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暗流涌动
陆安平想了很多办法,也没能把那个神秘的声音哄出来。
微光老早就不见了。
在身体彻底恢复之后,那股暖力也消失了。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令人头疼的不解之谜。
难道它是姗姗来迟的系统?
网文阅读经验告诉他,这不太像。
但凡系统,听命于宿主是基本素质,可这家伙比大爷还大爷,扔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不再露面了。
问问那些穿越前辈,这样的欠揍系统能活几集?
静下心来,陆安平决定换个思路。
如此,很快就有了进展。
那个声音应该是极度虚弱状态之下产生的幻听,是潜意识里求生本能对死亡的抗争。
至于那股温暖的力量,一定是“气运”。
除了气运,还有什么力量能让一个濒死之人起死回生呢?
可猜测一旦碰触那道浅金色的微光时,前面这些合理解释都有些站不住脚了。
两次濒死,两次出现,这绝对不是巧合。
显然不能把它理解成气运,气运要是能发光,自己岂不是天天金光罩体?
于是,事情重新回到了原点:脑子里有个东西,这东西可能是个类似于精魄的存在,但肯定比精魄强大,它一直在沉睡之中,只有自己或者说这具身体出现致命危险时,它才会苏醒,发出浅金色的神奇光芒来拯救自己。
气运加身、脑子里的神异、化名又变脸的傅立忍、不惜代价也要抓到自己的道门天师……
诸般信息加在一起,让陆安平意越来越觉得,原主的身份应该不止是皇子那么简单,谜团变的了。
头疼。
他向来不喜欢猜谜,可这谜团里隐藏着时刻都想要他命的重重杀机。
不解开这些谜,就算死不了,恐怕这辈子也要与鲜血和杀戮为伴。
那就干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陆安平”到底是何方神圣,你要是有种,就别只是个皇帝的儿子……你要是从真龙蛋里爬出来的,我就服!
主意已定,陆安平决定先上山去收拾老猿的骨灰,大火又烧一天才彻底熄灭,他就守了两天。
老猿是个七品墨修,骨骼打熬的坚硬如石,别说火烧,就是用重锤,也不好砸成粉末。
陆安平只好选择把一根胸骨带走,其余的就地掩埋,但不再起坟头,省的再遭到破坏。
说来奇怪,陆安平等了将近两天,敌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他可不相信,这山里只有那一千多灵官。
下山时,陆安平选择了南坡,此刻的他已经恢复成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地球的文明公民,不忍心再看被自己拍成肉酱的一千人!
杀人可以,但绝不能嗜血,这是两码事。
失去老猿这个向导,陆安平只能追着渐渐西斜的太阳走。
一连两天,一个人都没碰上。
这反而加剧了他的紧张,前后加在一起,死了几千人,朝廷岂能善罢甘休?
大概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吧。
这天傍晚,他在一条山谷中发现了一处规模庞大的废墟,找到一个佛像之后,才知道这应该是一座佛寺,从残破的程度来看,至少已经毁了上千年,那佛像都被风雨和岁月侵蚀的辩不清样子。
见此处有溪水可以洗漱做饭,有残墙可以藏身,于是就决定今晚在这里过夜。
陆安平想趁着天色未晚,早早生火做饭,等夜幕降临,烟火太明显。
如今没了精魄,他不敢再掉以轻心,天知道这山里还有多少灵官。
他发现废墟西北角有几间瓦顶尚存的房屋,心中大喜,寻思着今天不用再受那夜露之苦了。
他刚把一只脚迈进门,就被屋中的光景吓得落荒而逃。
屋里有死人。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也能估摸出数量,至少在十具以上。
最邪乎的是,他们全都是灵官!
二话不说,陆安平扭头就走。
他跨过溪水,约莫跑出不到二里,在一片艾蒿丛里,撞上了另一堆尸体,死的依旧是灵官,比废墟中数量更多,足有二十几号。
这些尸体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凝结,死的时间不长。
气运这东西,人人都想要。
老猿的话言犹在耳,这个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条法则并不适用。
这些灵官有可能死在竞争者的手里。
陆安平不敢久待,一口气又向西跑出至少十来里。
这期间又发现了一处灵官尸体,死尸的身体竟然还有余温。
他猛然意识到,屠戮这些灵官的神秘人应该是从东一路向西杀,如果自己继续快速向西推进,很可能会追那些人,这等于自投罗网。
他决定停下休息。
此时,太阳已经落到山背后,如火的霞光烧红大半天空,就像刚才那些灵官的血,还没有完全干涸。
旷野之上太容易暴露,他只好找树林藏身。
这一带树木大多是松柏,树密林深,郁郁葱葱,空气里都是那股特有的味道,总让人往坟地上想,还未靠近就能感受到一股股阴寒扑面而来。
他不敢贸然入林,得先确定里面是否有埋伏。
他很小心,专拣有灌木丛的地方走,一边观察一边向密林靠近。
林子静悄悄的,没发现有鸟类惊飞的现象。
从林中经过的风里也没有烟火的味道。
不过,这些方法都是从前世电视剧里学来的,陆安平不确定是否管用,所以他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林子里的光线很暗,看不到更深的地方。
他只能往深处走。
脚下全是积年的落叶,踩出的声音令人惊心动魄。
风和树叶的合舞则更加瘆人,鬼拍手的故事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突然,陆安平感到一股凉意吹进后领,他急忙向前蹿跃,却被一柄剑拍中肩膀。
“别动,不然要你脑袋。”一道杀意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后脖子上的阴凉立马蹿到身子里,灌及全身。
该来的终究要来。
陆安平暗暗吐槽一句,回道:“好说,最好咱们都别动。”
对方命令道:“刀扔掉,慢慢转过身来。”
作为一个刀客,刀不离身。陆安平心里皮了一下,但还是信奉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一地球警句,乖乖把刀插在地上。
他慢慢转过身,一看,对方就五个,四男一女。
女人很年轻,鹅蛋脸小巧精致,一身劲装勾勒出凸翘有致的曼妙身材,逼人的少女气息里带着丝丝邪魅。
持剑相逼者是个中年汉子,另外三个都是年轻后生,穿着方面大同小异,瞧不出身份,但他们手中各式各样的武器却透着一股邪气。
汉子手里是一把曲蛇剑,尖部分叉,恰如蛇信,年轻女人手里是一对峨眉刺,外形是两条蜈蚣,剩下三件则是流星锤,狼牙棒和金轮刀。
陆安平还从肩头曲蛇剑上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气。
“什么人?”汉子问道。
“我是个驴友,慕这殷山之名而来。”
四个年轻人不约而同的四下张望着,那女人问道:“你的驴呢?”
呃……这……
陆安平竟然忘了自己面对的是几个古代人,看来自己还是紧张了。
他忙应道:“驴跑了,我就是来找驴的,不知诸位是否见过?”
汉子不做回应,一双眼睛突然有青光流转,“还是个八品修行者……嗯,你想干什么?”
汉子的腔调倏然变得狠毒高亢起来,剑锋也逼到了陆安平的脖子上,一股寒意触电般漾及全身。
“没没没,我没干什么啊。”陆安平慌忙大喊,他自己都懵了,不知眼前这家伙要干什么。
男人吼道:“快收住回你的功法,不然要比狗命。”
“功法?我没有啊……”陆安平男子飞速旋转,立刻明白这家伙发现了气运的存在,但把它当成可自己自己正在发功,就赶紧解释:“大哥你整岔劈了,那是……那是我练的一种淬体诀,没有攻击性。”
说着,陆安平举起双手,做轻松状。他心里高兴,这是好事,看来不是人人都认识气运的。
这时,女人插嘴道:“王师兄,跟他废什么话啊,直接砍了算了。”
这娘们儿不是好人呐。
陆安平一眼瞥过去,那女人毫不示弱的用目光接住,其中的阴狠赛过蛇蝎。
还好汉子没有听从女人的建议,他仍旧用青光熠熠的眼仔细打量着陆安平,问道:“你是哪家的修者,为什么这功法如此怪异?”
陆安平被看得浑身发毛,赶紧回道:“我无门无派,都是自己瞎琢磨,你们这种大修者不认识也很正常。”
使金轮刀的后生插嘴道:“瞧他那把刀,哪是杀人的武器,倒像是砍柴的柴刀,肯定是个穷散修,师兄,任务要紧,咱还是不要跟一个骑驴的计较了吧。”他满腔都是嘲讽。
神特么柴刀,老子这分明是……怒刀。陆安平在心里反驳,嘴上却说:“像你们这种好兵器,谁买得起啊,我这柴刀还是从山里一位老农那偷的。”
说实话,老猿的这把刀看着的确忒寒酸了些,它长不过三尺,宽与手掌约同,造型平直,通体幽黑,尖部是一个向上的斜切角,像被斩断过似的,除了锋刃处是亮面之外,其余部分布满粗糙且毫无规则的古怪纹理,让它显得粗糙感十足,怕是寻常铁匠看了,也得为其拙劣的做工摇头。
不过,自从陆安平第一次把它握在手里,心里就清楚,粗糙丑陋只是这把刀的外在。
中年汉子瞥了一眼地上的刀,说道:“不想死就赶紧离开这。”
“好嘞,我接着找驴,诸位随意。”陆安平猛松了一口气,拔了刀,一溜烟消失在密林深处。
陆安平一走,那女人愤愤道:“王师兄,他分明是个我道门中人,却撒谎说撒修,肯定有猫腻,你为什么要放他走,师父可说了,一个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