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暗潮涌动

    盖聂闻言，似乎是想起了当日在韩国新郑发生的那场大战。两方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若非出现了月神搅局，哪怕黑白玄翦不暴露，他们的胜负也未可知。毕竟黑白玄翦有李无悔拦着，白亦非出手也有盖聂阻挡，断水比之卫庄差了不少，天泽对八玲珑也能旗鼓相当。

    只要卫庄先解决对手，那么当时他们一样能胜过罗网与夜幕。哪怕最后的优势不会太明显，可终归是能赢的。不过事与愿违，月神的搅局，让李无悔不得不改变计划。这才有黑白玄翦暴露，让罗网大败亏输的结果。从这点上来说，李无悔也确实算得上是谋而后动了。

    想到这些，盖聂也是点头道：“李先生确实是令人难以揣测，不像那种冲动的人。”

    荆轲听完后，还是有些担心。他许久未与李无悔相见，并不清楚对方具体情况。不过他们说李无悔谋而后动，这点或许没错。可是他们并不清楚，李无悔在某些时候，也是冲动的。

    就比如这次他闯阵屠营之事，绝对是愤怒使然。就好像第一次与对方见面时，有人要抓丽姬时，他第一次出刀杀人时那杀人不眨眼的凶戾模样，他至今记忆犹新。不能说几人的想法是错的，只能说他们对李无悔都不是完全了解。

    韩非听完后，不想再聊李无悔。他转而说道：“最近咸阳城内气氛有些凝重啊，这君权与相权之争，也不知道谁才能获胜。”说完还似有似无的看了眼盖聂。毕竟他是嬴政的首席剑术教师，此时正处于漩涡中心，自然比旁人知道的更多。

    盖聂知道韩非想听什么，不过他却是没有接他的话，一来他只是隐隐有些猜测，二来这种事情也不方便对外人讲。因此盖聂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搭话。

    荆轲眼神中精光一闪，显然他们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只要两方大动干戈，他们救出燕丹的机会才更大。不然在咸阳城里，哪怕是作为天人境的六指黑侠也未必能安然无恙带着一个人离开。

    不过不同于急于回去的燕丹，韩非倒是没有想方设法的离开。一来多了解一些秦国的局势也是好的，二来他若是逃回去，韩国顷刻间便有被秦国讨伐的危险。而他又不是太子，韩王怎么会为了他而违抗秦国。就算燕丹是燕国太子，最后不一样被燕王丢给了秦国吗。

    许是因为秦王看重的缘故，他几次被秦王召见。而这件事也被刚投靠嬴政的李斯知道，李斯知道自己无论是才学还是能力，都远不如韩非。若是韩非真的留在秦国，那么他必将无出头之日。可是想让韩非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他是嬴政想要留下的人，岂会被轻易放回韩国。那么想来想去，便只有除去他了。只有死去的韩非，才能断绝嬴政所有的想法。唯有这样，他才能在秦国一展所长。

    李斯投靠了吕不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极少有人知道，在出使韩国时，李斯改投了嬴政麾下。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极为隐秘，他依旧在相国吕不韦手下做事。

    当然若是他现在就暴露了，他也绝对活不过明天，因此也由不得他不小心。不要绝对嬴政能保他，最少此时不行。吕不韦不会轻易动嬴政，那是因为投鼠忌器。可是李斯此时不过一个小小的门外郎，便是九卿之一，犯在他手上也不是不能解决。

    这日李斯来到吕不韦府上，没过多久便被人带到了吕不韦的书房。对吕不韦来说，李斯不过是有些聪明的小人物。若不是看他还有几分急智，也不会给他机会。

    不过他此时却是有些不待见李斯，正是因为半年前那次出使。虽然暗杀嬴政失败，与使臣李斯并无太大干系。可是对方出使，却并未带来自己想要的结果，便已经是无能的表现了。

    若不是对方说有重要之事要禀报，他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自己。吕不韦见到李斯后，有些不耐烦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老夫还有要事。”

    李斯对吕不韦的态度不敢有任何不快，他躬身行礼道：“相国大人，属下这段时间内不停的接触郑国此人，终于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吕不韦闻言也是来了兴致，他转过身来淡淡道：“哦，是什么消息。”

    李斯认真道：“属下在与郑国喝酒时，曾无意中听到他提及韩非。于是属下便旁敲侧击，终于在一次对方喝醉后，得知这修建郑国渠也有对方的授意。”

    韩国献策，让郑国此人为秦国修建水渠，虽是有利于秦国，可同样的不过是在拖延秦出兵六国的时间罢了。这种事情，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通。可是这个饵太过诱人，秦国却明知是如此，也不得不吃下去。

    吕不韦能权倾秦国，自然不是那种蠢人。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发现又是一回事了。若是能找到证据，那么韩非乃至韩国不死也要脱层皮。而韩非是嬴政看重之人，哪怕不能出兵韩国，将韩非解决了，对嬴政来说也是一个打击。尤其是这种时候，任何能打击君权的事情，都不再是小事。

    吕不韦沉声道：“你确定？能找到证据？”

    李斯自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不过他几次从郑国口中隐约听到与韩非有书信的往来。只要能查抄郑国的住处，说不定就能找到书信。当然他也不敢保证，对方是否烧掉了。不过即使什么也没找到到，只要吕不韦动了心思，也不怕郑国不招。

    他这是在赌，赌吕不韦确实想要做成这件事。若是不成，大不了失去吕不韦的看重罢了。可一旦成了，不止能除去韩非这个心头大患，还能重新获得吕不韦的重视。最后不论嬴政赢了，还是吕不韦赢了，他都是赢家。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我想在郑国住处，应该能查到什么。若是真的找不到，狱中有诸多刑具，也不怕对方不开口。”

    吕不韦直视李斯许久，才终于开口道：“我会让人去查，希望你不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