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拒
理查德拿着兵符随着下人向城门口走去。
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赶紧叫住了引路人。
“小兄弟，我见校场好像不是这个方向吧。”
“确实不在这里，咱们是去城门。已经有人先咱们一步去通知文则将军了。此刻应该已经在门口等您了。”
理查德有点不敢置信，自己刚结束谈话就往这走了，就算斥候先行通报，集结部队也不可能这么快。但对方都如此说了，只得先跟着去看看。
行至城门，只见一名棕毛狼人，披着一身黑甲威风凛凛的立在门旁。见理查德来了，上前一步行了一礼。
“阁下就是理查德殿下吧。鄙人文则。”
声音沙哑，却充满了气势。
理查德细细观察眼前的狼人，身上布满伤痕，两鬓斑白，左眼戴着眼罩，右臂的袖子里空荡荡的。可以看出经历过怎样惨烈的战斗。
“我就是理查德。此次有劳文则将军…”
得到肯定的答复，文则将军打断剩下的客套话，从怀内掏出半枚兵符。
理查德见状赶紧拿出自己的半枚兵符，一拼即合。
“文则及三千陷阵营听您调遣。”
说完文则将军就往城外走。
理查德紧跟其后。
“文则将军，咱们何时出发。”
“现在。”
文则将军回话的同时脚步不停。
理查德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还想再问，此时已经来到城外，外面士兵已经列好阵等在那里。全是黑甲，整整齐齐，浑身透露着肃杀之气。
文则将军牵过一匹马，叫醒还在震惊中的理查德。
“请上马。”
理查德恍恍惚惚坐上马，一摸马背，感叹道：“连马也是全披甲吗？这个手感，还是上等甲。”
本来还对刚才那个不正经的总帅不太放心，现在心里全是惊恐。
“出发！”
随着文则将军一声令下，全军开始前进。
路上理查德觉得文则将军不苟言笑，一直找不到搭话的时机。没想到文则将军率先开口了。
“理查德阁下，您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理查德一看能说上话，赶紧把心中的疑问都抛出来。
“您的部队整备的也太快了吧。”
文则将军斜眼看了理查德一眼。
“这场战争在您走进城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打了。”
“之前就听闻贵军精锐，没想到居然这么快，我还以为得等两天才能出发……”
文则将军冷哼一声。
“兵贵神速，向你们那样悠哉，打得过谁。还是说您想被招待几天，我耽误您享受了呗。”
言语中充满了讽刺。
理查德赶紧连连摆手。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岂是贪图享乐之人。”
“最好不是。”
理查德一看聊僵了，赶紧转移话题。
“我见咱们部队为何没有辎重部队，此一去少说半月，没有补给怕是…”
理查德以为文则将军是过于自信，以为可以平推过去。
“后勤可是重中之重，鄙人岂会托大。咱们行军的过程中，补给会通过各个兵站，直接在边境集结。提高行军的效率。”
听到这理查德彻底放心了，对方不止兵精，是全方位的强。
放下心来，理查德也开始聊闲天了。
“不知文则将军是什么官职。”
“鄙人是总教头，负责所有部队的训练，同时指挥总帅近卫部队。您想问的只有这些了吗，不知您这次的计划是什么。”
文则将军明显不愿意闲聊，之前也只是让理查德了解部队情况。
理查德也了解了文则将军的性格，直入主题。从怀中拿出地图。
“咱们出了边境，从这条路走，敌人在这，这，和这里会有哨卡。兵力不会多，咱们只要够快，就可以没什么阻碍来到米罗高原，此时敌人的主力部队也会收到消息，估计会在米罗高原布阵。人数预计5000人，只要在这里坚持三日。我通过绕后潜入与我的部下会和，到时咱们前后夹击。敌军必破。”
文则将军看着眼前的地图，沉思良久。
“就这一条？”
理查德一愣。
“嗯…就这一条。”
文则将军指着上高原的山道。
“看地图这条路地势险要，应该不好通过吧。”
理查德点头附和。
“和外头交流比较少，连大型商队都没有，所以路修的比较窄，地势也很崎岖。”
“听你描述，此地易守难攻，你如何认为咱们可以快速攻破这里。”
“只需我打头阵，硬攻即可速破。”
文则将军眼眉抽搐了一下。只当这个狂人说的妄语。
“鄙人知道了，不过有更稳妥的方式，突破这条路的事就由鄙人安排吧。”
文则将军一招手，立刻有一名传令兵上前。
“传令，请总帅借鄙人十名没（mo）。”
传令兵领命一溜烟就没了。
理查德好奇追问：“没是什么人。”
文则将军没好气的看了理查德一眼。
“不该问的事不要问。”
理查德隐隐可以猜到应该是类似刺客一样的组织。也就不再多问。
“你说对方只有5000人，这个情报准确吗？”
“嗯，我的亲信还在城内潜伏，据他所说，联军已经撤离大半，只留下了豪尔赫自己的5000人负责镇压和善后。”
“哼。如果计划顺利，真的在高原与那5000人相遇。可能比你还早进城。”
“文则将军还是谨慎点好，那5000人也算豪尔赫将军的主力部队，跟杂牌军还是不一样的。”
理查德也是好言相劝。
“放心吧，鄙人以谨慎著称，会准备好几条预案的。不会像莽夫一样，就往前冲一种计划。”
理查德也听得出来文则将军是在嘲讽自己，但此刻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
文则将军则是看着身旁的大块头，心中直叹气：总帅究竟看上他哪一点。
行军有条不紊的来到了第一处关隘。全军从出了边境后一直避开主路，通过侦查，一路上都无人察觉。
此时全员隐蔽在离关隘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报！”
一名探子迅速来到文则将军身边。
“报告，关隘守军可见十一人，军纪涣散。工事皆为木质结构，年久失修，应该不堪一击。山道坡度大，路窄，只有三人宽。”
“报！”
又一名探子回报。
“报告，关隘方圆三十里并无其他道路，山壁陡峭，不适合攀爬。”
文则点点头，情况如理查德所述。
此时副将上前。
“将军，只能正面突破了，要不要等入夜。敌人军纪涣散，不用后半夜，他们就可能玩忽职守。此时进攻一举拿下，动静最小。”
文则将军看了看金钱豹兽人副将，明白按理应该如此。略一沉思还是开了口。
“咱们随时有暴露的风险，万一暴露了，这条山道如此之险，后面关隘肯定易守难攻。要是攻不上去被前后夹击可就全军覆没了。”
理查德赶紧凑上来。
“将军，您借我十骑，我直接从正面突破，保证日落之前定可过了这山道。”
文则将军看着这个莽夫就头大，但也是总帅交代的任务，不得不以安抚为主。
“理查德将军别急，早料到这种情况，我以向总帅接了人手，您看着就好。来人啊，给理查德将军上茶。”
理查德也不好说啥，只得灰溜溜坐回角落的马扎喝着端过来的茶水。
“虽然这茶挺好喝吧，可…”
理查德刚想发几句牢骚，全身汗毛孔都立了起来。直接拔出佩剑散发出杀气。
不知何时，文则将军身边多了一人，身形飘忽，仿佛旁边的杂草一般随风摇曳。
理查德蒙的擦了擦眼睛，仔细看才能确定确实是一个人。
文则将军倒是不以为意，转身向对方行了一礼。
“有劳首领亲自来此。”
首领一身衣服颜色融入周边环境，戴着兜帽也看不到长相，不知道的以为文则将军在跟空气说话。
首领还了一礼。
“文则将军无需多礼，同为主子办事。您尽管吩咐。”
声音忽明忽暗，忽远忽近。只能听出是名女性。
文则将军指了指远处的关隘。
“希望您能悄无声息的拔掉对方的守军，一共三个，山道之上还有两个。您看可行吗。”
首领看都没看。
“您30分钟后开始进军。”
说完就隐于树林之中。
理查德走上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就是您借来的人吗？都到面前了我才发现。”
文则将军咧嘴得意一笑。
“这可是总帅的亲卫，你能发现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看见理查德能做出反应，心里多少有点肯定他的实力了，毕竟自己被贴身了才察觉出来。
“不知道这支部队有什么名头吗？”
“这支部队叫默，和闻一样都是总帅身边的隐秘部队。闻负责侦查情报，默则是暗……”
文则将军赶紧住嘴。
“我说的有点多了，具体情况等你加入总帅自然就会知道了。”
理查德大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心里盘算这要是来对付自己，自己真的能防住吗？
过了30分钟，远远看去关隘一点动静都没有。
理查德心里还在打鼓，文则将军一声令下，全军开始向关隘行军了。
来到关隘的门前，大门依然紧闭，可是城头一个人都看不见。
“吱呀～”
大门开始缓缓打开，可门内根本看不见一个人。
烈日当头，理查德却打了一个寒颤。
“跟闹鬼一样……”
一路行军，虽然山路险峻，可队伍的行军速度依然不受影响，理查德打心底里佩服这支部队。
第二个关隘，和第一个一样，门开着，可根本看不见一个人，别说人了，连动静和打斗痕迹都没有，仿佛从一开始这里就没来过人。
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高原。文则将军迅速领军隐蔽在东面山脚下的树林中。
刚隐蔽好，理查德就发现不对劲。想要开口，没想到文则将军先开口了。
“注意警戒，周围有人的痕迹。”
说着用鼻子嗅了嗅，一路进到树林深处，只见地上有好多鸡毛，刚熄灭的火堆，旁边还散落着好多鸡骨头。
正纳闷是谁跑这深山里面开烧烤派对，一个人就来到了他们身后。
“文则将军，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就此告辞。”
文则和理查德都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两人把拔出一半的剑又收了回去。
“来多少次我都习惯不了。”
文则将军心中也是赞同，但不能表现出来。
“不知首领有没有在周围看见什么人？”
“并没有，我可以保证这个树林没有外人。”
“可是…”
文则将军还想追问，首领已经飘走不见了。
见文则将军还是不放心，理查德赶紧靠过去。
“您放心吧，首领都说没问题了，那肯定是没问题。咱们赶紧继续接下来的作战吧。”
文则将军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接受下来。
其实谁在开烧烤派对理查德已经心里有数了。刚才首领说话的时候袖口粘着的鸡毛被理查德看见了，看来被发现导致很慌乱。
“怪不得三个关卡一个活物都没有…”
“嗯？你有说什么吗？”
理查德连连摆手。
“自言自语罢了，咱们赶紧回去商量对策吧。”
回到营地开始了作战会议。
“现在咱们要开始兵分两路了。根据你的计划，首先要引出城内的守军，由我领三千部队让对方远离城镇。此时你从后迂回潜入城中召集旧部，前后夹击，一举歼灭。”
理查德附和道：
“嗯，到时我以爆炎为号，您这边就开始反攻。”
文则将军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突然一拍大腿。
“我忘了让首领留个活口回去报信了！”
一时相顾无言。
副将赶紧轻咳两声，提醒文则将军失态了。
“嗯哼！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将敌军从城内引出了。是吧，将军。”
文则将军收敛心神。
“万三将军说的对，现在的方法就是伪装成守卡得士兵回去报信，将敌人骗出。咱们有合适的人选吗？”
万三将军摇摇头。
“不说咱们部队以兽人为主，就是人族那边人种区别也很大。您说呢，理查德男爵。”
理查德也表示赞同，自己也能一眼分辨出两遍巨大的人种差异。
“不如这样吧，一会会有我的旧部在前面不远处的村庄接应，我让他来通风报信，引出城内的守军。您看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有劳男爵走一趟。”
理查德应下，策马直奔村庄而去。不多时一人一骑就赶了回来。
“已经谈妥了，下属已经去了，估计半夜能到，出兵估计也得是明天一早了。”
文则将军赶紧部署30人守住关卡，拦截住求援的传令兵。大部队分散隐蔽在树林中让万三化妆成理查德领500人于平原上扎营，保证对方能探到自己的同时流出且战且退的纵深。
万事俱备，就看明天对方会派出多少守军了。