起来啊。”
“能不能别送了！”
队友开始讨伐小鲁班，程湛也是意识到她情况可能有点不对，于是便打字，“你们躺好就行了。”于是这把露娜也是乱飞，最终还是艰难地拿下了这把游戏。
退出到匹配界面，程湛没有立即点开始，而是开麦说道，“一只鱼，你今天怎么不在状态？”
南嘉鱼反应过来开麦，“对不起啊，我心情不好，我先不玩了吧。”
程湛听见她的声音没有往日的甜美，带了一丝丝沙哑和哭腔，“一只鱼，怎么了？”
听见程湛温柔的声音，南嘉鱼鼻子又开始发酸，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掉到屏幕上。
听着她抽泣的声音，程湛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哭了好一会。
“开游戏吧！”
“好。”
南嘉鱼玩了瑶，他玩的镜，“你要蓝吗？”
“啊？不用啊，你是打野你不要蓝吗？”南嘉鱼一愣，给她瑶让蓝干嘛。
“没事，我去拿对面的。”帮她a到只剩一滴血就不再打了，南嘉鱼本来不想拿的，但看他又不打，蓝buff还在a他，她只好把蓝拿了。
中单是嫦娥，一个特别需要蓝的法师，看见镜把蓝让给了瑶，有那么些许不爽，“瑶拿蓝有什么用啊？”
还没等南嘉鱼反击，程湛就怼回去，“她拿蓝不比你有用？”
“情侣能不能去玩双人游戏啊。”
“那你能不能别单排坑人。”意有所指嫦娥战绩三杠七，程湛带着瑶想去对面蓝区拿蓝，奈何对面打野已经把蓝刷了，程湛只好把打野杀了，续上蓝buff。
“我没血了我先回去了。”又是一波下路小团，瑶抗塔没血了，想着先回去补个血再来。
“没事，我也没什么状态了，你跟着我回去就行。”于是原地回城。
后面又有回来接她的行为，直接把南嘉鱼整蒙了，干啥呢这是？不过她的心情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好转。
玩了两个多小时游戏，南嘉鱼心情也不像最开始那么沮丧难过了，“谢谢你啊，阿湛。”
“没事。”程湛听着她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而且她叫他阿湛，直播一个多月以来，很多人这么叫过他，为什么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分外好听呢。
“那我先下了，你也早点休息。”时间不早了，快两点了，南嘉鱼就下了游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偶尔发亮。
那是小时候她生日爸爸送她的夜光贴，记得那个时候她是看同学有，然后就吵着想要，爸爸就给她买回来了，她又哭着想贴在天花板上，这样躺在床上就可以看见了，爸爸就给她贴上，因为这个，爸爸还差点摔了，妈妈还罚了她一个星期的零用钱。
可是以后，爸爸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爸爸了。
可是妈妈说的对，她不能那么自私，妈妈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她的妈妈，离婚或许对于他们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呢。
眼泪从眼眶滑落，手机屏幕又亮起来了，衬得她的脸上的泪痕更为明显，南嘉鱼拿起手机。
“睡了吗？”是程湛。
“还没有。”就是心里难受睡不着。
“连麦吗？”程湛写写删删，鬼使神差发了句连麦吗过去，刚发过去就想撤回，但是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点撤回。
南嘉鱼乍一看这三个字也是懵了，连麦吗？当她是初中小女生？
“大主播，人不可貌相啊，你平时的高冷呢？”南嘉鱼突然就觉得很好笑，这阿湛平时连礼物都懒得谢，怎么突然走起了网络男神的路子。
程湛躺在床上也是耳朵发红，高冷？他平时很高冷吗？
“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程湛也不知道怎么说，今晚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说出的话完全不是他平日的作风，他真的只是不想看到这条蠢鱼难过罢了。
“那好啊。”说完南嘉鱼主动打了过去，程湛秒接，两人谁也没说话，南嘉鱼忽然心就平静了。
月考的疲惫加上父母离婚的事情，这会南嘉鱼早就困得不行了，就那么睡着了。
程湛抱着手机不敢说话，心跳加速，嘴巴动了动还是没出声，而南嘉鱼没有说话，那边也没有任何声响，程湛就更加不敢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湛都困了，忽然手机那头传出声响，“爸爸妈妈，你们别不要嘉嘉。”
程湛心想，这条蠢鱼真的呆，嘉嘉，是她的小名吗？
第二天南嘉鱼醒来就看见手机微信还在通话中，南嘉鱼没想到这人居然没挂，不过也有可能人家比她还先睡着。
挂断了电话，南嘉鱼洗漱完就准备去客厅吃点东西，已经九点多了，她还没想到爸爸妈妈都在。
“嘉嘉。”
“嘉嘉，妈妈给你做了早餐。”
南嘉鱼走过去坐了下来，吃起了早餐，“我同意你们离婚，但我谁也不跟。”
“嘉嘉！你才多大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傅桐芸先出口了，她本来是想自己带着南嘉鱼的，这也是她和南宇梁提前商量过的，但是没想到嘉嘉说谁也不跟。
“妈妈，昨天你说爸爸非常尊重你，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母亲，那我也希望你们可以尊重我。”南嘉鱼想了好久，她真的谁也不想跟。
“嘉嘉！”南宇梁也没想到孩子主意那么大，他怎么可能放心她自己一个人。
“爸，别说了，我想了很久决定自己一个人，我不小了，我也是时候开始独立起来了。”
“爸，妈，我就准备自己住在你们之前给我在学校附近买的那套房里，方便我上学。你们可以每周来看我，你们需要自己的生活，我也需要。”
她不想跟爸爸还有那个阿姨生活在一起，也不想成为母亲自由的桎梏，再且爸爸都追求自己的爱情了，那妈妈呢？她的存在多多少少也会给妈妈带来不方便。
直到南嘉鱼一个人躺在学区房卧室的床上，她才切切实实地意识到，她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她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了。
他们会再婚，会组建自己新的家庭。
还记得初中有个坐她后排的男同学，功课不好老被骂，人却很好，常会偷偷塞粘纸给我，粘纸拿在手上，汗津津的。他写得最好的一篇作文还被老师在班上朗读了，是讲爸妈离婚前全家一起去划船，很开心。
可是后来初中毕业他们在路上偶遇，他说他读了技校要去当工人，她替他选择自己的人生而高兴却不知该说什么，粘纸似乎还汗津津地拿在手上，而人生，到底也没有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