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动心（三）
卫勤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又见白念琪说完就倒，心猛地一沉。
“小白、小白，来人啊。”卫勤大喊，接着又不停摇晃白念琪。
“别叫了，我还没死呢。”白念琪趴在卫勤胸口，总算挤出一句话。
白念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刚刚说那几句也是硬挤出来的，眼下危机解除，她总算能好好喘口气休息下，结果卫勤以为她挂了，叫得那叫一个悲惨，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出声制止。
不过，话说回来，她呼吸这么急促，他没感觉么？
卫勤哪还能想那么多，只看到白念琪闭着眼睛倒在他怀里，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呀，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有人听到巨响，出来看什么情况，发现白念琪和卫勤双双倒地，吓得尖叫。
白念琪被这叫声弄得神经又是一抽，觉得卫勤刚才的反应还是比较温和的了。
卫勤不管其他，得知白念琪还好好的，便放心了，手抱得死紧。
警车、救护车呼啸而来，好在炸弹波及范围不强，没人受伤，但以防万一，还是一一盘查一番较为稳妥。
附近的派出所民警了解情况后，板着脸道：“这样擅自行动多危险，有事情找警察，万一出点什么事呢。”
白念琪一愣，她刚才只说了简单说明了情况，没说自己的身份，不过确实是自己想得不周到，从刘瑞年口中得知消息时，没有求证，没有想其他，直接打电话给卫勤，打不通后立马开车追来，完全忘了可以叫上局里的同事一起。
“是，您说的是，是我顾虑不周。”
旁边一个民警似乎认得白念琪，对刚刚“出口不逊”的同事使眼色，奈何对方半点没接收到，见白念琪认错了更是长了气焰，正想再装模做样说几句，卫勤忽地将白念琪拉到身后，道：“你知道她是谁么，就这么跟她说话。”
对方见卫勤态度强硬，长得还比他帅，心里就不爽，仗着自己警察的身份，刚想训人，一旁的同事看不下去了，怕惹祸，便拉了拉“出口不逊”的衣角，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出言不逊”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
“原来是白警官啊，久仰久仰。”“出言不逊”秒变“和颜悦色”，说着还伸出了手。
李茂懊恼，他这张嘴啊，逞什么威风，居然敢教训琪天大圣。
“少套近乎，”卫勤并不买账，“刚刚要不是小白……警官奋力救人，后果不堪设想。”
“是是，白警官做得好。您可帮了大忙了，我们来晚了。”李让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接受所有批评。
卫勤一通说，把人说得抬不起头来，然后拉着白念琪走了。
李茂憋屈，恶狠狠盯着卫勤的背影。哼，狗仗人势。
确实，卫勤仗着白念琪的名头“为非作歹”了，他就听不得别人说他家小白。
白念琪看着熟悉的发旋，觉得卫勤胆子见长，不时对她动手动脚的，而她并不反感，就像刚刚她由着卫勤借她的名头指责那位“正义使者”。
白桦同志一直教她谦卑做人，不可任性妄为，滥用职权，白念琪一直奉行，卫勤此举严重破坏她设定的界限，但她没有制止，因为他是她的徒弟，而且被人呵护的感觉还不错。
不过，该训得还是要训的。
“咳咳。”白念琪装模作样咳了两声。
卫勤回头，手仍然握着白念琪手腕。
白念琪晃了晃被握住的手：“撒手。”
卫勤低头看了眼，缓缓松开。
“手机为什么关机？”
“关机了么？可能是没电了。”卫勤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黑屏了。
白念琪一把拿过卫勤的手机，前后看了看，看不出什么牌子，骂道：“这什么破手机，关键时候没电，赶紧换一个。”
“好。”卫勤一口答应，手上却是把手机放进口袋。
这手机卫勤用了很久，除了有点卡、有时不出声、电池耗电快之外，没别的毛病，卫勤秉着能省则省的原则，一直没去换。
“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我来了，你很有可能就没命了。”白念琪忽地提高音量，想想都后怕。
“对不起。”
白念琪本想再说几句，但看卫勤低着头，一脸认错的模样，再加上满脸的灰，手也蹭破皮，话到嘴边就变成了：“算了，以后还是老实跟着我吧。”
卫勤闻言抬头，笑得眉眼弯弯：“好，小白……师父。”
白念琪看着这笑容，心怦怦跳，分明卫勤的脸此刻脏兮兮的，分明卫勤的笑容傻里傻气的，她就是着魔般地心跳加速。白念琪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悸动，负手踱步往前走，卫勤便跟着。
白念琪忽然想起什么，偏过头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刚才她倒在卫勤身上时，便听卫勤唤她“小白”，刚刚也叫了，她都不曾注意，竟觉得卫勤这样叫她很自然，不讨厌。
“我……”卫勤答不上来，一时真情流露了。
“我接受。”白念琪继续走，看着前方道。
“什么？”
“这个称呼我接受了。”白念琪重复道。
“小白……师父？”卫勤试着唤了一声。
“嗯。”白念琪嘴角悄悄扬起。
同时，卫勤也因这称呼的转变而心情愉悦。
刘瑞年认罪了，详细配合地说了整个作案过程，和白念琪说得相差无几，至于提供视频的人是谁他表示不知道，也不知对方怎么知道他的存在。
郑可儿的案子算是结束了，因为是公众人物，大家对这个案件的关注度比较高，对外警方只公布被虐杀的，没有对郑可儿的私生活评头论足，凶手也已死，一切尘埃落定。
网友对此唏嘘、叹息、嘲讽、喝彩、挖苦，等新的热点出来，郑可儿事件终将被淡忘。
关于这两起案件，白念琪让卫勤和宋运来写报告，一人一个，顺便复盘，整理办案思绪，学以致用。
这任务简单，宋运来很快就写好上交了，自己也从中琢磨出一些办案技巧，卫勤就没这么高效率了，这是和白念琪加深感情的好机会啊。
于是，在某个休息日，卫勤去找了白念琪，美名其曰对案子进行复盘，顺便学功夫。
白念琪懒得出门，便约在她家。
八点不到，白家大宅的门铃便响了。
白念琪出来开门，见到卫勤的那刻，心脏还是漏了一拍。
正值清晨，金光洒满大地，照在卫勤身上，连耳廓的绒毛都能看到，犹如神祇下凡。
“进来吧。”白念琪面上还是正常的，惊艳过后，心跳慢慢平复。
她算是明白了，原来她是个颜狗，见到帅哥居然会脸红心跳。这是白念琪反思后得出来的结果。
也许卫勤正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因此她对卫勤的感觉和对旁人的不同，那便只能交给时间了，等相处日子长了，这种感觉就会慢慢淡了，类似审美疲劳。
白念琪深谙心理学，找到问题的症结后去解决就好。
“叔叔阿姨不在家？”卫勤问道。
“嗯，”白念琪往里走，“他们去爬山了。”
白家一家三口都是刑警出身，早起是标配。吃早餐时，白念琪拿了块吐司，依依往上面加荷包蛋、火腿、番茄片、最后挤了蛋黄酱，再放了一片吐司在上面，用餐刀往斜对角切开，拿过现做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很是满足。
“喔，对了，今天卫勤要来。”白念琪随口道。
顾子琪本在喝粥，一听，放下勺子，惊喜道：“小卫要来？”
“嗯。”白念琪疑惑地看了顾女士一眼，“顾女士你这样好吗，当着自己老公的面对别的男人那么关心。”
“去你的。”顾子琪笑骂。
“卫勤是谁？”白桦同志从报纸前问了一句。
“就念念的那个徒弟啊，我和你说过的。”顾子琪话里有话道。
白桦恍然大悟：“啊，是他啊。”
“念念，小卫什么时候来？”顾女士殷切道。
“□□点吧。”白念琪看了看表。
顾子琪看了眼时间，快七点半了。
“呀，不是说早上一起去爬山的吗？吃完快走了。”顾子琪对白桦道。
白桦正往面包上抹黄油，闻言一愣：“是吗？”
“昨晚说好的，你忘了？”顾子琪朝白桦使了个眼色。
“瞧我这记性，是说好要去爬山的，走吧。”
然后，白桦夫妇飞快地走了。
白念琪：“……”
“吃早餐了吗？”白念琪转身问道。
“吃了。”
“想吃什么。”白念琪淡定转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卫勤：“……”
“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得，卫警官。”白念琪头也不回道。
卫勤点了点鼻梁，嘟囔道：“那我喜欢你，你怎么就看不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小白……师父。”
本来卫勤是不想再加师父二字的，但白念琪看着他，眼神仿佛就在等着他叫师父，他这才不情不愿加了上去。
白念琪收回视线，开始弄三明治，有条不紊。
卫勤便看入迷了，心里有股暖流划过，觉得白念琪手里的食物也变得可爱许多。
“你报告哪里卡住了？”白念琪手上动作不停，问道。她记得卫勤说关于案子想和她讨论讨论。
“喔，就……我在想还有一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