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拿捏（一）
“可儿说过她背后有人，让陆师师对她客气一点儿，否则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安迪道，“喔，陆师师是可儿的死对头，俩人向来不和。陆师师您知道吧，就是演《替身恋人》的那个女一号，上镜颜值看着还行，其实假的一批，五官全动过了。”安迪怕白念琪听得糊涂，特意解释。
白念琪：“……”她现在并不想吃瓜。
“金主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儿从没说过，”安迪摊了摊手，“之前拍戏时，我只看到可儿不时被豪车接走，回来时身上便多了些暧昧痕迹。至于是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来头不小。不过，可儿每次回来后收获满满，都是女一号的剧。”安迪越说越远，还颇自豪。
“你不是她经纪人么，她和什么人来往，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卫勤问道。
“之前不是说了么，可儿能火全凭她自己努力。而且我很忙的，手上艺人这么多，哪顾得过来。话说回来，可儿是舞蹈学院毕业的，半路出家，演技一般，本来是个无名小卒，但三年前突然被选为一部大ip剧的女主，那次是海选，我就死马当活马医，让她去了，也没希望她能被导演看中，但最后导演偏偏选了她。从此可儿的演艺事业一路开挂，顺遂得不得了。”
“什么剧？”白念琪瓜里抓线索，总算听到有用信息。
“《我是女神》，”安迪脱口而出，又道，“这部剧红遍东南亚，不，整个亚洲了，你们应该知道吧？”
“没听说过，不感兴趣。”卫勤回道，“主办方是谁。”
安迪：“……”
白念琪看安迪吃瘪，努力憋笑，很想给卫勤竖大拇指，怼得好。
“星月娱乐是主办方，背后还有其他投资商，当时拉了很多赞助，不过我觉得这个金主来头不小。”安迪回道。
白念琪觉得从安迪嘴里问不出其他了，准备结束谈话。
不想安迪率先问道：“警官，你们问完了吧？”
白念琪和卫勤反应出奇一致，双手抱胸，静听安迪下文。
安迪自顾自说下去：“是这样的，我觉得两位的形象气质都很符合偶像标准，不知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安迪还像模像样地掏出两张名片。
白念琪、卫勤：“……”
白念琪给电视台工作的朋友司徒依依打了电话，依依表示她去问问。
等消息时，白念琪脑子又过了一遍刚才安迪说的话，忽地想起最后那段无厘头的对话，笑出了声。
“怎么了？”卫勤也在思考，听到白念琪的笑声，忍不住问道。
“没事。”白念琪摇头。
方才安迪把名片递过来时，卫勤一把接过，顺道把递给白念琪的那张也拿了,扫了一眼，淡淡道：“榴莲娱乐？”
“对对。”安迪忙点头。
“怎么算钱？”
“刚开始可能没多少，二八分，但只要你肯努力，公司再稍微加以包装，一定可以红，到时候一部剧就可以买一栋别墅。”安迪见卫勤问到关键点，燃起希望，饼画得很大。
卫勤点头，做思索状：“嗯，可能不太行。”
安迪见卫勤点头，就等着人说同意呢，不免追问：“为什么？”
“是这样的，我不喜欢吃榴莲，若贵司能改个名字，我或许会考虑考虑。”卫勤将名片递回去。
安迪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气得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把名片拿了回去，白了卫勤一眼，顺道再白了白念琪一眼，根本是一丘之貉。
白念琪无辜，她可什么都没说啊。
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长了张嘴。
卫勤自是不知白念琪所想，刚想说话，宋运来进来了。
“老大，我查到一个重要线索，”宋运来很兴奋，着急分享，“郑可儿背后应该有情人，她的微博有个死黑粉，叫郑可儿不要脸，这个id最先说郑可儿她不要脸当小三，又说她傍大款，我查了查，发现是女星陆师师的小号，她应该知道点什么。喔，陆师师是郑可儿的死对头，她们……”
“我知道，”白念琪打断，她不想再听一遍，“陆师师就交给你去联系，郑可儿经纪人也说有金主，我们分头行动，到时信息共享。”
宋运来答好，马不停蹄地走了。
司徒依依速度很快，电话打过来地时候，白念琪正在开车，但没连车里蓝牙，便对卫勤道：“徒弟，帮师父按下电话。”
卫勤拿过车座旁的手机，接通后举在白念琪耳边。
白念琪一惊，她本意是让卫勤按免提的，刚想开口，司徒依依见电话接通，便直接道：“念念，我查过了，《我是女神》的主办方是星月娱乐，拉了十几个投资方，金主爸爸挺多的。我之后又查了郑可儿每一部剧的投资方，几乎没有重复的，我把资料传给你，看看有没有用。”
“好，多谢。”白念琪来不及说其他，就着卫勤举着的手机说道。
卫勤手指微微触到她的脸颊，白念琪有些不自在，好在司徒依依并无意多谈，说了句有时间一起吃饭就挂了电话。
白念琪抬了抬右肩，示意卫勤把手机拿开，同时开口道：“司徒说……呀。”
她的头发被卫勤的手指勾住了，不知是卫勤的手指惹的祸还是她的头发主动跑到卫勤手里，卫勤把手机拿开的同时，头发也跟着走了，传来丝丝痛感。
“不好意思。”卫勤抱歉，将头发从指缝间拿出。
“没事，司徒查到一些资料，回去好好研究。”白念琪很快恢复，并不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
卫勤就不一样了，车厢空间有限，充斥着白念琪沐浴后的清香，他有些坐立不安，微微降下车窗，让风灌进来。
“白警官，你们还没回家呢？”门卫巡逻，见白念琪这边灯还亮着，便过来看看。
“嗯，晚上估计要加班了。”白念琪看了眼腕表，快八点了。
“回去小心点儿，外面下暴雨了。”门卫好心提醒。
“哎，好的。”
门卫扫了几眼，见没什么异常便走了。
白念琪从电脑前抬头，看了许久，还没什么头绪，这些投资商看着不像是会包养女明星的，至少养不起身价如此高的女明星。
白念琪看了眼手机，宋运来也没有打过电话，她点开外卖软件，道：“先吃饭吧，想吃什么？”
卫勤盯着电脑屏幕没有说话，白念琪见状便不打扰，自行选菜。
“师父，你看。”卫勤忽然道。
“嗯？”白念琪正看到一半，立马放下手机，走到卫勤身旁。
“我发现这些投资商本来都是小企业，但是每当投资了郑可儿的电视剧后，无一例外，都飞黄腾达了。”卫勤指着电脑屏幕道。
“嗯。”白念琪看得时候也发现了，郑可儿的电视剧拍一部火一部，这些商家赚钱也没什么。
“郑可儿的剧都是大投资，几百万起投，在一个企业还没有完全做起来时，就把未来堵在一部剧上未免过于冒险。而且凭他们当时的资金链，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白念琪表情渐渐严肃，一手撑在桌边，一手搭在椅背，沉声道：“继续。”
卫勤只觉气息骤近，方才车上的熟悉气味扑鼻而来，面上保持镇静，视线盯着电脑，滚动鼠标：“我仔细看了这些企业，发现都有一个共同的投资人，蓝天风投。这家风投企业的注册时间点也很微妙，就在郑可儿拍《我是女神》那段时间。”
“我看一下。”白念琪说着挪动卫勤的鼠标，卫勤忙放开鼠标，白念琪覆手过来，不小心碰到肌肤相触，卫勤感觉如触电般强烈，双重刺激。
白念琪感觉也是有的，只是没有那么强烈，像是被羽毛拂过的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但很快白念琪就把这感觉抛之脑后，一来她没把卫勤当异性看，二来一看资料，发觉这里面值得深挖。
蓝天科技的创办者是大学生，八成也是背后的金主友情赞助，借蓝天科技的手来帮郑可儿。但太奇怪了，富商捧一个女明星何必如此小心翼翼，一点风声也不肯透露，像是预料到郑可儿会有这么一天，好及时抽身。
白念琪想了想，给宋运来拨了电话，看看他那边有什么进展，结果没人接。
白念琪点了点眉骨，给姑姑白芷打了个电话。
“侄女，有什么事啊？”白芷悠闲道。
“……姑姑，有件事情问你下，”白念琪忍，大丈夫能伸能屈，“你知道蓝天科技吗？近几年崛起的风投公司。”
“问这个做什么？”白芷那边有点吵，似是在声色场所。
“工作机密，你就说知不知道嘛。”
“我这还是商业机密呢。”白芷淡淡反击。
“……”
“好了，我问问，问到了告诉你。”白芷不再捉弄人，如是道。
白念琪忙道谢：“姑姑，你最好，最漂亮，最厉害了。”
刚刚结束通话，自家母亲大人的电话便来了。
“妈妈。”
“……”
“不用了吧。”
“……”
“哎，不是……这就挂了？”白念琪看着手机屏幕，颇无语。
“怎么了？”卫勤回头问道，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
“我妈说外面雨下太大了，让我晚上不要回家，去你那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