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砸场子
徐凤提着一袋子的包子，大摇大摆的走了。
包子是现做的，猪肉大葱馅的。
唐王府的早餐虽然丰盛，但也不可能准备那么多。
徐凤准备拿口袋装，那就只能重新做了。
“殿下，老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童风摇头晃脑的撇着嘴说道。
傅天和眉头轻皱，侧目看了眼童风，“就你这个情商，你到底是怎么干上长史的？”
“人家是缺这一口吃食吗？人家只是给你一个表达感激的机会。”
童风低头轻笑了一声，说道：“殿下，也有可能是他真的喜欢，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反正老奴初次吃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吞了。”
“包子而已，不要说的这么夸张。”傅天和摇头说道。
跟馅饼谈不上什么太大的区别，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做出来包子，无非是自己想吃罢了。
回到中庭，傅天和召集了他的玄冥二老童渊和童风，拿出了那方印信。
“一起合计合计吧，陛下让我上长安县任县尉到底是什么意思？”傅天和说道。
童风板着那张杀人脸，掂起印信看了半晌，说道：“当今陛下初登大宝，朝中元老们几乎都未将皇帝放在眼里，但老奴感觉，皇帝恐怕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京城分属长安、万年两县，天子脚下的长安县可不简单。”
“老奴怀疑，陛下这么安排，定是有深意。”
傅天和其实也这么觉得，“可是徐凤说，我是因为给陈蕃那条老狗送棺材，才被扔到了长安县当县尉。”
“虽然有可能，但其实老夫也觉得与此事的关系并不大。”童渊也说道。
“殿下您给陈蕃送棺材，这顶多就是私人矛盾。如果是陈蕃为了打压殿下您，这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对殿下而言，羽林左校尉和长安县尉并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羽林左校尉的品轶更高，可却远不如长安县尉重要。”
“权利是不一样的。”
傅天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么做完全是陛下的安排？只是陈蕃背了锅？”
童风、童渊点了点头。
“殿下，陛下真不简单的。也许是殿下您最近做的一些事情，让皇帝看到了另外的一些可能或者希望，以至于她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童风说道，“而且，殿下您做长安县尉，其实更合乎规矩。亲王世子可没有做羽林郎的先例，哪怕是左校尉。”
如果只是傅天和一个人这么认为便罢了，可大家都这么认为。
那事实基本上便是如此了。
“莫名其妙的给我从从六品降到了正八品，皇帝简直视我如玩物，解药白送了！”傅天和愤愤骂道。
如果他想要从京城撕开局面，权利是必须要有的。
童风那骇人的目光闪烁着，忽然说道：“殿下，其实……老奴更倾向于这是陛下在帮忙。”
“什么意思？”傅天和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长安辖下五十四坊，长安县尉掌羁縻捕盗之责，辖差役百二十，不良人三千。”童风幽幽说道，“殿下，也许陛下是算过这个数字的。”
傅天和愣住了，“意思是，铁鹰卫有合理合法的去处了？”
童风点了点头，“不良人的来路本就复杂，他们只是协助县尉管理街面治安，靠赏金存活的一群人。而据老奴所知，长安县现在的不良人规模距真正的满额，差了足足近两千人。”
“长安居，大不易。尤其是对于那些靠赏金生活的不良人而言，更不易。”
“长安、万年两县的不良人征募，每年都好像是一个大难题。”
傅天和的思路瞬间就顺了，“如果我能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用以征募不良人，就能够将两千铁鹰卫变成不良人？”
童风点了点头，“这样一支大军藏于城外，对那些试图对殿下您不利的人而言，就是最大的把柄。可如果合理合规的变成不良人，他们可没话说。”
“而且，不管陈蕃等人的官职多高，他们的根始终还是在土地、田产上，干了这个长安县尉，我也就有权利光明正大的查他们了是吗？”傅天和踱了两步说道。
童风、童渊齐齐点头。
正是如此！
长安的权贵们，不管他是在什么位置上，可在下层做的事都是差不多的。
不断扎根土地，倾占更多的田产。
同时死命的开枝散叶，家族里不管有没有本事的，在郡县一级先安插上再说。
这不是个例，而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
“如果皇帝给我的差事都是有意而为，那给我一个羽林左校尉的差事过渡，按理说应该是有深意的是吗？譬如让徐凤这个混球在必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傅天和说道。
虽然傅天和对于大周的官场依旧不是很熟悉。
但他并不是个傻子，举一反三是基本功。
童风、童渊二人再度齐齐点头。
“徐凤在刑部大堂上的强势出手，殿下就算不承认，但也已经是军方的人了。”童渊幽幽说着，忽然轻叹一声说道，“只是老夫现在担忧的是，殿下您好像已经变成了朝堂争斗的马前卒。”
傅天和无奈的撇了撇嘴，轻哼一声道，“我有得选吗？”
童渊、童风二人皆摇头苦笑。
好像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
除非造反。
若要走光明正大的路子，好像只能将这条道继续走下去。
……
长安县衙，距离傅天和居住的唐王府并不远，横穿两条街，再拐两个弯就到。
傅天和鲜衣怒马走进县衙的时候，整个衙署安安静静的。
里面人来人往的不少，但却没有一个人看他。
就好像他是一个隐形人。
这很明显，就是针对他的下马威已经开始了。
傅天和也不在意，拴好马之后，就走进了属于自己的衙署。
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在了。
一个身形圆润，有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以及一个小厮。
“你是谁？”傅天和问道。
“本官长安县主簿陈宽，衙署要地，无关人，滚出去！”中年人扫了一眼傅天和喝道。
傅天和从怀中摸索出一本册子，手指头沾了点唾沫翻开册子，说道：“奥，原来你就是陈宽啊。强占百姓良田三百六十二亩，侵吞库银一千三百两，指使不良人武成、武功欺压百姓，强立名目搜刮钱财。”
陈宽面色狠狠一变，“你到底是谁？”
“煞笔你装什么傻啊，你会不知道我是谁？狗东西，给劳资死！”傅天和一声喝骂，直接拔刀。
干净利落的一刀下去，就把毫无防备的陈宽给劈成了两半。
“……好刀！”傅天和一脸震惊的感叹道。
他早就有杀人的打算，并为此做了不少的准备。
但还是被这把刀给惊艳到了。
童风手里有好东西啊！
随便的拿出来一把竟然便是这种削铁如泥的宝刀。
一把扔开陈宽那有些恶心的尸体，傅天和坦然自若的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很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便在外面响起。
一群人明火执仗的冲了进来，将傅天和包围在了中间。
“大胆狂徒，县衙之内持械行凶，来人，给我拿下！”
一名面相威严的中年，远远的站在门外，发号施令。
根本不需要傅天和再过问什么，打眼一看就知道此人便是这长安县的县令孔林。
“孔大人来的正好，本官正有要事向孔大人禀报。”傅天和手中拎着刀，斜躺在椅子上，既不见礼，也不问安，直接说道，“本官头一天上任，就接到了百姓联名告官，而且告的还就是我的同僚陈宽陈大人。”
“我本欲好言相问，可这陈大人竟然持械反抗。结果学艺不精，被我失手给砍死了，你说这案子应该怎么断啊？”
“还有，孔大人就别装糊涂了，你再装也没用。”
“我叫傅天和，我爹是唐王。”
“为了拍马屁把自己的命搭上，可就不是很划算了。您说是吧？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