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陈年往事（完）
收纳盒听圆铁片说的话越来越古怪，它嗅到危险的气息，不再往前，开始退后。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不过我觉得理不理性的还是得看情……”
它话未说完，圆铁片便撞了过来，还好收纳盒身手敏捷躲过去，不然现在它和前面所有被一分二的实体也没什么不一样。
“我现在和你们不一样，我和大道是我们，和你们，不是我们。”圆铁片借着地板磨着刃锋，没过一会它的的边缘变得更加锋利。
“渺哥，发生什么事了？”一个水晶球在这时顶开了盖子，像是刚睡醒的人一样问道。
“小心！”圆铁片腾跃而起，收纳盒急忙盖上盖子水晶球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压进去，落地的圆铁片削落一层木片，它随时准备再次出击。
得先离开这里才行，现在圆铁片太危险了，收纳盒心想着。
圆铁片又开始蓄力，它在原地打转，速度之快甚至磨出了火花。
收纳盒一步步后退，它要尽可能拉开与圆铁片的身位，这样它才有更多的反应空间。
收纳盒平移了一小段距离，此时它因运动而晃起的箱身甚至还未稳住，也正这一瞬间，圆铁片弹射出去，空气发出被划破地尖叫，圆铁片直接削掉收纳盒四分之一的身体，水晶球不得不从中滚了出来。
圆铁片直直地嵌入拱起的路面里，这是这条大道为了防止它飞出去而做的改变。
“合作愉快。”那个声音说。
“合作愉快。”圆铁片重复了一遍。
水晶球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距离它上一次露头还没过二十秒。
“快跑！”收纳盒知道自己干不过这个圆铁片，为今之计就只有趁着圆铁片被卡在路上这个机会赶紧开溜。
收纳盒用自己被切开的部分盖住水晶球，借助水晶球的力量，它俩也开始滚动起来。
“呀，渺哥你在干什么!”水晶球两眼一黑的滚了起来，它不仅有自己的速度，还有盖它身上的收纳盒的速度。
水晶球着急地说：“渺哥你盖住我眼睛我看不到路了！”
收纳盒大笑着说：“你是水晶球，哪有眼睛，我们要快点跑啦，不然给追上就完蛋了。”
“还不是你非要来找这个圆铁片！”水晶球嗔怒道。
大道很快便松开圆铁片，而那两玩意也在这短短一小截时间里跑的没影了。
“去追它们。”那个声音说。
“它们好像很快乐啊，一点也不怕我。”圆铁片说。
“它们就是短视者，看不见我们的宏图伟业，只关注当下的快乐。”那个声音说。
“好，追上它们。”圆铁片动了起来，比起切开它们，它有个更想知道的事情。
“你不需要想别的，我们有我们永恒且伟大的事业。”那个声音察觉到圆铁片的想法。
“我想知道那个水晶球为什么叫那个收纳渺哥。”圆铁片说道。
“那只是一个代号。”那个声音说。
“我也想要一个。”圆铁片说。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代号只会增加世界的复杂度，我们要越简单越好。”
“对，我已经不是我了，我是我们，我们应该越简单越好。”圆铁片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是为什么才奔跑，把方块切片，追击那俩奇葩。
是为了这条暗黄大道的宏图伟业，是为了我们的延续。
为什么要成为我们？
圆铁片刹住车，它追击的路上切开了不少挡路的实体，有的散落一旁，有的掉入无尽虚空。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圆铁片又想到一个问题。
“别想了，他们要看不见人了。”那个声音提醒道。
这些事是我想做的吗？圆铁片又冒出一个问题。
“你的思想只会增加复杂度，我们要变得简单。”那个声音说。
收纳盒看见圆铁片没有追它，又壮着胆子不顾水晶球的劝阻回来想看看情况。
“我是被人命令这么做所以这么做。”圆铁片得出结论。
“那你为什么不做自己想做的事？”收纳盒问道。
“别听它的，它的话只会让你的复杂度增加，我们要变得简单！”那个声音激动起来。
“我发现当要求我时，你就会说你，当为了大道时你就会说我们。”圆铁片说。
“是吗，你不是挺好的，我们可能不太合适。”收纳盒不知道圆铁片在说什么，但是它想起自己险些被分成两块，便这么说。
“我们不合适吗？”圆铁片想起刚刚收纳盒说的话，它要做自己想做的。
“我想进你身体里躺着。”圆铁片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水晶球第一个跳起来反对，说：“不行！”
“不行！渺哥里面没有你的位置。”水晶球补充道。
圆铁片没有理会水晶球的话，它走到收纳盒面前，收纳盒底部突然弹出一个夹层。
“渺哥!”水晶球生气的大叫起来。
收纳盒也慌了，它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暗格。
只有圆铁片是淡定的，它侧过来躺进夹层，大小刚刚好，也很舒适。
“你不能进去！”那个声音试图阻止圆铁片的行为。
这是一种它从没体验过的感觉，好像吞了一颗糖，又好像喝了口甘甜的泉水，如果铁片有毛孔的话，那此时它全身的毛孔都会张开，柔软的布料包裹着它，这里就像是为它量身定制的一样，自己的边缘被捏着，灰尘，泥土都被拭去。
“好舒服啊。”圆铁片不由得说道。
水晶球则气急败坏地不断撞击收纳盒，把它比作人的话，此时可能已经哭出来了。
“你出来！你出来！”水晶球甚至是气哭了。
收纳盒也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自己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空虚被填满的感觉，虽然水晶球一直在撞它，但它仍是在享受着与圆铁片贴合后的快感。
“你还想做什么吗？”收纳盒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水晶球听后更加着急了。
这不是你能享受的臭圆铁片，快给我出来！
“我想干什么？”圆铁片已经是乐不思蜀，压根没想过这种问题。
那个声音此时又响起来：“你沉湎于享乐，徒增复杂度，我原以为你是最合适的人，果然你们都是一个样，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从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哪会听别人的安排，圆铁片心想着，也是这一刻，它心底最根本的，支持它一切行动的源头被它察觉到了。
就是我想。
我从前杀人夺宝，烧村焚城，是因为我想做，我救济他人，教人武学，也是因为我想做，好事坏事我向来不论，杀人救人我也一概不管。
一切源头皆因我想，万种恶行均是我为。
圆铁片认识到了自己的根本，它理解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和行为的根源，她是基于最简单欲望而构筑最复杂行为的物种，她是人，不是圆铁片。
虚黄之路的桎梏再也限制不了她，一道澎湃的灵力波动涌起。
圆铁片中心突然伸出一只手，看其外貌，像是一个女人的手。
“你还想要什么？”云渺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我想要我的名字！
柳杳玉一把抓住虚黄之路上自己的真名，整个身躯从铁片里挣脱出来，她从空中掉了下来，但却坐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
她抬起头，这条暗黄色道路上空浮着如同繁星一般密集的名字。
“狗女人！离开我渺哥！”一道女声响起。
柳杳玉转过头，身后站着的女人竟然是楚月，她又低下头，自己坐着的竟然是云渺！
“嘿，我最擅长……”
云渺话音未落，柳杳玉和楚月便一人给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