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见人还要叩门诗
陆安平这一通骚操作虽然是临时决定的,但绝对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兴起。
更不是为了过一把男人都向往的一掷千金土豪瘾。
他这是要为自己扬名。
但这事陆安平要是不说,谁都以为这小子在装逼。
林零就是其中一个,她紧跟在陆安平身后哦,一脸嫌恶地质问:“你这是干什么?跟丁潜有仇还是跟钱有仇,既然你这么爱出风头就自己在这里好好显摆,我不伺候。”
她表达完自己的憎恶之后,扭身就要走。
陆安平再次抓住她的手,而且比上次更加用力。
但林零却没有了上次那种令心弦颤抖的奇怪感觉,无奈陆安平握的太紧,她没能甩掉。
正要发作,陆安平拽着她快走几步,与云不识拉开一段距离,小声说:“我是在给自己扬名,这钱不会白花。”
“扬什么名,生怕朝廷找不到你这个有反骨的?”
“对,我就是要把名扬到朝堂上去。”
“那你就是在找死。”林零恨得直咬牙。
陆安平道:“只有让皇帝看到我的价值,我在京城才能安全的站住脚跟,才能办我要办的事。你懂个屁。”
“你想投靠狗皇帝?”林零一把拽住陆安平,“你如果真这么打算,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她双目圆睁,眼神中透着疯狂,像是一头随时都要爆发的母兽。
陆安平看得心惊肉跳,忙说:“不可能,就算我想,他也无法接受我这个气运之子。”
林零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说话间,他们已经登上了钱兆迁那一层。
这里的境况与其它地方大不相同,只有姑娘们瞪大眼睛以无限热情迎接陆安平这个阔佬,男人们的神色中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敌视。
这是顶楼,属于贵宾区,能到这来的不是自己身上有官衔就是自家老子是大员,布衣百姓纵使富可敌国也不敢朝这里来。
这些人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就算家资平平,气质上也是拿捏得死死的,陆安平一掷千金的包场行为只能让他们感到深深的羞辱。
因为他们的风头被陆安平完全抢走了,身边的姑娘没有跑到陆安平那边已经是他们最后的颜面了。
可这些姑娘的神魂明显已经不在这些恩客身上了。
如此,冷嘲热讽就在所难免了。
“这位兄台出手阔绰,想必家中田地刚刚大丰收吧。”
这位的意思是暗指陆安平是地主,是乡下土财主。
“家有良田千顷,不低一技在身。”陆安平接话道,他是想告诉这位自己不是个坑爹的废物。
那人当然听出来了,红着脸躲到人群后面。
另一人立刻接住话头,“不知这位兄台有何技艺在身,能博得丁大都督赏识。”
言外之意实在怀疑陆安平是个溜须拍马之徒。
陆安平可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的主,立马回怼,“为何赏识我,那是他丁潜自己的事,无需我操心,兄台要想知道我有什么本事,不妨亲身试试,在下虽然文不可安邦,但也能胡诌几句诗词哄姑娘们欢心,武不能定国,打几个毛贼的力气也还绰绰有余。”
说完,他伸手扶住栏杆暗运气机,不动声色的将一块花梨木像掰豆腐一样掰了下来。
然后他朝云不识挥了挥手,“该赔多少赔多少。”
云不识一脸冷漠的点点头。
陆安平这才又对那位挑衅者道:“不知这位兄台是来文的还是武的。”
那人脸色一凛,“雕虫小计,我看你一会儿如何用这只粗鄙武夫的手写出诗来。”
“那就是文斗喽,”陆安平浅笑道,“兄台机灵,及时救回自己一条命。”
那人也是个二杆子,上来就要与陆安平撕拨。
钱兆迁怕自己人吃亏 ,赶紧上来劝阻,他郑重其事地向陆安平一抱拳,问道:“这位兄台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在下栾平,村里来的,没有字。”
陆安平这回答立刻引来几声疯笑,就连问话的钱兆迁也微微翘起了嘴角。
一个连表字都没有的人还敢自称懂诗,真是可笑。
“在下姓钱,名兆迁,草字运堂。”姓钱的报了自己的字号之后立马言归正传,“栾兄可知,云萼娘子的茶围除了开桌费之外,还要有一首叩门诗,能否入围就要看您这首诗是否能入得了云萼娘子慧眼。”
陆安平把头一昂,“哪一位是云萼娘子,得让我瞧瞧值不值得开口。”
他那副高傲又惹来不少白眼,就连得了他好处的普通区看客都觉得不舒服,频频传出不堪言论:
“这小子有两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敢这样轻慢云萼娘子。”
“才气和修养可不是钱就能堆出来的,看来的确是个土包子。”
“我说你们这些人,花了人家的钱还在背地里嚼人家舌头。”
“……这……这哪是嚼舌头,这是仗义执言……”
“…………”
钱兆迁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解释道:“栾兄有所不知,只有兄台先作诗,并且得到云萼的赞赏,才能见到云萼娘子。”
陆安平反驳道:“我不先见到她又如何为她赋诗呢?”
这时,有一个儒冠青年跳出来,“我看你根本就不会作诗,想占云萼娘子的便宜罢了。”
这话把一旁的林零惹着了,“一个青楼女子,看她一眼就叫占便宜啦?真当自己还是大家闺秀。”
不想,这一句话引起了众怒,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林零,有人说她亵渎云萼,有人骂她没有教养,更有人让她跪下给云萼道歉……
气得林零满脸杀气,登时把那对峨眉刺拽了出来,瞅准近处一个骂得最起劲的,就要动手。
陆安平死命拦住,林零则像彻底发疯的母兽,不依不饶,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刺耳的谩骂。
陆安平见拦不住,抬手给了那骂人者一记耳光,吼道:“今天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你出气,你急什么啊。”
这是他头一回对林零发火,效果相当管用,林零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挨打的不愿意了,嚷着要讨个公道。
结果陆安平把林零一松开,那家伙像耗子一样刺溜一声钻进了人群。
一场小插曲总算和平收场。
陆安平说了一大堆抱歉的话之后吗,重新回到抠门诗上,“我这首诗本来是送给云萼娘子的,可惜你不愿先行路面,那我就只能把这首诗送给我身边这位红颜知己了。”
说完,他一指林零。
男人们愣住了,林零的脸则红成了苹果,被一个男人当众称作红颜知己,这是一种集宠爱和羞赧于一身的体验。
她又羞又恼,却又不知所措,双手无意识的死死抓住一旁的栏杆,只是一味地拿眼睛瞪着陆安平。
一息之后,男人这才缓过神来,原来这是个女人啊,而且还是个绝色美人!
纵使在这万花丛中,林零的姿容也称得上出类拔萃,就连她那股子陆安平不喜欢的妖媚在这里也是加分项。
男人们暂时忘了身边的人,目光再也离不开这个女扮男装者。
他们嫉妒啊,这姓栾的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逛妓院有灵官保护,丁都督花钱,还有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陪着……
老天爷,你也太偏心啦!
就连钱兆迁一伙也都被惊得瞠目结舌,口水流出来才知道闭嘴,整个春归楼像结业了一样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一道女声打破寂静,“就请栾公子以您这位红颜赋诗一首。”
声音来自五层回廊尽头的房间里,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但有布帘遮挡,室内的灯光把一个曼妙的身影映在布帘上。
不用问,这就是传说中的京城花魁云萼娘子了。
果然名不虚传,仅仅是一个倩影足以赏心悦目,而她的声音足以叫人放下所有矜持。
陆安平也不例外,看得入了神,是林零的一巴掌把他的魂拉回来的。
他正了正色,回道:“好,到时候你别后悔就是。”
他回头看林零,并装出一副搜索枯肠样。
事实上他是在心里跟李白道歉,“李诗仙啊,对不住了,回去以后我给你弄一车酒烧过去,借你一首诗装装门面啊。”
他来回走了七步,然后突然停住,高声喊道:“来人 ,替我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