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不小心竟成了“人奸”
虽然这不是陆安平第一次知道自己脑子里有东西，却是首次被外人直接看到。
此刻的感受比之前更加强烈。
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风轻云淡地说：“当然知道，只不过你是第一个能够看到祂的人，我怕你是唬我的，所以才问是什么样子。”
不知巨猿是没识破陆安平的谎言，还是压根就不在乎，待他说完，紧跟着又一次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脑子里究竟是谁？”
陆安平哪里知道那个不久前威胁自己的家伙是谁？他只好故作神秘地回答：“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我做什么？”
未曾想，巨猿却以牙还牙道：“要合作就得先彼此了解，这不是你说的吗。”
陆安平无奈，装模作样地朝四周打量了一下，胡编道：“好吧，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和你一样，脑子里的其实是一位圣人的元神，也就是我的共生体，只不过跟你的共生体不太一样，祂在我体内，被我控制而已。”
“圣人的元神？不可能，飞升成圣之后吗，元神既是本体，怎么可能还要寄生在你一个凡人体内，祂是哪一位圣人？”
巨猿带着一副不信又不能不信的神情，逼问道。
陆安平随口邹道：“你们以为只有九圣？大错特错，我的共生体就是第十圣。”
“不可能。”巨猿这回的口气十分笃定，“儒、墨、佛、道、法、兵、农、医，再加上纵横和阴阳，一共九家，受人皇点化，飞升星化，是为九圣，不管是妖是人亦或巫蛮，无不知晓，哪来的第十圣，你休要在这里糊弄我。”
陆安平把嘴一撇，继续胡说：“为什么到目前为止，成功飞升的九位圣人都是人族，巫族，蛮族还有你们妖族就没有能和这九位一争高下的？”
说到这，陆安平故意停下来，观察巨猿的反应。
巨猿面色果然有了变化，想想陆安平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在神魔大战中，妖巫蛮三族与人族齐头并进，是盟友，始终站在第一线，是绝对的主力，并非帮手跟不是附庸。
在妖族的传说里，那个时代出现的英雄大能，哪一个也不输给九圣，可没有一个飞升成圣的。
更奇怪的是，这种不合理的现象在之后的八千年里竟然没有遭到任何质疑！
甚至连猿獠这个活了两千八百岁的老怪物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却被陆安平的一通胡诌点醒，顿时有了醍醐灌顶式的醒悟。
陆安平见有巨猿神色即便，立马增加活力，展开胡思乱想式的想象力，继续说道：“直说吧，我脑子里的是以为巫族大能，在神魔大战中是九圣的盟友，与他们并肩作战，无论是儒圣还是佛陀，都不比他更厉害。”
“可谁也没想到，战争一胜利，妖巫蛮三族立刻遭到人族的排挤，人皇自然偏向人族，所以才有了人族九圣。”
最后他还不忘深情的感慨一句：“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
陆安平把话说完，巨猿已经激动的难以自己了，“没错……是这样……我们一直被人族压制……这事早该有个说法……我始终认为那些传说里的大妖大巫和蛮王们都是真实存在的英雄……”
陆安平赶紧接道：“对，同样是九洲大地孕育的生灵，凭什么人族就比其它种族高一等？”
他把“凭什么”三个字说的特别重，而且说时还咬牙切齿，装出 一副义愤填膺的气概。
巨猿被他这话感动得老泪纵横，没想到自己活了两千多年，头回听到如此仗义执言的话，竟然还是从一个人族嘴里说出的。
牠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直是是是对对对的应着。
陆安平也来劲了，反正吹牛也不上税，继续道：“九洲世界是妖巫人三族共同从什么手中拯救出来的，就该三族共享，凭什么把你们妖族赶到终年冰雪不化的寒疆？就是大靖流放犯人的地方跟寒疆比起来，也是天堂一般的好地方。”
“凭什么把巫族赶到毒虫猛兽多如牛毛的南方烟瘴之地？谁给人族的权力？被告诉我是那个人皇，他哪来的这种权力？他也只不过是个人族而已。”
巨猿听得都快哭了，完全舍弃了两千八百岁寿命该有的架势，坦率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如此清晰睿智的剖析，我们妖族从来都不承认人皇对九洲的守护，他只会保护人族。”
“我为什么要冒险与云栖子这样一个陆地神仙争夺鬼谷肉身，还不是想自己成就一品，来壮大我们妖族，夺回我们妖族该有的一切。”
“我那时也只不过刚刚超凡，进入三品通玄境，跟陆地神仙对阵，说以卵击石都是客气的，那简直就是蚍蜉撼树。”
“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为什么，我不怕死，怕被欺压，我们妖族受够了寒疆的风雪……”
“对，无尊严，毋宁死。”陆安平见巨猿没完没了，赶紧强行把牠的话截住，“说吧，你打算让我替你做什么？”
巨猿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拾了一下情绪。
但也不似适才那般高高在上，说起话来竟有和蔼老人般的感觉：“当时我听黑娃说来了一个不仅会‘天地合’还有气运在身的皇族要断我的粮，就想把找来，吓唬一顿。”
“其实我那是不相信当今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是想把你骗来当点心。”
陆安平听得脊背一阵发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厉声道：“看看，你自己承认了，那些孩子就是你吃的。”
巨猿爽快的点头承认，“没有精血支撑，我会被这座山同化，最终会成为一座真正的山峰，这就是云栖子本来的打算。”
“其实吃孩子是我和这不老峰共同的需求。”
陆安平想插嘴指责，但巨猿急着为自己脱罪，死死抓住话头不放，牠继续道：“我之所以这样还不是为了复兴妖族……”
“……复兴妖族就得吃那些无辜的孩子吗？”陆安平还是抢着发作出来。
巨猿争辩道：“猿罡和蛟猛就不无辜吗？牠们被送到我这里时还未成年，本来该是依偎在爹娘怀抱里的时候，却跑到里来受一个成年妖都无法承受的修炼。”
“你亲眼看着牠们死的，难道牠们的血不是红的。”
陆安平咆哮起来，“一码归一码，牠们俩是为了光复种族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牠们是英雄，可被你吃掉的八十万婴儿算什么？你自己说的，是你的粮食！”
盛怒中的陆安平突然意识到自己适才的胡说八道竟然把自己推向了“人奸”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